星期一, 5月 20,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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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十年 |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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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过太多,屠龙少年终成恶龙的故事,我常常会害怕自己迷失在眼前的失败或成功中。所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便在心里暗暗的定下“不作恶,即成功”的标准。


“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是上海人吗?”佳怡问。


“当然不是,是因为我喜欢你。”当我这样说的时候,其实我犹豫了一下。我也内心深处还是有一种来自虚荣心的犹疑,“娶一个上海姑娘,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我想。


“你跟我在一起,是因为我一无所有吗?”我调侃的问。

“不是啊,我相信你就是我的天赐良缘。”佳怡一边说,一边凝视着我的眼睛“还有,你的眼睛很特别,特别好看,看不够。”多年以后,我们彼此背对着背,各玩各的手机时,讽刺了这一次的深情对白。


那一年的9月,云南彝良发生了很严重的地震,阿金哥去那边做义工。


“我有时候很羡慕你和佳怡,我突然也好想有个伴。”当2号线经过张江高科地铁站时,阿金说。


“你条件不错啊,喜欢你的人不少,选一个呗。”我说。


“哪有那么简单,我什么都没有,给不了别人幸福。”阿金看着窗外的转运站,忧郁的说。


“当年你也是这样说,所以你错过了曼曼,人家什么都不要,只是希望你娶她……”我还没有说完,他便打断了我。


“她已经结婚生子了,后悔也没有用。”


我知道,如果我再继续说这件事情,阿金就要恶狠狠的瞪着我了。所以,我及时的转移了话题。


“什么时候去云南?”走出龙阳路地铁站时,我问。


“周日,东西很多,你来送我。”


“你怎么就知道我有时间送你呢?”


“我管你有没有时间,你得来送我。”


“好好好,我去送你,我再叫上疆哥一起。”


那一天,我们送阿金去飞机场,走错了航站楼,以至于他差点错过了他的终身大事。


“你带这么多的方便面干嘛?带钱不就行了吗?”我觉得又好笑,又好气的说。


“你管我,带都带来了,赶紧帮忙拿。”后来我才知道,在地震灾区,真的买不到方便面。他背着这些方便面,去到了人烟罕至之地,翻山越岭,去到那些我不曾想象的难以到达的山地。


一个月后,阿金回到上海。我请他吃饭。


“在那边天天吃米粉,吃的头疼。”他说。


“我请你吃东北饺子。”我说。


“我想吃肉。”他说。


“那就海底捞。”说完后,我们步行到八佰伴附近的海底捞,排队时,我们聊起了他在云南都做了什么。


“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在爬山。拿了物资之后,从山脚爬到山顶,分给住在那里的灾民。他们住的很分散,有时候,我们一天就只能去一个村子,几户人家。”他说话的过程中,流露出几丝笑意,我便察觉出一定有一些好玩的事情发生。


“听着,挺辛苦的,那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呢?”我问。


“有,有一个姑娘,很特别。特别好玩。”我发现阿金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光,那种光是我第一次看见佳怡时的那种。


“嗯,怎么个特别?”


“两位先生,请跟我来。”那天是周一,海底捞的人不多,很快,服务员就来通知我们入座。


“她,会骑摩托车。”阿金迟钝了半天,才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以往,在上海,我也常常看见穿着性感或者卡哇伊的姑娘,骑着炫酷的摩托车,从我的身旁路过。或者停在离我不远处的红绿灯前,等待。我则抓紧时间欣赏这难得的风景,我想,头盔之下,一定是张好看的过分的脸。


“那边的山路很崎岖,有时候旁边就是悬崖峭壁,男人都不敢骑摩托车,她敢,而且她很特别……”阿金又说“高院长,也很喜欢她。”


我的预感向来准确,我觉得这个姑娘很有可能会成为阿金的终身伴侣,虽然那个时候,他们的人生仿佛不可能再有什么交集。


“你喜欢她?”我直接的问。


“喜欢,又没什么用。”她回她的老家,我回我的上海,不可能再见面了。


“继续联系呗,说不定的。”


“嗯,我们每天微信聊天。”


其实,那时,他们已经彼此暧昧,互生情愫。只是女生觉得,这个来自于大上海的男生,不一定可靠。父母和家人,也不会同意。


2013年,算是我们公司非常好的一年。那时候我们合作的银行越来越多,公司的盈利也在不断的扩大,我也经常出差。


阿金,则从工作了五年的公司离职,去了一家薪酬更高的公司工作。他在做这个决定之前有和我说起过“工作很累,很忙,但是两年都不涨工资,实在呆不下去了。”


