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性纯华西协合大学求学记

 吴性纯华西协合大学求学记

作者：Ya Jin

我们阅读相关描写大花苗（阿卯）吴性纯博士的文章，如果认真的读，你会发现，关于吴性纯在华西协合大学学习、生活的八年过程，作者们总是一笔带过，或者简单讲述了一些，之后就没有更多、更细的关于吴性纯方面的资料了。不过，这也是因为缺乏文字资料记载的缘故，吴性纯本人也未留有更多关于他求学生涯的资料，故而他求学八年的这段人生旅程，作为后辈的我们，知之甚少。

如果要讲述吴性纯于华西协合大学的“八年求学史”，自然是难上加难，因为目前笔者所能见到的直接关于他八年学习生活的资料很少（也可以说没有）。虽是如此，笔者也期望，能从其他的“旁证”中，找到一些相关资料，帮助我们了解一些可能的关于吴性纯在华西协合大学求学生涯的学习和生活状况。

一．吴性纯简介

吴性纯，字静修，石门坎苏科寨人。1898年生，1911年入石门坎小学读书，1917年转入昭通宣道中学。1921年，是他求学生涯的转折时期，也是他进入更高学府的开端。约在这一年8月份，吴性纯最终被成都的华西协和大学录取，得以进入该校的医科专业就读。1929年，吴性纯完成了八年的学习，获得了纽约州立大学颁发的医学博士学位证书（毕业证书为华西协合大学自行颁发），随即带着自己分量极高的博士学位、毕业证书，返回了位于乌蒙山里正生机勃勃的久别了的故乡石门坎，以及阔别八年的妻子和朋友们……^[]

从成都返回家乡后，吴性纯便在石门坎建立了一所平民医院，同时兼任石门坎小学校长一职，直至1933年离去。离开石门坎后，吴性纯前往昭通福滇医院任职，直至1941年。是年下半年，一直1949年，是他经营个人开办的诊所的阶段。“新时代”的到来，他收到昔日同学聂光廷（彝族）的邀请，出任昭通福滇医院（后改为昭通专区人民医院）的医师，直到1965年离职。

1979年吴性纯因病离世，遗体被安葬在他出生的故乡苏科寨。

吴性纯的一生，是医生的一生，救死扶伤是他的本职。作为一名阿卯，他亦心系自己的民族，至今被阿卯人民怀念着。

二．私立华西协合大学简要介绍

讲关于吴性纯的故事，又怎能缺少了其母校华西协合大学的身影呢？

华西协合大学，前身为华西协合中学校，清末时期，由美国毕启博士联合美循道会、美以美会、公谊会、浸礼会，集资在四川省城南门外南台寺侧购地百余亩建筑校舍而开办。到宣统二年（1909年）时，该中学校校长及教职员们深感“本中学及各地教会中学之毕业生渐多无升学之地^[]”，所以又在原来的百余亩地的基础之上，购买了三百余亩土地，用以建设教室及宿舍，准备建立一所大学，为众多的中学生提供一处进一步的求学之地。

宣统三年（1910年），华西协合大学正式成立，一切校务皆由西人主办，教职员大多属于美、加、英三国人士。起步之初，学校专业有文、理、教育三科，学制遵照教育部规定：预科三年，正科三年。^[]1915年最早毕业的毕业生两名：一人读文科，另一人读理科。他们分别名为胡海云（文科，涪陵人士，1928年前病故）、吴树成（教育科，荣县人士，1928年前病故）。

民国三年（1914年），大学增设医科，民国四年（1915年）增设宗教科，民国九年（1920年）成立牙科。自此，华西协和大学的王牌专业——医、牙两科，慢慢地发展起立。民国十一年（1922年），也是吴性纯入校后新的一年，美国纽约州立大学校董事部承认与华西协合大学协作，并特订有临时特许书，以为永久特许书颁给之预备。此后，从华西协合大学毕业的各学生的学位文凭，，皆由纽约州立大学颁给学位。^[]

