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 5月 18,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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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我与苗苗的爱恨纠葛


对于新冠疫苗,之前我一直是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网上流传着有关疫苗的一切正面和负面信息,我也只是保持基本的关注。

 

作为一个非医学专业的人,我在此不对疫苗本身做任何的评价,只是想记述一下自己的亲身经历,来为后人呈现一个片段,也为想了解这段历史的后人,提供一个角度。

 

2019年底爆发于武汉的新冠疫情,短时间内席卷全国,一时间风声鹤唳,令国人闻之色变。为了阻断新冠的蔓延,国内各地采用的基本都是围追堵截的严防模式。不得不说,这样的方式对控制新冠病毒的扩散有很好的效果。

 

那段时间,我们一家人都还住在福建的一个山间小镇,事后回看,在遇到类似瘟疫这样的事情,能够在乡下找到一个栖身之处还是挺幸运的,尤其对于带孩子的人来说。可以说,在那段疫情最严重的时期,我们的生活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面对疫情的肆虐,除了被动采用围追堵截的办法之外,很多人都希望相关人员及时研制出行之有效的疫苗,以便能够彻底恢复日常生活

 

终于,在特朗普确认被选下台之后,辉瑞医药才在2020119日对外宣布针对新冠病毒的疫苗被成功研制出来,并通过了临床试验,很快将会量产。同年十二月份,我国针对新冠病毒的疫苗也对外宣布研制成功。

 

从锁定病毒类型,到研制出相应疫苗,只用了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从积极的层面说,是现代医疗科技的进步,从另一层面来说,疫苗的有效性和副作用并没有足够的时间去验证。所以,这些疫苗仅获得了政府临时授权的使用权。

 

当然,对很多身处在水深火热的疫情中的人来说,这无疑还是一个大好的消息。所以,在我国第一批接种的人,就是那些可能与病毒打交道的医疗工作者,以及一些参与冷链运输的工作人员。

 

2021年三月,我们一家因为探亲滞留在上海,无意中发现,小区的通知栏中,在醒目的位置贴出了免费申请接种新冠疫苗的通知,让我感到惊奇的是,通知中额外地备注了“不限户籍地址”一条。那个时候,我还跟妻子开玩笑说,疫苗终于飞入寻常百姓家了。

 

四月,我们一家回到了阔别半年的福建小镇,开始了平静而忙碌的生活。五月底,在这里的画友群中,群管理员开始发布可以申请打疫苗的通知,这之后大概一个月,这边才开始有村民集中打疫苗。

 

因为打疫苗的地点就设在安泰艺术城的展厅中,所以那几天无论是广场还是路上都是前来排队打疫苗的村民,还有小巴车陆续把周围村庄里的村民拉过来打疫苗。当时我还心中一暖,当地政府服务还是挺周到的,不仅把疫苗送到镇上,对于偏远的村庄还出钱车接车送。

 

至于当时,我为什么没有申请打疫苗,我更多的考虑是没有必要。首先,我们一家基本不外出,其次,对疫苗的有效性及副作用多少有点质疑。好在当时没有任何人来关注我们这些外来人是不是打了疫苗。反而是我爸爸,期间特地打电话过来,询问我们有没有打疫苗,得知我们还没打,我爸爸还以为我们外地人在这儿不给打呢。我说不是的,只是自己暂时还不想打,这时他才放心,并且劝我尽快去打。

 

八月初,因南京禄口机场管理失误,导致各地疫情复发,我们这个旅游小镇也加紧了防疫力度。我知道的一些宾馆和民宿,接到通知说,风险区域的人员一律不准接待,哪怕拥有绿码和48小时内核酸检测报告都不行。对于这样加码的管理模式,虽然我觉得有点过了,但是,考虑到这么做也是为了这个小镇的益处,我还是能够理解并支持的。因为这,我的一个南京的朋友(非疫情区)带着前一天的核酸报告和绿码,以为能够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结果被当地的防疫人员劝阻,无奈只能一家四口来了个高速两日游。

 

我岳父母暑假来这里玩,89号要返回上海,原本我打算开车送他们到高铁站。就在离开前一天,一个朋友给我消息,说现在本镇城门口对外来车辆除了严查绿码之外,还要求进城人员都要打疫苗,否则不让进城。他们就是上午开车外出玩,下午回来因为没打疫苗,被卡在了城门口。后来,他们被带到了县医院准备接种疫苗,不过,因为我那个朋友甲状腺有点问题,医生也不敢担风险,他们才在村长的通融下进了镇。无奈,我只能让岳父母打车去了高铁站。好在这个城门口的检查没有维持几天,后来就取消了。

 

818号,因为皖北老家有事,我匆忙坐高铁回老家一趟,在高铁站的入口,除了体温和绿码之外,竟然还有专门的人询问是否已接种疫苗。这么一问,还真的让我心头一紧,好在他们只是问问,并没有进一步的干涉。回到村里,我们村庄的负责人还问我要接种疫苗的凭证,我说我没有接种啊!他还奇怪,我没有接种疫苗怎么能回得来,我说疫苗接种不是自愿的吗?不接种疫苗并不影响出行啊!

