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崎岖
又到平安夜,圣诞节——也是我们家三宝的生日。
三年前,三宝出生于武汉,月子里武汉封城。
三年后,她已经三岁,在这波放开后,小家伙终于还是感染了新冠病毒,好在已经顺利康复。
我们家是上周开始感染的,这周已经都转阴。我上周二从上海出差回,翌日开始发烧,抗原测出阳性。理老师也觉得喉咙疼,请假在家。我们俩在主卧隔离,因为已经有不少朋友阳过,而且我们家除了最小的三宝,都打过三针疫苗。有预期反而不慌张,还自嘲主卧成了“小阳人俱乐部”。迷糊迷糊烧了一天,浑身疼,互相测体温,38-39度间,美林布洛芬给孩子留着,我们用了替代的双氯芬酸钠退烧。第二天一早,上网课的大女儿说头疼,哭着让爸爸给她请假,硬挤进来。她对于自己要阳了甚至有些兴奋,进来时还好奇的问:妈妈你们在小阳人俱乐部里干什么呀?我说:没干什么,没力气,就是躺着,发烧。她说:妈妈你别生气啊,昨天奶奶给你们送饭,敲半天门你们没答应,我还问:他俩还活着吗?我好气又好笑,心说,一会你就知道啦。果然,大女儿也开始烧的迷迷糊糊。
接着中招的是老二,第三天是我的父母,这时家里已经只剩下一个“天选做饭人”——三岁的三宝。
我爸干脆躺平,说病毒真是防不住,也别隔离了,一家子小阳人俱乐部得了。
确实,三宝不停地蹭到两个姐姐那儿求玩耍,没法隔离。
但前期的隔离还是有好处,至少拉平了自己家的感染曲线——我爸妈躺下的时候,我和理老师已经基本不发烧,可以开始照顾孩子。
最后三宝终于也怏怏发烧,至此全家的抗原都成了阳性。
理老师最严重,烧了四天,我原来最担心的父母和孩子反而症状较轻。孩子们基本就吃了两次美林,病程一天就过去了。
一周后测,我们都转阴,算是平安度过。
这时才开始听到很多不好的消息,清华的许多老教授在这个冬天去世,设计院一个年轻的建筑师感染后独自隔离时去世,聚会里的一个阿姨的老伴去世,我在广州的好朋友马导血氧低,转成肺炎住院,在家乡县城的亲人们也相继一家一家发烧。
我父亲退休已经四年,最近他们医院打电话来询问他是否愿意回去上班,可见基层的医疗系统的压力。
放开肯定是必经之路,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么快。
几乎是毫无预兆的,我出差去广州时,社区还说回来需要五天居家隔离。到了机场,发现武汉、广州、上海已经完全不查核酸和行程码了,和疫情前几乎没有两样。
仿佛昨天还在清零,今天就共存了。
从年初上海封城时我就开始支持逐步放开,至今仍是。
所以三年抗疫,我和家人都打了疫苗,做好了染疫的准备。哪怕是这次感染,我们也觉得对于轻症,相较被拉去不知道哪个方舱隔离的未知,能和家人孩子在一起居家彼此照顾,要平安的多。
甚至放开时,我想到以后就可以和健康码,行程码告别,也不用再担心下飞机或火车,被拉去开未知的隔离盲盒,还有些开心。
但亲身经历一次全家的相继发烧,仍然后怕。想到刚放开时自己还轻松地和同事调侃,要不要挑个温和的毒株感染,不要耽误过新年,真是骄傲又轻狂。
只是这样轻狂的我,他仍然怜悯。
在我们聚会最近的牧函中,牧者说:
过去三年,无论是主张清零的社会还是主张开放的社会,我只看见一件事:谁以敬畏之心面对这场疫情,谁就逃脱骄傲所招致的审判。起初,我们的社会轻看疫情,甚至试图隐瞒,不得不封城抗疫。而疫情爆发后,诫惧谨慎的国家、地区,往往都取得不错的抗疫成效,而那些疏忽大意的,则陷入巨大混乱。及至疫情后期,敬畏自然规律的社会,逐步进入正轨,而在“人定胜天”的骄傲中固步自封的,反而付出代价。
真是字字珠玑,最近在读《启示录》,反观奥秘克戎——可能属于瘟疫中最轻微的那类了,却仍然足以使已经现代化的城市和国家完全停摆。
疫情就像一场大考的预演,每个人也在上交自己的答卷。
只是人自身又如何能答好上天的答卷呢?
我们身处在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时代,这三年我见证了太多的历史,我看到一个接一个的城市完全停摆,我看到原本如烈火泵油、鲜花着锦的行业一夜溃败,我看到昨天在说新冠后遗症的专家今天掉转口风说就奥秘克戎没什么可怕……
但是我仍有平安,尽管没有谁知道哪一天又会阳,或是病毒变异的方向,或是行业会不会变好,或是消费能否复苏,或是明天如何?
我们自然应该做好自己能做的一切准备,我们储备食物,我们储备退烧药,我们接种疫苗,储备一切的知识,但我们也知道终究这些不一定能救我们。
就如古人常常说的:“尽人事,听天命。”
天命是什么呢?是人生无常,以万物为刍狗么?
不是的,我们的三宝叫“可安”,就是为了纪念那个带着“天命的平安”降生的婴孩。
他说:我知道我向你们所怀的意念是赐平安的意念,不是降灾祸的意念。
愿你也有这平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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