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认识 创造天地万物的神
第十八章
神虽然利用罪人的恶行并扭转他们的心，使他们成就祂的旨意，但神自己却仍纯洁无瑕
1.神不仅“允许”事情的发生！
还有一些经文也记载，神扭转撒但和众罪人的心，成就祂的旨意。这里就出现另一个更大的难题。因属血气之人无法理解，如何神借着罪人执行祂的计划，而自己又不因他们的罪或任何行为受玷污，更何况如何能公义的定他们的罪？为此，神学家们开始区分，神主动地行事和被动地允许事情发生 ，因对许多人而言，这难题是令人费解的，即撒但和众罪人都在神手中，也在祂的权势下，并且神利用他们的恶意成全祂的美意，也利用他们的恶行执行祂的报应。或许我们能暸解那些误解神如此行是荒谬之人中庸的说法，只要他们不是用谎言为神的公义辩护。他们认为，神弄瞎人的心眼，而后又因此刑罚人是荒谬的。为此，他们回避说，这只是神允许的，而不是祂预定的 ；但神公开地宣称，这是祂主动的预定，就反驳了他们回避的说法。但圣经有无数明确的见证，能证明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神隐秘的旨意，并且人也无法借着自己的图谋，成就任何神没有预旨或隐秘预定之事。我们以上引用过诗篇的经文说：神凭己意行事（诗一一五3），显然，这也包括人一切的行为。根据诗篇的教导，若神真是一切战争与和平的裁决者，那么谁还敢说，人在神的意识之外或神的默许之下受命运摆布呢？
然而，具体的例子会使我们更明白。约伯记第一章告诉我们，撒但和那些乐意顺服神的天使一同侍立在神面前（伯一6；二1），等候神的吩咐。魔鬼以另一种方式并另有所图地听从神的吩咐；但牠却无法行任何神不允许的事。虽然按照当时的启示看来，神只是被动地允许魔鬼折磨那正直人，然而圣经也告诉我们，神有意要利用撒但和牠的恶仆试炼约伯：“赏赐的是耶和华，收取的也是耶和华。耶和华的名是应当称颂的”（伯一21，Vg. (p.)）。撒但使尽浑身解数要使约伯精神错乱；示巴人毫不留情地将约伯的财富洗劫一空。但约伯承认他所有的财富被抢夺，是因为这是神所喜悦的。所以，无论人或撒但如何图谋，神却掌管一切，利用他们的恶行执行祂的审判。神预定悖逆的亚哈王受欺哄；而魔鬼自愿成就这事；神便差派牠在众先知口中作谎言的灵（王上二二20，22）。若蒙蔽亚哈和使他丧失理智是神的审判，那么，神只是允许事情发生的这幻想便烟消云散了：因若神这法官只是被动地许可祂所预定的事情发生，而不是主动地预旨并差派使者执行，这是极其荒谬的。
犹太人想要杀害基督；彼拉多和兵丁也屈服他们狂暴的私欲；然而主的使徒在祷告中承认，这些不敬虔之人所做的一切只是在成就“主的手和祂意旨所预定必有的事”（徒四28，cf. Vg.）。在这之前，彼得宣讲过基督“按着神的定旨先见被交与人”（徒二23，cf. Vg.）。就如他说：起初被造的，没有一样在主眼前不是赤露敞开的，是祂预定犹太人所行的一切。他在别处也说：“神曾借众先知的口，预言基督将要受害，就这样应验了”（徒三18，cf. Vg.）。e押沙龙以乱伦玷污了他父亲的床，犯下可憎的大罪（撒下十六22）；然而神却宣称这是祂的作为，因祂说：“你在暗中行这事，我却要在以色列众人面前，日光之下，报应你”（撒下十二12 p.）。耶利米也宣告迦勒底人对犹大城所行的一切残暴之事，都是神的作为（耶一15；七14；五十25等多处）。因这缘故，尼布甲尼撒王被称为神的仆人（耶二五9；cf. 二七6）。耶和华也在多处宣告：祂借着嘶声（赛七18或五26）、号声（何八1），并祂的权能和命令，激动不敬虔之人争战（cf. 番二1）。祂称亚述人为祂怒气的棍（赛十5 p.），以及祂手中所挥舞的斧头（cf. 太三10）。祂称圣城的倾覆和圣殿的毁灭为祂的事工（赛二八21）。大卫并没有埋怨神，反而视神为公义的法官，他说示每辱骂他乃是出于神的吩咐（撒下十六10）。他说，“耶和华吩咐他咒骂”（撒下十六11）。圣经时常记载，无论何事发生皆出于主，例如十个支派的背弃（王上十一31），以利之子的死（撒上二34），以及许多其他类似的例子。熟知圣经之人就知道，为了节省时间，我只列举了许多见证中的几个。然而这些见证就足以证明，那些只以“允许”这一词来代替神护理的人在胡诌——就如神在暸望塔上坐观事情的发生，而祂一切的判决完全依赖人的决定。
