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还是成圣，
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追求面子的辉煌，银子的收益，
包含追求宗教事业的成功。
或是继续对付自己内外的罪孽,
通过争战追求生命的完全，
为夫子的葡萄园，增添敬虔的后嗣
这两种行为，哪个是至高者的心意？
死了；
睡着了；
将来醒来的时候，我们要交账的；
生活常常不能拥有两全之美的奇迹！
要是在这一种睡眠之中，
我们心头的创痛，
以及其他无数血肉之躯所不能避免的打击，
都可以从此消失，
所有美好的事，
自然地有美好的果子，
不需要我们受苦，舍己。
这是多么好的事！
却是虚空的幻想！
死了，
睡着了，
睡着了，
再也不能做工了；
我们人生还有多少日子？
当我们披着日渐朽去身体，沉睡的那时，
在那死亡的睡眠里，再也没有什么梦呓，
许多人实在是踌躇顾虑。
人们不甘心平凡的日子，
不乐意把老我治死，
不愿意把野心放弃，
也就是为了这些缘故；
他们追求眼目里好看的摆饰，
他们追求富人区高档的宅子，
他们用数十年的汗水留在大城市里，
他们希望自己的名字写在人的历史。
谁愿意忍受人世的鞭挞和讽刺？
还有压迫者的凌辱？
还有傲慢者的冷眼？
还有被轻蔑的生活经历？
甚至法律的围剿、官吏的怒斥，
和费尽辛勤所换来的亲友鄙视。
人世间，回首往事，
谁愿意白白地过完自己一生？
谁愿意负着毫无价值的重担，
那些追求人世成功的人们，
在劳苦的荆棘鞭打下，前行砥砺，
因为不惧怕未来审判的日子，
不在乎夫子带来的新天新地，
是古蛇迷惑了一些人的意志，
使人们宁愿忍受愁苦的折磨，
不敢追求永恒的祝福和喜乐。
重重的顾虑又使他们全变成了懦夫，
不敢提到夫子的名字，
不敢复制圣书的句子。
往日充满决心的火热情怀，
被谨慎的思维盖上了一层灰色，
伟大的事业在这一种考虑之下，
也会逆流而退，失去了行动的意义。
成功还是成圣，
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原著 莎士比亚，翻译 朱生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