佳怡那时也换了一家公司,去到一个位于徐家汇的设计工作室工作。公司很大,环境很好。我记得前台摆放了很多植物,像是个植物园的入口。


他们俩的公司很近,偶尔碰面一起吃午饭。作为男朋友的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是吃醋了,但是又觉得自己这个醋吃的莫名其妙。


看着身边人的工作都不错,即便是好朋友和女朋友,我的心里还是常常有些落寞。我眼下的这家公司,虽然安逸,但缺乏成就感。


一次去三亚出差回来的路上,公司的技术总监说“你这个工作,没什么难度,就是需要细心和耐心。”


这句话,我却听出了另外的意思。“意思是,我随时可以被替代,一点也不重要呗。”我心里有些难过。


想当年,我也是公司的技术总监。那时候叫“项目技术总支持”。当我在心里频繁的“想当年”时,正说明了我当时的不得志。


“我想尽快和佳怡结婚。”在一次晚餐时,我再次和King提出这个想法。


“好,我们现在就去定酒店。”他放下吃了一半的便当,很认真的对我说。“和上海姑娘结婚,要隆重,我们得去订一个像样的酒店。”


我也放下了自己吃了一半的星期一鸡腿饭,那家店如今还在青桐路上,名字还叫“星期一”。


“我想11月2日结婚。”我说。


“你和佳怡一起定的日子吗?”King问。


“我还没和她说。”


“哦,那可能要先和准新娘说一下。商量一下,对,要商量一下的。”他将脑袋侧向右边,看着我说。


当下,我们吃完了剩下的便当,便一起开着车去接上了阿金和佳怡。


“这个酒店,之前佳怡说,如果结婚,希望在这个酒店。”我指着福山路上的海港大酒楼说。


“旁边不就是佳怡家的小区嘛!”阿金说。


“唉,这样好,家人过来方便。”King说。


关于结婚的日期,佳怡没有什么意见。我能看出她脸上的喜悦,即便那时我们双方的家长都还没见过面,未来岳父母也仍然还是不太同意。


“我们要订酒店。”King对接待我们的经理说“我们希望11月2号,在这边办婚礼。”


经理带我们到一处沙发坐下,然后翻开当年的登记表,“还有半年多的时间,目前11月2号有空档,可以订。”


“然后,是不是要试吃?要试吃的吧?”King转过脸来问佳怡,好像结婚的不是我,而是他。


“可以啊”佳怡说。


两天后的周六中午,我们又过来,点了两千多块钱的菜,试吃。


一起来的还有多玲、小柯姐、安川、疆哥、高峰……还有没有别的人,我记不清了。


“这个试吃,算我的。我来结账,算是送给多方和佳怡的结婚礼物。”菜还没有上,King则起身要去结账。我们并没有拦着他,因为都知道,他的决定,不可动摇。后来,在结婚当天,他则送了第二份礼物,一辆豪华凯迪拉克婚车。当然,是租来的。他当司机。


“之前我和佳怡说要结婚,你都是表示疑虑的,这一次怎么马上同意了,还马上过去订酒店?”回到我们的毛坯别墅后,我问King。


“因为我发现你是真得爱佳怡,你已经开始有那种舍己的爱。所以我觉得你们可以结婚了。”他说。


洗完澡后,他又站在我的房间门口说:“你们是不是应该做婚前辅导?筱瑶阿姨非常合适。”


“你怎么不穿衣服?”看着他露出的下体,我表示震惊。“还真是不小。”我心里想。


我已经记不得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了,好像是说“不穿衣服很舒服。”类似于他曾经说过的“在家里光脚到处走很舒服”。我想,反正家里就我们两个男的,随便你吧。


“我觉得可以开始婚前辅导。”我试着把眼神固定在他的腰部以上。“我自己约筱瑶阿姨。”


“好的,我想三个月应该够了。”他转身离去,我又目送了他的屁股。


不知道是不是他看出了我的惊讶,亦或是那一次他忘记了穿衣服。后来的日子里,他没有再一丝不挂的出现在我面前。至少,记忆中,他都挂着一块白色的浴巾。


婚前辅导,约的是每周四的晚餐时间,在丹桂路的佳食多餐厅,那里也是我和佳怡经常约会的地方。使用的辅导教材是《踏上红地毯》。


“岳父母现在还是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吗?”筱瑶阿姨问。


“是的。”我答。


“嗯,最好还是能得到父母的祝福,再进入婚姻。”筱瑶阿姨说。“当然,这不影响辅导,辅导还是可以继续。”


一般的婚前辅导,最多三个月就辅导完了。而我和佳怡,则进行了半年之久。这也是筱瑶阿姨辅导的最久的一对情侣。多年以后,我回想起来,才发现,婚前辅导或许在某些方面拯救了我们的婚姻。