2.神如何感动人行事？
至于神在人心里隐秘的感动，所罗门说：王的心在耶和华手中，并且祂随己意扭转之（箴二一1），显然，全人类都没有例外，也如他所说的：“神隐秘的灵指引我们的心思意念成就祂的美意”。显然，除非祂在人心里运行，否则圣经就不会说，祭司讲的律法、长老设的谋略，祂都必断绝（结七26）；“祂将地上民中首领的聪明夺去，使他们在荒废无路之地飘流”（伯十二24；cf. 诗一○七40；一○六40，Vg.）。我们也时常读到与此相关的经文：即人感到心惊胆怯是神在他们心里所运行的（利二六36）。因此大卫出入扫罗的军营无人知晓，因为神使所有的人沉睡（撒上二六12）。但最清楚的是圣经常说：神弄瞎人的心眼（赛二九14）、使人昏迷（cf. 申二八28；亚十二4）、以沉睡的灵使人迷糊（赛二九10）、使人存邪僻的心（罗一28）、又使人的心刚硬（出十四17等多处）。这些经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可能是指神的“允许”，就如祂允许撒但弄瞎祂所离弃恶人的心眼。但既因圣灵明确地启示，无知和邪僻的心都是出于神公义的审判（罗一20–24），那么将这一切仅只视为神的“允许”就太荒谬了。圣经说，神使法老王的心刚硬（出九12、十1、十20，27；十一10；十四8）。然而有人借“允许”这愚蠢的异议逃避圣经明确的教导，的确圣经也说法老王自己硬着心（出八15，32；九34），但同时圣经也说法老王的心之所以刚硬是神的作为。这两处记载毫无冲突。虽然在许多方面是神在人心里运行，然而行动的是人！此外，我也可以用他们的异议反驳他们：若“使刚硬”只是表示“允许”，那圣经就不会说，神使法老的心刚硬。更荒谬和愚蠢的解释是说，法老允许他自己的心刚硬！圣经本身也反驳这异议，神说：“我要使他的心刚硬”（出四21）。再者，关于迦南地的居民，摩西说，他们出来争战是因为神使他们的心刚硬（书十一20；cf. 申二30）。另一位先知也这样说：“祂使敌人的心转去恨祂的百姓”（诗一○五25）。神也在以赛亚书中说：祂要差派亚述人攻击那诡诈的国，并吩咐他们“抢财为掳物，夺货为掠物”（赛十6）——这并不是说因为祂想教导不敬虔、顽梗之人甘心乐意地顺服祂，而是因为祂要强制他们执行祂的旨意，就如神的诫命刻在他们心中那样；于此就不难看出，是神的预旨迫使他们这样做。
我承认，的确有时神利用撒但的骚扰运行在恶人心中，然而撒但所行的只是出于神的驱使，并且神也决定撒但的破坏范围。邪灵攻击扫罗；却是受神的差派（撒上十六14），使我们知道，扫罗的癫狂是出于神公义的报应。这经文也说，撒但“弄瞎不信之人的心眼”（林后四4）；但怎能如此，除非神给他们一个生发错误的心，使那些拒绝相信真理的人相信谎言（帖后二11）。一方面，圣经说：“先知若被迷惑说一句预言，是我耶和华任那先知受迷惑”（结十四9）。另一方面，圣经也说：神确实“任凭他们存邪僻的心”（罗一28，cf. Vg.），也任凭他们装满各种邪恶的私欲（cf. 罗一29）；因神自己是公义报应的起首，而撒但只是执行祂报应的使者。既然在第二卷中谈到人是否有自由选择时 ，我会再探讨这问题，所以我就到此告一个段落。总之，既然神的旨意是万事的原始起因，那就证明神的护理决定人类一切的计划和作为；祂的大能不但借圣灵的引领运行在祂选民的心中，也运行在被遗弃之人的心中，驱使他们事奉祂。
3.神的旨意是一致的
