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5月 20,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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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里的盼望

绝望里的盼望

新年元旦,画了这幅画,送自己。

甚愿自己心灵的窗户足够开阔明净舒朗。

希望能长久保持一种眺望的姿态,安静生活

新年都来不及许愿,时间的列车,就脱轨似的,偏离计划的铁道,在失控中摇晃着穿行。

让人揪心的疫情,就不必提了。父亲接二连三状况频出的身体,让我应接不暇,无力招架,只能改签机票,提前送父母踏上归途。

术后两月右手尚未完全康复,母亲自然是不放心的,夜里总辗转难眠。为了让母亲放心,我就在手腕上缠上厚厚的护带,尝试着自己洗澡入厕料理生活,独自去医院复诊取药,生活自理的能力有了,母亲回家的心情总会轻松些吧。

倒是高龄父亲总不让人省心。越老越任性,告诉他痛风患者不能喝羊肉汤,吃高嘌呤的食物,他听不进去,等到后天要登机了,他忽然痛风发作脚肿痛的走不了路了。

这让我很怕年老,怕自己有一天也成父亲这样子。父亲还有老伴儿和四个儿女轮番上阵,为他的任性后果尽责任负代价。我老了,内心唯一的依靠,就只有神了。

所以我常跟神说,若是我能保持生活自理到60岁,就可以接我去乐园了。这副破败衰残的身体,若长寿就更是漫长的折磨了。

有时就会从60岁来倒数,余下的这几年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不给自己留遗憾和后悔。想做的事就做,时间的紧迫感会医治拖延症。

我热爱生活,可能就是因为热爱,才竭力要保持生活的质量,而不仅仅只是活着。

和J一起去看晓怡。有几年没去看过Panda的病友了。知道得了这种罕见病的人,情况从来不会更好,只会更糟糕。现代医学上的束手无策,让这样的家庭只能在漫长的煎熬中,度过一生。

晓怡的父母也是七十岁的老人了,也面临着无力持续照顾的困境,老人家向我打听有没有可以收留照顾像他女儿这样完全丧失自理能力者的护理机构?老人说现在生病只能硬撑着,家里请了保姆也总不长久。

晓怡的手已没力气使用手机了。她的一双眼睛依然大而美丽,像个孩子,但其实她已经40岁了。

从她家出来在车上,J又问起阿原的身体状况,阿原是另一种罕见病,现在肾又坏掉了,医生说他的血管已变形,不能做肾透析,只能做肾移植,可是既使做了肾移植,每个月的药费都要上万,他吃不起选择放弃。

想起这些在绝境中的病人,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幅图画:一口深井中,嵌着一轮明月。这画的名字,可以涵盖信仰所赋予的深意:绝望中的盼望。

或许有一天我能画出这幅画来。因为心里有盼望,绝望才能只是背景色。

此时父亲在家里的客厅沙发上酣然午睡着。父亲一直想在女儿的麻雀窝里住上一晚,父亲还想临别之前和女儿女婿一家照一张全家福,父亲说这会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就更走不动了,来不了了。

窗外的寒流来势汹汹,明天一早我将在这寒流中送父母去机场,姐姐姐夫会在机场的另一头带着厚厚的羽绒服迎接父母远归。

祈求一切平安!

盈的一亩田

一个爱做梦的女人,在病痛的煎熬中信手涂鸦,随心写作。脚步无法抵达的地方,灵魂会在逆风中飞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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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对于我来说是一次艰难的航行,我不知道潮水会不会上涨,乃至没过嘴唇,甚至更高。但是我要前行。——欧文·斯通《渴望生活:梵高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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