 

在家里处理事情的这几天,很多父老乡亲聚在一起,他们经常谈起疫苗的事。不过他们谈论的,可不是愿不愿意打疫苗的问题,而是纷纷后悔当时打得太早了。现在,隔壁村镇打第一针,不仅提供车接车送服务,还额外补贴两百块钱。听了这个消息,很多人都有点纳闷,当初打针排了那么长的队,也没见有点补贴,怎么现在竟然对落后分子有奖励了?

 

我父母刚开始也是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不主动去打新冠疫苗,因为他们都早已打了,而且迄今为止也没有任何的异样。我简单给父母谈了自己的想法,其实我倒不是担心疫苗的副作用,毕竟当时全国已经有好几亿人接种了,而且优先接种的大都是医疗工作者和体制内工作者,再说离第一批接种的时间都过去大半年了,如果有明显的问题,此时也应该会大面积暴露出来。

 

我也不是网上那种出于某些顾虑的坚决不打派,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也许什么时候我想打了,真的会自愿主动去打。好在,国家在明面上还是给我这个选择的权利的。因为卫健委不久前还发文再次声明,疫苗接种遵从“知情、自愿、同意”的原则。

 

那些我与苗苗的爱恨纠葛


821号,离开老家的那天早上,我正准备吃完早饭赶往火车站,这时竟然来了个村里派的人,专程上门接我去打疫苗。我简单表达了一下,说我现在马上要去火车站,没时间打,其次暂时还不想打。他说不行,我必须去接种。他这么一说,我可就真来气了,国家明明说的是遵从自愿原则,怎么到你这里就是必须了呢?于是,我也没好气地说,除非你给我官方文件说我必须要打,否则我不会打的。场面瞬间有点失控,在他眼中好像我很不可理喻。最后,还是我父亲为了避免进一步的语言冲突,把这个工作人员拉出去,以我要赶高铁为由给敷衍回去了。


四天前,进福建这边高铁站的时候,还只是人工询问你是否打疫苗,而如今,出站口增加了一个专门的非接种疫苗通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当时选择了走正常通道,但在出了站检查绿码的时候,工作人员还是询问了我有没有打疫苗,我如实说,还没有打。他就把我带到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那里,也就是非接种疫苗出口处。好在他们一看我是外地人,就没有登记,让我离开了。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老家人对我的关注度,隔天我父亲就打电话过来说,老家的工作人员要我现在的居住地址和电话号码。想到这可能会给我爸带来很多不必要的压力,我就让爸爸给了他们我的电话。我想反正我人在外地,他们又能耐我何。当时心里还暗自高兴,在他乡做个外地人也挺好,免得一些不必要的骚扰。

 

然而,这种想当然的自以为,随着830日的一阵敲门声被打破了。当时我们一家及来访的朋友正在享受早餐,这时,一个自称是当地村委的女士上门来,询问我们家是否有打新冠疫苗。我想既然人家找上门,一定是有备而来的,所以就如实告知说没打。她还算客气地问,为什么不打呢?我说,暂时还没有想好。结果,这位工作人员说,要想在这边长期居住,是需要打疫苗的。之后就是和老家一样的对话,又几乎重演了一遍,只不过彼此之间的语气都稍微客气了一点。最后,她见无法说服我,就以退为进地说,我是来告知你们的,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如果你们还不愿意去打的话,待会儿我们的主席和村干部还会过来的。

 

果不其然,大概20分钟之后,刚才那位工作人员又带了三个人过来,这次他们的语气明显比上次强硬了很多。大体的意思就是,我们这里村民都打了,如果我们这些外来人口不打的话,会成为很大的安全隐患,使他们的集体防疫工程功归一篑。总而言之,如果我们继续不打疫苗,他们就会继续给房东施压,直到我们要么选择打疫苗,要么走人。

 