既然到目前为止我所陈述的一切都是圣经明确的教导，因此，可见那些大胆侮辱神圣言的人有多亵渎。若他们想借故作谦卑使人赞美他们的中庸之道，那难道有比他们说：“反而，我个人认为……”，或说：“隐秘的事是属耶和华”，因而攻击神的权威更高傲的吗？但若他们公然亵渎神，向天吐唾沫，能成就什么呢？其实，这种傲慢并不少见，因为每一时代都有不敬虔和亵渎神的人对这教义狂吠。但他们将亲自经历到古时圣灵借大卫的口所宣告的：当人受审时，神显为公义（诗五十6，Vg.；五一4，EV）。在此大卫指责这类人的癫狂，因他们出于自己的污秽放荡地与神争辩，也自以为有权利定神的罪。他同时也暗示，他们向天口吐的亵渎不但无法击中神，反而神在霎那间就驱散他们乌云般的亵渎并显自己为公义。而且我们胜过世界的信心（cf. 约壹五4），因为是建立在神圣洁的话语上，所以就能胜过这些毁谤。
要反驳他们的第一个异议是轻而易举的，即若没有任何事情能在神旨意之外发生，那么在神里面就有两种互相矛盾的旨意，因神以祂隐秘的计划预旨祂的律法所公开禁止的事。然而在我答覆之前，我要再一次提醒我的读者，这异议所反对的并不是我，而是圣灵本身，因祂曾借正直人约伯的口说：“神所喜悦的，祂必成就。”（伯一21，cf. Vg.）当他被强盗抢劫时，在他们不公义、冒犯他的行为上，他看出神对他公义的管教。圣经在另一处也告诉我们，以利的儿子没有听父亲的话，因耶和华想要杀他们（撒上二25）。另一位先知也宣告：“我们的神在天上，都随自己的意旨行事”（诗一一五3）。至今，我已充份地证明，虽然这些吹毛求疵之人说，有些事情是出于神懒散的“允许”而已，但其实神是万事的原始起因。祂说：“我造光，又造暗；我施平安，又降灾祸”（赛四五7 p.）；没有任何灾祸不是神所降的（摩三6）。请他们解释，神的审判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然而就如摩西所说，当斧头脱了把，伤人至死，乃是耶和华要将他交在那人手中（申十九5；cf. 出二一13）。
再者，根据路加的记载，全教会的信徒说：希律王和彼拉多成就了神手和祂意旨所预定必有的事（徒四28）。事实上，除非基督按神的定意被钉十字架，否则人如何有得救的盼望呢？虽是如此，然而神的旨意并不互相矛盾，也不会改变，祂也不会假装祂喜悦祂根本没有预定的事发生。虽然神的旨意是单一的，也是一致的，但对我们而言，却似乎是多方面的，因我们有限的理解力难以理解，为何祂预旨违背祂律法的事发生。当保罗说外邦人受呼召是“隐藏的奥秘”（弗三9）后，立刻接着说，这是要显出“神百般的智慧”（弗三10） 。虽然神的智慧在人看来似乎是多方面的，但难道我们要因自己迟钝的 理解力，就幻想神有任何改变，就好像祂改变自己的计划或背乎自己那样吗？当我们不明白神为何预旨祂所禁止的事时，我们就应当想到自己有限的理解力，圣经也告诉我们，神住在人无法靠近的光里（提前六16），因这光被幽暗笼罩。所有敬虔谦卑之人都相信奥古斯丁（Augustine）所说的：“有时人以好意期望某件神没有预旨的事情发生……例如，一位好儿子期望他的父亲存活，而神却预定他死。相反地，有时人以恶意期望某件神以好意预旨的事发生。例如，坏儿子希望他父亲死，而神也预定这事。前者期望神没有预定的事；后者却期望神所预定的事。然而，尽管前者的孝顺与神的预旨相背，却比后者的忤逆更符合神的美意，虽然后者的期望与神的预定一致。所以，某件事被神悦纳或诅咒完全视乎人所应当期望的和神所看为好的，及人所期望的动机是否是神所喜悦的。神借坏人的恶意成全祂公义的旨意。”他在这论述之前说过，堕落的天使和一切的恶人离弃神时，自以为是违背神的旨意，然而，从神无所不能的角度来看，却非如此，因当他们违背神的旨意时，神的旨意却成全在他们身上。因此，奥古斯丁说：“耶和华的作为本为大；凡喜爱的都必考察”（诗一一一2；cf. 诗一一○2，Vg.）；所以，万事都以奇妙和无法测度的方式在神的旨意之内发生，连违背祂律法的事也不例外。因若祂不许，便不可能发生；但祂也不是无意地默许它的发生，而是有意地预定它的发生；而且既因神是良善的，除非神出于祂的全能利用恶行以成善，否则祂就不会允许邪恶的事发生 。
4.当神利用不敬虔之人的恶行成全祂的美意时，也是无可指责的
