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布斯（三）：有国王就是比没有国王强

2023年 8月 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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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布斯

霍布斯是英国人，他生活的时期主要是保皇党和圆颅党之间剑拔弩张的对抗，圆颅党实际上就是不戴贵族的假发，甚至还将头发截短，用造型表达政治立场正是由圆颅党开创的，他们大多数是清教徒。霍布斯夹在二者中间来谈自己的政治哲学，说实话是给双方都添堵。

我们说独裁者爱死霍布斯，但那个时代的专制或独裁者绝不喜欢霍布斯，他主张君权无限，虽然是为君主摇旗呐喊，但他又完全动摇了君权神授的根基。契约哪比得上上帝赋予的特权呢？霍布斯那个时期的君主很纠结。

圆颅党倒不纠结，但很愤怒，在今天看来，霍布斯就是一个政治哲学家，但当时他却是一个无神论者。霍布斯经历了英国国王查理一世被推上了断头台，两年后他的首版《利维坦》充满了质问，国王怎么可能伤害臣民呢？国王怎么可以被审判呢？更怎么可能被臣民判处死刑呢？

按照霍布斯的观点，国王不可能伤害臣民，大家说好的将自己的自然权利赋予国王，当然我们也应该允许国王为非作歹，但这种为非作歹不应该叫伤害臣民，就算国王抢你的钱财，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想不开，难道你们不知道一旦在自然状态下，任何人别说自己的钱财，小命都保不住，反正有国王就是没有国王强。

英国臣民真实的感受是查理一世铺张浪费令人厌恶，但克伦威尔的古板统治更令人厌恶。剧院被关闭了，酒被禁止，连圣诞节也取消了。英国实际上还稍微好一点，但霍布斯至少天才地预言了后来法国大革命后的白色恐怖统治，确实正如霍布斯所言，没有国王更混乱，哪怕他是一个独裁者，可怜路易十六还不是一个独裁者，尽然遭到如此厄运。如果霍布斯泉下有知道，还不知道要有多悲伤！

事实上非也，在霍布斯看来，查理一世不再，他就跟随克伦威尔，哪怕是罗伯斯庇尔。这不是就是汉奸吗？霍布斯处理的不是道德问题，而是理性问题，只要有一个主权者就可以，至于谁当主权者，他无所谓，谁当他就跟随。文天祥舍生取义，霍布斯绝对不会拦着。霍布斯就是认为无论如何“好死永远不如赖活着”，但如果他被罗伯斯庇尔突然砍了脑袋呢？他依然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他不会说自己“不得已”。

霍布斯认为查理一世之所以被砍，这是因为主权分割的结果，即国王和议会。因此，霍布斯认为国王和议会既然同时都是主权者，那么这就相当于又回到了人类的初始状态。既然如此，那么审判国王就显得十分荒唐，在人类的初始状态，一个主权者拥有杀死另一个主权者的权利，根本没有审判这样的环节。如果查理一世泉下有知，至少还是有一点安慰。

霍布斯认为主权分割必然会导致内战，假如让霍布斯来解决美国南北战争，他只有一个答案请中国的秦始皇出来帮忙。即便如此，人们也容易口服心不服，我们能想到的霍布斯也想到了。

我们也不要把主权者想的太坏，正如奴隶主最不希望奴隶被杀死，因为这样的话对奴隶主的损失也最大。更何况换一个未必就一定会更好，千万别想着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主权者，一旦这样的事情出现，就意味着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一山不容二虎，受伤的永远是老百姓，他不会告诉你“你是奴隶”，但一定会告诉你如果非要坚持自己的“愚蠢的看法”，死相一定会很惨。

如果注定过奴隶的生活，人类是不是太可怜了。霍布斯也想到了，尽管谁也不愿意被横征暴敛，但人世界确实不是桃花源，而是鳄鱼潭。别以为换一种方式就觉得可以改变现状，苦头总是要吃的，除非想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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