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里士多德的《尼各马可伦理学》（十六）：友爱续

2023年 8月 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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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吵之所以发生，有时也是由于一方所得到的不是他想要的东西，得到不想要的东西和没有得到一样。雇佣琴师，如果双方都是为了得到快乐，那么不支付琴师钱就没问题。但如果甲方得到快乐，并认为琴师也得到快乐，那么这就是公平的交易，这就不公平。因为琴师可能不是为了得到快乐，也可能是为了养家糊口的需要，那就甲方就必须支付钱。每个人所关心的都是他好需要的东西，他是为了这个东西才乐于出让自己拥有的东西的。

当朋友不再是他原来所是的那种人时，我们要是否中止友爱呢？有用的友爱随时都可能会终止，快乐的友爱也会随着快乐不再而终止，而且这种终止也很自然，问题是因自身缘故的有爱呢？

一个人误以为我们是因为道德而爱他，而我们却不是，他就只能责怪自己。如果他是被我们的伪装欺骗，他就理所当然地会抱怨。这种欺骗比对骗钱的人的抱怨更强烈，因为友爱比钱更重要。

如果一个人的德性改变，并且已经无可救药，那么终止这种友爱也没有什么不自然。如果朋友变得无可挽救，就与他分手。如果变坏的朋友的德性开始提高，并且还有很大的提升，但这仍然需要另当别论。亚里士多德人认为对于这样的一个人我们应当记得在一起的时光，如果不是因为极端的恶而分手，那么因为过去的友爱之故，我们应该当对昔日的朋友有所关照。

友爱含着一种友善的感情，是希望对方的善、希望对方的存在、希望与对方共同生活、旨趣一致和悲欢与共的五种感情倾向。友爱的人总是希望和自身的欲求一致，自爱的或者说爱自己的则正好相反，他们欲求的是一种东西，希望的是另外一种东西。不能自知者也是如此，他们选择的不是他们认为善的东西，而是令人愉悦但有害的东西。

善意是友善的，但还不是友爱。对陌生人可以友善，但未必一定要让对方知道，但友爱不是。善意时突然产生的，我们徒然希望某个不认识的运动员获胜，的那并不一定打算提供实际的帮助。善意是友爱的起点，没有善意两个人就不会成为朋友，但有了善意也不一定因此就能成为朋友。

团结似乎是一种友善，它不等于共同意见，共同意见可以在陌生人之间产生。它也不是达成的某种共识，每个人都想同一件事也不是团结，团结是在于每个人都把这件事与同一些人联系起来。普通人和公道的人都同意应当让最好的人当治理者，所以团结似乎就是政治的友爱。

团结存在公道人之中，因为他们的利益是希望公正，坏人之间不会有这种团结，他们只是在非常细小的事上好像团结，他们总是想得到更多的好处，少出点力气，他们不愿意别人多得到好处，尽量多出点力，其结果必然发生争端。

多数人都健忘，总想多得好处而不是给别人好处。亚里士多德认为这是因为施惠者爱受惠者甚于受惠者爱施惠者得缘故，施惠者处于债权人地位，债权人希望受惠者存在并从后者哪里得到回报，而债务人则希望债权人不存在。

一个人究竟是最爱自己还施最爱其他某个人呢？亚里士多德在这里实际上施要区分两种自爱，坏人似乎做任何事情只考虑自己，而公道人做事情则为着高尚的目的。前者自爱属于自私之爱，后者虽然也被称为自爱者，但他们是使自己得到最高尚、最好的东西，他们尽力满足得是他们自身的那个主宰的部分，并且处处听从他。坏人也尽力满足自己，但却是满足的是自己的欲望，但公道的人则是对理性的遵守，这种自爱是有德性的自爱。因此，好人必定是这样的一个自爱者。

好人可以放弃钱财、荣誉和人们奋力获得的所有东西，而只为自己保留高尚。宁过一年的高尚生活也不愿意一生平庸，宁取一次伟大的高尚时间而不取许多琐碎的活动。

幸福的人需不需要朋友呢？所谓幸福就意味着他自身已经应有尽有，看似不需要朋友。但说一个人幸福，但没有朋友似乎又很荒唐。幸福的人必然需要朋友，幸福在于实现活动，而只靠自身很难进行持续的实现活动，占据财富不是实现活动，哪怕吝啬鬼如果没有实现活动，而只是占据财富，他也就很痛苦。

只要有实现活动，这就是亚里士多德说人是政治的存在者，那么人就必然过共同的生活。生命主要就是在于感觉和思考，而这种感觉和思考都是通过共同生活来实现。共同生活对人而言的意义就在于语言和思想的交流，而不是像牲畜那样只是拴在一起。

即使幸福的的自身只要存在，那么他就必然还有欲求，只是幸福的人的欲求和不幸的人的欲求不同，凡值得欲求的东西无法实现就不能说是幸福，所以一个幸福的人必然会欲求一个好人来做朋友。

关于应当交多少朋友，亚里士多德引用赫西俄德《工作与时日》里的一句话，“既不要太多，也不要太少。”尤其是有用的朋友这句话十分中肯，快乐朋友也有几个就可以了，正如一顿饭有那么一点甜点就足够了一样。因为德性和他们自身之故而交的朋友，有少数几个我们就可以满足了。

一个人不论是在好运还是厄运，都需要朋友。好运需要朋友一起分享，厄运希望朋友帮助。尽管有时候厄运我们不希望朋友分担我们的痛苦，因为朋友看到我们的痛苦会使他们也痛苦，我们为了不让朋友痛苦而不愿意朋友在场，甚至有人无法忍受朋友为了他的痛苦而痛苦。

但在好运的时候，朋友的在场总是令人愉悦。因此，在好运时我们似乎应当邀请朋友一起来分享，真心祝福你的肯定是朋友，分享但不炫耀，因为炫耀就不是高尚的举动。但在厄运，我们是否让朋友知道就需要考虑一下。请朋友帮助尽力是那些朋友费力很小而对我们帮助很大的事情，反过来说，对于遭厄运的人，我们应当不请自来乐于帮助，因为做朋友就应当帮助，尤其是当对方需要而没有提出请求的时候。这样的帮助令双方都高尚而愉悦，中国人在丧事中一般不会通知朋友，完全由朋友自己选择，好朋友知道后一定会来。

当然，女性如果遭受厄运而需要诉苦应该另当别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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