这样，连另一个异议也要被驳倒，或甚至不辩自明：若神不但利用恶人的恶行，也控制他们的计划和企图，那神的确是万恶之源；因此，人若执行神的预旨而受诅咒，那这就是不公正的，因他们只是在遵行神的旨意。主张这异议的人是将神的预旨和祂的诫命混为一谈了：然而，圣经中有无数的例子，清楚地证明它们截然不同。虽然神喜悦借押沙龙与他父亲的妻子犯奸淫（撒下十六22）的罪惩罚大卫的奸淫罪，但祂却没有吩咐那恶子犯乱伦罪，除非我们从示每辱骂大卫这事件的观点看待这事。因当大卫承认示每对他的辱骂是出于神的吩咐时（撒下十六10–11），他并没有称赞示每的顺服，就好像这恶犬正在服从神的权柄。但因大卫意识到是神借示每的舌头鞭打他，他就耐心地忍受神的管教。因此，我们就当确信：虽然神利用恶人成就祂隐秘的预旨，但恶人却是无可推诿的，因为他们是出于自己的私欲故意违背神的诫命，并非是顺服神。
耶罗波安被膏作王（王上十二20）一事，就清楚地告诉我们，人的恶行是出于神，也受神隐秘护理的掌管。神斥责以色列人愚昧冲动地立他为王，因为他们违背了神立王的原则，也不忠实地背弃了大卫的家族。然而，我们也知道神预定他被为膏王。据此，先知何西阿的陈述似乎互相矛盾：因神在一处经文中埋怨耶罗波安作王是违背祂的旨意，也是祂所不认可的（何八4）；但在别处经文中，祂却说祂在怒中膏耶罗波安为王（何十三11）。那要如何解释这两处经文呢？耶罗波安作王违背神的旨意，但也是神预定他作王？答案是显然的，即百姓之所以离弃大卫家族就是弃绝神加给他们的轭，同时神也有主权惩罚所罗门王忘恩负义的罪。由此可见，神并不喜悦人背信，但另一方面，也是神公义地预旨他们的失信。同样，出乎人预料的，神预旨耶罗波安被膏为王。就如圣经的历史告诉我们，神兴起仇敌（王上十一23）夺取所罗门之子的国度。
读者们要留意这两件事。既然神喜悦祂的百姓只受一位王统治，那以色列国的分裂就是与祂的旨意相违背。然而以色列的叛变也是出于这同一位神的旨意。显然，当这位先知以话语和膏抹激动原先并无意作王的耶罗波安开始寻求王位时，这并没有在神的知识或旨意之外，因祂预旨这事的发生。然而神仍公义地斥责百姓的叛变，因他们背弃大卫家族违背神的旨意。为此，圣经后来也记载罗波安狂傲地藐视百姓的恳求，而且是神成就这事的，为了应验神借祂的仆人亚希雅所宣告的预言（王上十二15）。请注意，那圣洁的国分裂违背了神的旨意，然而十二支派从所罗门的儿子分裂出去也是出于神的旨意。此外，还有另一个相似的例子，即亚哈王的众子和他的后裔被灭绝是百姓所乐见的，甚至他们也参与（王下十7）。耶户正确地叙述：“耶和华指着亚哈家所说的话，一句没有落空，因为耶和华借祂仆人以利亚所说的话都成就了。”（王下十10 p.）。但他同时也公义地斥责撒玛利亚的居民，因他们随伙作恶。他问道：“你们都是公义的吗？我背叛我主人，将他杀了；这些人却是谁杀的呢？”（王下十9；IV Kings十9，Vg.）。以上，我已清楚地解释人的恶行也一样彰显神的公义。
对于谦卑的人而言，奥古斯丁的这答覆就足够了：“既然父献上基督，基督献上自己，而犹大献上他的主，那为何在这同样的事上，神是公义的，而人却是有罪的，岂不是因为他们的动机不同吗？” 然而，若有人认为我们现在所说的难以接受——即当人在神的驱使下做了他所不应该做的事时，神和人并不相同，请他们留意奥古斯丁的另一段论述：“当神利用恶人的恶行成就祂所喜悦的事，却仍照他们的行为报应他们时，谁不战兢呢？” 显然，在犹大的背叛中，我们若因为神预旨献上祂的儿子受死而将这罪归给神，这不也就是与将救赎的事工归给犹大是一样荒谬吗？奥古斯丁另外也指出，当神究察人的行为时，并不在乎人所能做的或他们实际上做的，而是他们愿做的 ，这样，神所在乎的是人行事的动机和目的。
那些认为这教义无情的人当思想：当他们因圣经清楚的启示超越他们有限的理解力而拒绝接受时，那么神是否会容忍他们的强词夺理？何况他们也吹毛求疵地反对我们公开教导的教义。然而，若神不喜悦人明白这些事情，那么祂就不会吩咐祂的先知和使徒教导之。难道神给我们智慧不就是要我们以谦卑受教的心，无条件地接受圣经一切所教导的吗？虽然他们唠叨的对象显然是神，却仍自高自大地嘲笑这教义，所以根本不值得我们更多的反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