民国十五年（1926年），华西协合大学学制改为：预科两年，正科四年（医、牙两科正科五年）。

三．华西协合大学医学院求学的艰苦

华西协合大学医科、牙科学业之重，是出了名的。“考上医科不易，要想毕业更难^[]”，岱俊在《风过华西坝：战时教会五大学纪》一书这样写道。他又引相关华西协和大学校史资料说：“……七年灯火，每周40小时包工式的课程……令人一入医学院的门就开始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了”^[]。

自1914年添设医科并招生以来，直至1920年夏，终于有人经过六年的刻苦学习，顺利地从这所严格的医学院里毕业了。他们是：刘月亭、胡承先、李义铭、颜相这四位^[]，他们都是四川本地人士（前两位为现今眉山市仁寿县，第三位自贡市富顺县，第四位宜宾市）

作为苗族第一位拿到医学博士的吴性纯，自1921年入学后，便开始了预科、正科一共八年的学习时间，想来吴性纯在这样艰苦的双重环境（一为学业之艰苦，二为生活之艰苦）下，自是承受了许多的苦难的。但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环境压力，加上自身努力的结果，所以他才能在1929年拿到纽约州立大学的医学博士学位。

我们不妨依据民国十七年（1928年）私立华西协合大学所制定的医科专业的同学需要学习哪些科目，来感受一下医学院里学习紧张的气氛吧！

四．华西协合大学医科学习科目及艰苦程度

1928年，正值吴性纯正科四年级^[]，依据此时的学校专业科目来探讨一下吴在华西八年可能的学习科目，虽不免有些出入，但总的来看，应是恰当的。

（一）华西协合大学医科专业预科学习

根据民国十七年（1928年）出版的《私立华西协合大学一览》一书所介绍之学生需要遵守之普通规章制度的第四章第十条：

学生须预科课程修毕，始能升入正科。正科学生仍以本校所规定每学期每年应修之学分或时间学毕，始能升级。^[]

而医科正科不遵从学分制，采用的是“时间制”。

第四章第十一条规则规定：

……医科、牙科正科学生不以学分计算，每周授课时间须在三十小时以上。^[]

由以上华西协合大学的规章制度来看，我们就可以得知，医学院学生为什么感叹每周自己就像一个包工式的人了，因为每周上课时间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休息或者做其他事情。

一周的学习需要三十小时以上，实验时间，还有专业课学习的每一节课的时间。

进入华西协合大学前两年的医科、牙科学生，都需要通过预科课程，才能进入正科学习更为系统的医学专业知识和进行医学方面的实验。

两年预科所学，与理科所学相同，且预科期间，以学分计算。

表1

表2

以上为预科两年所需要修的必修科目，学生经过两年的努力，顺利通过预科升学考试后，即可升入正科学习。

（二）华西协合大学医科专业正科学习

学生通过学校预科学习后，即可升入正科学习。华西协合大学预科阶段的学习，类似于我国今日之医学本科阶段，主要以基础为主；而进入正科后，类似于到达了研究生（硕、博连读）的水平，此时转为以学习医学知识和医学实验、实习为主。在华西协合大学读医科，一般学习时限为七年：预科两年、正科五年。七年修满及完成毕业所需之任务，即可获得博士学位。

以下四表为医科正科五年内所需学习的科目（1928年的统计数据），升入正科后，医学院医科学生每年不再以学分计算，改为每周三十小时以上的“时间制”。

表3

表4

表5

表6

表7

注：表1-表7统计参考资料来自《私立华西协合大学一览》（1928年），157-170页。另医科每周所需实验时或次数，史料里没有记录，故关于原始资料所列之“每周实验时或次数”一栏不列入以上所制定的表中。

1928年医学院医科专业还规定：

临症工作（如下列三项工作全年以三分之一时间作一次）

1.外科、妇科、产科；

2.内科、实验室之工作；

3.眼、耳、鼻、喉及制药学。^[]

从以上每一学年所需要学习的科目、学分和时间或次数来看，华西协合大学医学院医科专业的学生，每周都至少需要学习三十小时以上，有时可能达到三十五小时的程度。另外，依据每年不同的情况，或许还会有所改变。参照1928年的规定来看，吴性纯自1921年入学以来，每周都在繁忙的学习中度过。1928年至1929年两年，正是他最后两年学习的时间，也是八年中最为繁忙的阶段。1928年规定，“除实验及各项典礼、纪念日等日，并寒暑假照章修业外，每学年至少教授二百二十日^[]”。可见，每一年的学习时间也是极为充裕和紧密的。