看到这个阵仗,我发现这一次是躲不过去了。作为寄居者,我也不想给当地的工作人员制造麻烦。为了避免进一步的争执,最后,我答应去打,作为妥协条件,就是还在哺乳期的妻子可以不打(因为刚开始,他们强烈要求我妻子也要打,最后,虽然他们不是很情愿,但是鉴于我好不容易松口,他们就不再勉强了)。由于上午排队的人很多,鉴于对我需要照顾孩子的考虑,他们说等人少的时候再来通知我。

 

在工作人员离开之后,说实话我心里有挺大的挣扎。于是随手发了一个朋友圈,想看看圈内好友关于打疫苗的态度和状况。结果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多人在留言区和私信中给了我很多的留言,看了这些评论和一些朋友推送的关于坚持不打的理由和应对方案的文章,说实话我更纠结了。

 

从圈内好友提供的信息来看,大城市在疫苗政策上还是比较柔和的。我和妻子简单地沟通了一下,是不是可以去城里避避风头,毕竟寄人篱下,也不好多说什么。当地的工作人员也是以人民的名义来软硬兼施的,关系弄得太僵,也不利于以后的生活。我实在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去被打疫苗。

 

人有的时候真的会被所拥有的东西拖累,想着拖家带口的迁移,想着几个月后回来可能还会面临同样的问题,我心里又有点打退堂鼓。这时,住在我家的朋友提醒我说,你觉得打疫苗违反圣经原则吗?如果不违反的话,打又何妨呢?

 

这个问题,我想了一下,打疫苗本身没有明确违反圣经的原则,毕竟,对一些常见的流行病,例如甲肝、乙肝等的预防措施还是得提前打疫苗啊!从这个层面说,一些传染病疫苗被研发出来,也是上帝对人类普遍的护理。

 

回到具体的新冠疫苗上来,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争议呢?我想,更多是因为大家对其副作用的担忧和有效性的质疑,这才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先看有效性,我想,八月初南京禄口机场因防疫漏洞而导致全国多地的疫情复发,以及最近由福建莆田一人确诊引发的大规模传染事件,已充分证明了,当下注射的疫苗在阻止新冠病毒上的作用是很令人质疑的。所以,试图通过大面积注射疫苗的方式来实现全民免疫的设想,被证明已经破产了。不过很多专家还是声称,现在的新冠疫苗虽然不能完全阻击新冠病毒,但是可以有效地防止重症的出现。

 

作为一个旁观者,我个人认为这样的推理是毫无根据的。明眼人都知道,现在之所以没有出现重症,直接原因是因为发现及时,当下我国的主要防疫措施还是严防死守,一经发现,相关人员和区域就会密集多轮进行核酸检测,所以,很多患者在还没有发病的情况下就被筛查出来了,再加上现在治疗方法已经日趋成熟,感染者很难有机会发展为重症。由此观之,注射疫苗与感染者是否会发展为重症是没有必然关系的。至于相关专家为什么还会如此宣称,这背后缘由,只能说我不知道。毕竟,一个敢于公开宣称复方板蓝根对新冠病毒有效的专家所说的话,我也只能呵呵了。

 

至于国内疫苗是否有副作用的问题,更是钢丝穿豆腐——提不得。虽然网上流传一些案例,但是因为一直没有权威渠道报道和相关专家的鉴定,往往都会被当作小道消息来看待。仅仅因为有人在微博上描述自己母亲在打疫苗三个月后死亡的事情,就被粗暴地删帖封号,这多少给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由于在以上两个问题上主流媒体的不公开和不坦诚,从而导致疑者更疑。当然,从常识的角度来说,任何疫苗因为个体差异,都是有可能引起一些不良和未知反应的,毕竟这是对人自身免疫系统的干预。在这个层面,我国前期还是相对谨慎的,他们先从医疗体系开始接种,然后渐渐扩散到其他可能接触病毒的高风险行业,接种年龄也是逐步放宽的。对于一些可能引起不良反应的疾病,只要出具证明,至今还是可以名正言顺地不接种的。

 

所以,再次说明一下,我之前不主动接种,更多是因为没有必要,现在还不想打的更主要原因,跟这段时期的经历有关,我讨厌这种催打的方式:宣传上遵从自愿,现实中软磨硬泡。

 

这对我是原则问题吗?就在当天,我老家村子里的人也开始打电话给我了,打电话的就是上次来我家和我起争执的那个小伙子。不过这次他客气了好多,并没有催打,只是说如果以后接种了疫苗,记得把凭证发一份过来一下。我说以后如果打了我会的。过了大概一小时,他又来电特地告知我说,我们村庄至今就我没有接种了,他已经按着上面的要求,把我的信息上报给县里了,如果以后老家县里的人询问是否有人通知我打疫苗,我一定要说已经被通知到了。我说放心好了,我会如实回答的,我还半开玩笑地说,到时我会说,你们不仅通知了,还是上门通知的,而且离开老家了还三番五次地通知。对方也笑了。