辅导,从信仰、收入、婚后财务分配、婚后计划、彼此的问题入手,非常深入的讨论了我们现在的各种问题,以及将来结婚后会遇到的问题。我和佳怡才发现,我们的差异原来是那么的大。也发现,在很多方面,我们并不是很了解对方。


关于财务,我们俩都一穷二白,我也第一次知道佳怡还欠了许多信用卡。当时我惊讶于一个月薪一万五的人,怎么还能欠那么多信用卡的。这种婚前的一穷二白,成了我们结婚后,十年里最大的痛苦来源。


关于以往的情感史,我是一张白纸,而佳怡有过几个前任。起初,我不觉得这会影响我们的关系。但是当谈到她和前任发生过性关系时,我的心才第一次的感到难过。我想要知道更多的细节,但佳怡不愿多说,我也不好多问。


只是,在一次去图书馆,陪佳怡加班画图时,我无意中在她的电脑里发现了她和一个前任的照片。那时她浓妆艳抹,穿的也很凉快。仿佛是一个我不曾认识的人。


“我们快结婚了,那时,我不化妆,他不愿带我出去。后来,他突然就不见了。”佳怡说。


“哦,挺好看,你那时挺好看的,很瘦。他,也很帅。”我吞吞吐吐的说,仿佛大脑被抽走了一根神经,变得迟钝。


当时,我的脑子里有很多龌龊的问题想问“你们经常去开房?你有没有曾经意外怀孕过?和他做爱是什么感觉?”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想出这些问题,但是这些问题确实出现在了我的脑子里。我没敢问,也没好意思问。同时,也没有要求佳怡删除这些照片。


后来,佳怡的电脑坏了,我拿回来帮她重做系统。好奇心驱使,我又去看了她电脑里的所有照片,甚至还有一些视频。我感到很难过,心想“干脆把硬盘格式化,就说重做系统时,不小心格式化了……”但我没那么做。倒是我自己的电脑,在后来的某一天,硬盘坏了。那台一万多的Tinkpad电脑,在我们结婚后,就不翼而飞了。后来我找过,没找到。


“假如说,我是说假如说,你们没能结婚,没能和对方在一起,你们的人生会怎么样?”筱瑶阿姨问。


我的思维很快,片刻间便脱口而出“不会怎么样,还是能很好的活下去的。只是会觉得比较可惜,没能参与对方的人生。”我想,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回答吧,这也是我当时的真实想法。


“嗯,或许会难过,但是还是能活下去的。”佳怡说。


当时,筱瑶阿姨列出了我们很多的问题,也试图帮我们去理清问题的所在。只是,我们那时对未来过于自信,觉得只要相爱就可以了。但是,爱是不能当饭吃的。我们那时还不明白,也不明白我们的爱更多的是情欲和占有欲。


期间,King召集了朋友们,开了一个婚礼准备大会,所有的细节都安排妥当,只等结婚那天。当时,我们双方的父母,依然还未见过面。


当年的九月份,我们去了一趟尼泊尔,去看朋友,也做一些义工。佳怡没有去。那是一趟非常奇异的婚前旅行,我们去到加德满都,探望街头的流浪儿童。我们坐了一夜的长途大巴,听着异域风情的音乐,穿过重重高山和峡谷溪流,去到南部的原始村庄,看那里的男女老幼。


旅行回来后,我们便开始准备婚礼最后的细节。我的父母也来到上海,想要见见未来的亲家。只是不太顺利,一直到他们将要离开的当天中午,才见到我的未来岳母。见面三分亲,两边聊的很和平。


那之后的有一天,岳母把我约到九六广场附近的商场,“多方,选一个。”岳母带我来到一个珠宝店。


“我们的婚戒已经买好了,在香港买的。”我说。


“那是你们的,这个算我送你的。”未来岳母执意要我选一个钻石戒指,我也没有推迟。“就这个吧。”我说。


“这个,太小了。”岳母一边说,一边对旁边的店员说“这个,帮我拿这个。”


那枚戒指,我后来经常戴着,因为那是一种被接纳的象征。只是有一次差点弄丢,我便把它取下来,放在我每天能看得到的地方存放着。


婚期越来越近,我和佳怡则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焦虑。这种焦虑仿佛预示着,我们将要经历的坎坷。


那段时间佳怡经常加班,我则开始找房子。要租一个便宜,而且像样的房子,可真是不容易。


我们从蓝村路,一直找到博华路,最终在文华新苑找到了一个价格合适的房子。那房子,在五楼,没有电梯,但很干净,客厅特别大。楼下是一个公园,一年多以后,我常在那里独自遛娃。




结婚十年 | 第7章


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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