当学生进入正科第四、五年时，是最繁忙的时候，从表六诸多的课程，以及表7诸多的课时来看，一学年都处在紧张的学习过程。由此可见，如果没有坚韧的学习态度和聪明的头脑，许多的人都未必从医学院的医科专业毕业。

《私立华西协合大学一览》（1928年八月调查）中统计了在校生的名录，其中与吴性纯同为医科四年级的有：庄德明、王政、曾忠义、曹斌、聂光廷、陈文贵、安知理七位。其中聂光廷与吴性纯同为威宁人士。不过在填写籍贯时，吴性纯在“籍贯”一览写的是“昭通”，而在“通信地点”一览写的是“昭通石门坎”。（1928年学校的统计表上是这样写的，但之后的几年的统计毕业生表中，吴性纯的籍贯一栏，已经写成了“贵州威宁”^[]）

吴在华西八年，学习之长，加上作为贫苦苗家儿子，本没有多少的钱财可以供自己回家。所以八年中，他只回了一次家，与家中妻子分别八年，实能忍受得住寂寞之苦，其学习态度明确，其精神坚韧不拔。

五．华西协合大学医科学生毕业要求

以及关于吴性纯毕业的一点思考

来自贵州威宁的两位“难兄难弟”——吴性纯、聂光廷，一同于一九二九年夏从华西协合大学医学院毕业，荣获医学博士学位^[]。

1928年出版的《私立华西协合大学一览》一书中的规章制度中规定，医科的学生除了必修的科目都需要通过外，还必须在学习期间内完成以下任务才能准许毕业。

学生于未毕业以前须将应习之课程修满，并对于下列各项有确实之经验：

1.能钟牛痘

2.六次接生

3.十二次死后解剖

4.能放迷药^[]

5.能辅助刀、圭等事

6.能据理查报内外病由

7.假期内在医院及看病所实地练习三月

8.在第五年须有全年的实习，在本大学医院或其他指定之医院^[]。

吴性纯从华西协合大学医学院毕业时间是1929年夏，但从1921年九月入学至1929年夏毕业，一共八年。1926年学校遵照教育部颁发实行新学制的诏令后，医科学生一般需要预科两年、正科五年，一共七年时间就能毕业，但是吴在医学院却花费了八年的时间。所以，这里产生了一个问题：吴性纯为何读了八年，直到1929年才毕业呢？

关于这个问题，有人曾这样写到：

“1921年，他考入成都华西协合大学医学院。这所学校是基督教会出资兴办的，学制7年。毕业后，他自己主动要求再多增加一年临床实习，所以在华西大学医学院学习时间共8年^[]”。

在这里，作者认为吴性纯之所以读了八年才毕业，乃是因为他自己毕业后主动多加了一年的临床实习，所以学校也就晚一年给予他博士学位。

不过，真是如此吗？

对此，我在查找华西协和大学相关资料时，得出了不一样的看法。

首先，依据1928年8月华西协和大学调查的在校学生，1928年八月前，吴性纯属于四年级^[]，即九月份才升入正科五年级上学期，1929年六月下学期结束，才能毕业。故而，他本就是1929年毕业，并不是1928年毕业后吴要求增加一年的全年实习，才导致他1929年才从学校毕业。

但是，从1921年九月左右入学，到1929年六月左右毕业，时间一共八年。按前所论，1926年依照教育部颁布新学制后，医科学生预科须读两年，正科须读五年，一共七年。那么吴性纯多出的一年，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那么，吴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成绩问题而被留级一年，这才导致他晚毕业一年吗？

1928年医科专业的“学规”中关于留级有这样的规定：

如学生实验有三科不及格者，应该留级重习。

如学生于体学解剖一科年终实验不及格，次年必留级再学之……^[]