 

到了中午十一点多,当地又有工作人员上门让我去打疫苗,说现在人少。因为当时我正在准备午饭,他就说晚点再过来喊我。饭后我习惯午睡,这期间他们还来找了我一次,因为我在午睡,也就作罢了。终于挨到了晚上,想着也许他们工作忙,把我给忘了,或着他们带来的疫苗不够,那该多好啊!可就在吃晚饭的时候,又有三个工作人员上门了,看我们正在吃饭,他们就让我饭后早点过去,他们大概晚九点下班。因为之前已经有言在先,我也就同意了。

 

吃完饭,弄完孩子,搞好卫生,已经八点十分了。本来想拖到八点五十再过去,但是想着这样耍小聪明总归不太好,毕竟已经答应了别人。想着作为一个基督徒不能言而无信,所以倒完垃圾,我就前往疫苗接种点。

 

情感上我是不想主动进去的,正好这时碰到一个朋友,就和他聊上两句。因为当时接种点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我还是很快被催着打疫苗的人给发现了。他们就主动过来,让我进去接种疫苗。可能出于一点点的不甘心,我还是斗胆问了那些工作人员,上面不是说好了,接种疫苗遵从自愿原则吗?怎么你们这边还是三番五次地催打呢?此话一出,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四五个工作人员立即围过来,开始轮番给我晓以利害。当然,大意是说,这也是国家为大家好,为什么我就这么不开化呢?我们这条街都打了,我不打的话就是一个破口,大家都会怕我们的……听到这里我就回了一句,你们都打疫苗了还怕什么呢?这时候,村长开始有点不耐烦了,我们的孩子还没打呢,你这样不打,以后传染给我们孩子怎么办,你这样是极度自私的!如果你坚持不打的话,那么我们这里的人民可就不欢迎你了,到时候,房东也会找你的……

 

在来之前,我就心里不断对自己说,千万不要激动,好好沟通先,实在沟通不清楚,为了别人的益处打也无妨。看到这种架势,我也就勉为其难地同意进入大厅,准备接种了。这样一来二去已经八点半了,当我进去的时候,注射医生已经收摊了。因为他们听到我们在外面有些争论,认为我还不自愿,所以就提前收工了。工作人员看到医生已经收摊,他们也就不勉强了,只是让我下次再来注射疫苗的时候,一定要提前到。我也暗自庆幸,至少今天可以逃过一劫了。

 

想着下次集体接种至少需要十几天之后吧,所以我就没有太关注这事了。谁知第二天晚上,大概8点半左右,我这边刚刚弄完孩子休息,正准备洗澡,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以为什么急事,赶紧跑下去开门,谁知门口站了10多个人,除了昨晚六七个社区工作人元还有几个注射疫苗的医生和护士。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原来要给我上门服务了。因为昨晚该说的我都说了,再加上他们如此兴师动众的架势,我也就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就这样,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完成了第一针疫苗接种。


那些我与苗苗的爱恨纠葛


接种第一剂疫苗至今已经半月有余,自我感觉没有什么异样。五天后,我又忍不住爬了一堵百年老墙。

 

那些我与苗苗的爱恨纠葛


最后,再申明一下,为什么我要啰哩吧嗦地写这篇文章呢?首先,想给那些对是否接种疫苗纠结的朋友一个真实的案例。因为有很多圈内好友,对待疫苗像对待洪水猛兽一样,甚至有些人认为疫苗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对于这种说法,我只能说可以有一定的关注,但是也不能完全相信,且不说很多信息的真实性让人质疑,光是直接把国外疫苗的副作用报道应用到国内也是不科学的,毕竟两种疫苗的防疫原理是不同的。

 

当然,我写这篇文章,更不是鼓励还没接种的朋友放心去接种疫苗,而是说,在我看来是否接种疫苗不是一个涉及到信仰原则的问题。如果你身体上或是心理上都还没有准备好去接种,而且你恰巧还真的享有自愿接种的权利,那就先不要急着接种,毕竟,自身生成的抗体才是最好的抗体。

 

其次,我也想如实记述一下自己所经历的这件事。诚如一个朋友在得知我被打疫苗之后的留言:放下自己自愿的权利了?我只能如实地回答:谈不上放下,好像本来就不曾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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