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离别的滋味这样凄凉,这一刻忽然间我感觉就像一只迷途羔羊,不知道应该回头,还是在这里等候,在不知不觉中泪已成行。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不会答应你离开身旁,我说过我不会哭,我说过为你祝福,这时候我已经没有主张。虽然我知道在离别的时候不免儿女情长,到今天才知道说一声再见需要多么坚强,我想要忍住眼泪,却不能忍住悲伤,在不知不觉中泪已成行。
高胜美唱的《我怎么哭了》是我高中时代比较喜欢的一首歌,据说原版是费翔唱的,我好像没听过,也模仿不来费翔的神韵,但是高胜美的调调我还能唱上两句。
2017年12月11日,就在明天12.12(谐音的“要爱要爱”日)的前一天,丹丹发来一条消息,邀我去万达聚聚。看到消息, 我的眼泪就忍不住落下来。因为在此之前,我已隐约知道,他们一家要离开这座城市了。这应该是她安排的离别聚会。我也知道,他们作为传道人,仅有生活所需的收入,我也怕我情不自禁,在外面哭红了眼,所以我给我爸打了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爸说明天,我回复丹丹说,来我家吧,今天家里没人。她拒绝了,说给毛毛买点东西,大家好久没聚了,我感到她真的是要走了,尽管在前一秒还有一丝侥幸。我假装不知道,故意问她,还有谁?过了一会儿,她回复我:高姐。我的猜测被证实,都是曾经聚在一起的好朋友,若不是情况特殊,我们不会聚这么齐。我的眼泪再次掉落下来……
我不记得有多久,没有为朋友落泪了。
很久很久以来,我都沉浸在我自己的小匣子里,一个人孤独地饿着,冷着,沮丧着……直到上帝把我带回他的面前,尽管带回的方式在我看来是连揍带打。两年半前,我第一次走进教会,灵的苏醒让我宛如重生,那是高姐带我去的。但是高姐自己后来太忙,顾不上浇灌我。
特别感恩的是,我一进教会没多久,上帝就差他的好仆人杨弟兄——丹丹的丈夫,来到我们这里建立了第一个青年团契,里面除了我,没有人上过世俗的大学,甚至中学,但是他们很爱我,而且告诉我,这种关爱是来自神,不是来自他们自己,凭着他们自己行不出来。我其实比较“捣蛋”,不是刻意干坏事,而是受不得委屈,老闹情绪。他们好多时候都让着我,当然也会有责罚。
而丹丹,对我来说几乎是个新事物,中南神学院的神学生,某城某基督教培训学校的老师,比我小那么多,经历却不少,懂很多道理,眼界也开阔。高姐就是把我转手交给了她。
由于丹丹一家住的地方离我很近,我经常下了班就去她家,坐坐,聊聊,蹭个饭。有时候为了不让父母伤心,在她家吃了一顿,回家还得陪父母再吃一顿,所以胖得也比较快。
2016年10月左右,有一次我的情绪特别糟糕,一些人一些事让我想起了曾经的种种恶性的经历,脑子里又幻想出各种恶性的结果,我感觉自己要崩溃了。丹丹当时怀孕已经好几个月,那天杨弟兄不在家,我就住她那,她竟然跟我几乎是彻夜长谈,要知道,她是个孕妇!我除了过意不去,更多的是感恩。我觉得我很幸运,一路上也遇到了不少好人,回到襄阳两年,就进了教会,没几个月,教会建立青年团契,而且离我家很近,还让我遇到在服事上巴心巴肝的杨弟兄,和很有服事的恩赐又愿意用心和我交朋友的丹丹。
杨弟兄和丹丹姊妹(2016年年底)
其实,丹丹小时候是个弃婴,但她从来不避讳这一点,她说她能活到现在就是见证。当我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就特别心疼她,我以为我比她大那么多,可以做她的姐姐,但是实际上,在灵生命上,她却如同我的父母。她有好几次跟我说,“看见毛毛,就像看见你一样。”毛毛不懂事,咬她抓她踢她,她嘴里喊痛,心里却很开心,因为她在成长,我也一样。是的,我有时候情绪不好了,会像个刺猬一样,到处乱滚扎人,找不到出口,也是让我自己都很无奈。
我心疼丹丹,丹丹却比我想象的强大,在世俗看来,她并没有什么能抓在手里的东西,但是她却总是能让沮丧的我喜笑颜开,还不是穷开心,而是带着思索。记得最近的一件事是,我问她,我纳闷啊,上帝怎么还没给我预备对象呢?她问我,要找个啥样的?我就说了一大堆,其中有一句是他要能有智慧、有能力镇住我,做我的头。她笑着说,那他得预备多长时间啊?上帝得打磨他多久啊?上帝也要打磨你啊!我哈哈一笑,想想也是,这不是还没预备好吗?丹丹的话里有几层意思:我比较有个性,一般人hold不住我,那个人需要经历很多磨练;我毛病比较多,还有很多欠缺,即使遇到合适的,也未必过得好;那个人自身可能也有很多刺,正在受修剪;只有上帝把我们双方都打磨得差不多了,才合适走到一起。
丹丹一家要走了,虽然此时,我感冒加上流泪,回忆加上伤感,办公桌电脑旁边已经堆了一堆擦眼泪和鼻涕的纸,但是我还是为他们高兴的,能够在新的城市施展神给的恩赐,好好服事教会,是一件很美的事。
至于我,接二连三的,妈妈去弟弟家带孩子去了,老爸偶尔也会去,这灵里面的长辈也要离开了,我觉着,这是上帝摆在我面前的功课,他在锻炼我离开父母呢。
文章结尾,选取丹丹在我们青年团契教的第一首歌——盛晓玫的《活出爱》。因为听到这首歌,我就会想起那个穿着白裙子,大眼睛,用心,有爱,裂开嘴笑着的,美丽的丹丹。
《活出爱》
有一份爱,从天而来,
比山高,比海深,
测不透,摸不着,
却看得见。
因为有你,因为有我,
甘心给,用心爱,把心中这一份爱活出来。
耶稣的爱,激励我敞开我的生命,
让自己成为别人祝福。
耶稣的爱,点燃我心中熊熊爱火,
我们一起向世界活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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