不过笔者不认为吴是在正科被留级了一年，原因下文继续分析。

第二、1910年华西协合大学刚成立时，其学校还只有文、理、教育三科，该三科学生需要先入预科读三年，然后转入正科读三年，一共六年，才完成学业。1914年增设医科后，学校对于医科学生的毕业年限也照此实行，我们从第一届医科毕业生就可以看出。

1914年增设医科专业，并开始招收学生。根据《私立华西协合大学一览》（1928年）所总结的“华西协合大学毕业学生一览”（民国十七年八月调查）中所例举的医科学生第一批毕业的时间为1920年。1914年九月首级医科学生入学，到1920年夏毕业，刚好六年时间。显然，医科专业成立之初，其需要学习的年限只有六年，并不是七年，参见表8：

表8：第一届医科毕业生学习年度（月份只是取个大概，并不一定与当时的华西协合大学一致）

第三、其实，早在1920年，华西协合大学的医科专业，就确定了：医科学制开始增加为七年，其中预科三年，正科五年毕业（到20世纪30年代后，定为预科一年，正科六年）^[]。

《四川大学华西临床医学院·华西医院史稿》中“1914-1949年华西协合大学医科（医学院）学制变迁”一表中列出：1921年，七年制已经开始实行预科两年正科五年的制度。

其后，该书也这样描写到：

在实行七年制教学时，八年制、九年制也同时存在一段时间。如1930年《华西协合大学一览》及1934年《华西协合大学概况》中均提到：医牙两科毕业需七年乃至九年。原因在于当时学生入校程度不一，有时学生在预科二年前需补修普通预科（又称预备班）二年，而由高中毕业考入者不在此列，因此就有了七年制、八年制乃至九年制。后来，基础教育普遍提高了，才取消了预备班^[]。

也就是说，在早期，由于各地学制的不同，尤其是只上了初级中学的同学，在进入华西协合大学医科学习时，还需要学习三年或四年的时间，才能进入正科学习。

若该书所说为实，那么我们可以分析：昭通宣道中学（初级中学）毕业的吴性纯，1921入华西协合大学读书时，依照其建立之初的学制及学习阶段安排，他需要读三年或四年预科，再读五年正科，即可毕业。1926年，华西协和大学“照教育部所颁之新学制，办理文、理、教育、宗教四科，毕业年限均六年（预二正四）；医、牙两科毕业，八年或九年（预二或四正五）^[]”。而我认为，吴是读了三年预科，后期又读了五年正科。

1921年入学的吴性纯，依据华西协合大学建立之处的学制，经过预科三年学习后，到了1924年夏从预科中升入正科。原因就是如上所述，圣道公会在昭通所办之宣道中学，是一所初级中学，若想从此升入华西协合大学，则需要先入学校的预科就读三年，到达类似高中毕业年限，才进入医科的正科学习。预科是进入医科的基础阶段，在后来的华西协合大学的医科设置中，也依然保存了一年的预科学习，可见其对基础知识的重视，这也是其医科专业的严格之处。对于初级中学毕业的吴性纯，自然也就需要多学习一年，才能进入正科阶段。如下表表9，你可以直观的了解吴性纯在华西协合大学每学年的阶段。

表9：吴性纯八年学习年度

小结：经过以上分析，我们可以得知，因为华西协合大学对不同学制的要求不同，所以，初级中学毕业的吴性纯需要三年的预科加上五年的正科，才能完成其全部的学业。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于1929年从学校毕业，获得医学博士学位，荣归故里。

六．余论：吴性纯与“我”

吴性纯自1921年考入华西协合大学后，直至1929年夏毕业，期间生活与学习的过程之苦，从他所需要学习的专业科目、所需要做的医学实验、所需要去实习以及赚取生活费用等来看，我们就可以体会一二。作为一个贫苦苗家的孩子，他除了需要面对繁重的学业外，还需要想到如何解决自己的生活费用问题。除了教会资助他的学费外，他还需要自己解决生活费，且在成都华西协合大学学习八年，在学习上也需要花费一些钱财。面对窘迫，吴性纯利用假期之余赚些生活费外，还努力地学习，此情此景，若没有一颗喜爱读书和耐得住环境磨练的心，则必不能坚持到底，以致学成归来。所幸，经过八年医学学习和医学实践的洗礼，造就了吴性纯稳健的专业知识和能力。吾辈念前辈之艰苦卓绝，应吾日三省吾身，勉励自身，勤奋好学！

2021年9月20日始写

21日完成并二次校对

22日三次修改

2022年3月3日再次修订

4月再改

注释：（略）

附 录

云南教会名人

——吴性纯博士

Rev.F.W.J.Cottrell

你说这里是他原来的家，你肯定是误会了！当然我们知道，许多不起眼的村庄已经把它的名人送到了这个世界的各地，但不知怎的，我们没想到他是从这里来的。如此高大（身材）、和蔼可亲、干净，充满了有益的想象——他能住在这里吗，在这间泥墙和荆棘建造的房子里，牛就关在卧室隔壁的地方，他必须弯腰才能进去，还有一对蹲在火边的老人家？什么？他的父母？他们这几天很自豪，自从两周前，第一个苗族医生，第一个苗族大学毕业的吴性纯回到了自己的家。但他们并不比王树德先生（W.H.Hudspeth）更自豪，他始终对他所爱的苗族充满信心。苗族现在拥有自己的医生，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他的主动和信念。

（吴性纯的）父亲本人会让你感兴趣。在石门坎早期的事工中，他为了听福音，走了七、八英里的路程；当学校开办时，他很快就看到了教育对苗族的好处。虽然他自己的能力也许超过一般人，但这些年来他一直是个农民。不过他的儿子们都依次进入了我们的学校。于是，二儿子吴性纯发现自己，十二岁的男孩，成为我们初级小学的入学生。

对他来说，这里的学校生活中最有意义的事情，不是从初级小学升入高级小学——最终升入中学——而是十五岁受洗进入苗家自己的教会。施洗的是那个记忆犹新的人：栢格理先生。吴博士记得他如何与许多其他男孩和女孩站在一起，见证他对耶稣基督的爱和对耶稣基督的信心，如何将洗礼、圣礼赐给他，以及祈祷如何以这样的话结束：“愿上帝的圣灵使你保持真实。”

在东川一年后，吴博士进入我们昭通中学，并在希克斯牧师（Rev.C.E.Hicks）和杨正兴先生的脚下度过了三年半。作者曾听希克斯先生说过“吴性纯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学生之一”。当然，他以优异的成绩从中学毕业了。

1921年，王树德先生带着对在苗族工作未来的新愿景回到石门坎，并在他抵达后的三个月内将吴性纯和一位同为苗族的同学（注：此处应指的是威宁四方井的彝族聂光廷，不是苗族）送到了成都。他们走了28天的路程才到达这里。之后他们很快便进入了华西协合大学医学院。支持他们的大部分资金是栢格理夫人向本国教会提出的呼吁后而作出的慷慨回应的结果，但吴博士自己通过向一位对他怀有极大兴趣的俄罗斯绅士教授中文赚取了部分费用。八年来，他接受了大学所能提供的最好的教学，而那段时间他只回家一次。想想看，每年有两个或三个假期，而回家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小时或两人坐火车！但对吴性纯来说，八年来的唯一一次“假期”，单程就要二十八天！

在成都期间，吴博士度过了排外风潮的艰难时期，但与许多同学不同的是，他对外国老师和朋友的信任是很高的。

一个月前，我们苗家的教会信徒们正在被一种不只是兴奋的心情所触动着。多年的希望即将实现，因为我们的医生不是已经完成学业，获得医学学位，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吗？终于到了他要到达的那一天，在经历了疲惫的旅途之后，看到出去迎接他的人群的欢迎，一定让他的心里很高兴。

真令人欣喜，吴性纯又回到了石门坎。与他一同的毕业生已经在四川和其他地方接受了丰厚的任命，如果他留在成都，他自己可能会赚很多钱。但他回来了，并对未来充满了期待，这里的整个教会感谢上帝实现了它的梦想，感谢那些为实现这些快乐日子所做的一切努力的人。愿我们的苗族医生发现，在治愈他们的身体的同时时，在他帮助他们之时，带给他们极需要的精神治疗。

——Ya Jin译文,来自Missionary Echo,1929,206-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