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毗努伊勒的羊
图/Choi Haeryung
阿蓝
熬过一天又一天
虽然还未到头
但终究还是熬过来了
一个月多前
在写下那篇文章之时
我就决定好
要在9月10日这个具有讽刺性的日子里结束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个节日是温馨的
但对少部分人而言
它是充满危机的
这个日子很少有人知道：
2003年9月10日
“国际自杀日”的诞辰
在上一篇文字里我曾说过
感觉缓了点过来
是因为我不再整日思索如何结束
但真临近那一天时
我还是崩溃了
它就像个隐藏的定时炸弹
你不知道它藏在哪里
也不知道它何时会突然爆炸
常常在你措不及防时
它被启动了
9号那晚
可能是节日氛围的提醒
我猛的想起几个小时之后对我来说所意味的
于是，选择题开始不断敲打着我
似乎一定要做出一个决定
才不负这日所望
“to be or not to be？”
“to be or not to be？”
“to be or not to be？”
…
一整晚
问号不断汹涌而来
我迷茫地望着空气泪流不止
因为没有答案
也因为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去活
更因为我的思想只能任由疑问的嘶吼
我到底应该
如何去度过这个日子？
8月底曾看见一句非常扎心的话
来自简祯：
“生命那么艰难，人生孤独
没有人知道你 关怀你
没有人了解你 扶持你……
但是，纵使你已声嘶力竭
倒在人世炎凉的尘土上
请你也要匍匐
匍匐去找生命的泉水
请你不要停止地寻找
找到天之涯，地之角
找到天黑，找到黎明
找到生命的尽头
找到所有的寻找不再可能。“
这段话在这之前一直鼓励着我
是的，即使是匍匐
也要匍匐去找生命的盼望
更何况
我曾得胜过比这更加黑暗的时候
更何况
我知道那生命的源头是
那么真实的存在
祂曾无数次让我经历到
祂是我的救赎主
祂要救我脱离这死荫幽谷……
只是
这层笼罩的阴沉
总有一个不变的谎言：
之前的胜利是之前
它已是遥远的过去
它遥远到甚至让你质疑
那些胜利的号角是否真实吹响过
也正因此
去不去聚会对我来说
是个问题也是个折磨
无数次
在短暂的2个小时敬拜中
我深觉自己是一个无法融入其中的局外人
那一段距离
让人觉得在这样的场合里
除你以外所有人都在天堂欢唱
你就好像那个在硫磺火湖的财主一般
只能遥遥相望在天堂的喜乐
自己渴望而不可及
你看得到他们的幸福
他们却无法察觉你的歇斯底里
所以好多次
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躲到无人之处收拾破碎
虽很想要直接逃离
但也知道若就此离开
自己也将跌入另一个更深的深渊
记得有一回在课堂上
已经无法进食好几天的我再一次心头堵塞
难受得感觉要无法呼吸
不断偷偷擦拭留下的眼泪
只望这段煎熬能快点过去
然而后面还是支撑不住
胃里开始发酸
直接跑到厕所流泪干呕
可是哪有什么东西可以从嘴里出来
最后只能绝望跌坐在厕所求主搭救
而这样的时光终究也挺过来了
所以相比起之前还不算太糟糕的现在
我也希望自己仍旧匍匐
这一段时间
我也陪伴一位
刚被确诊抑郁的姊妹一起祷告
其实对已经“不会”祷告的我来说
这不容易
因为她的绝望和痛苦
她的崩溃和想要放弃
也是我日日夜夜的组成部分
即使如今我也无法挣脱出包裹网罗
但只因我走过她这一段路
只因我也走出过
所以再次回头陪她一起同行
这段对她来说是无法承受的重量时
我希望能带给她一份
可能并没有多少重量的慰藉
因为我知道自己很多时候所渴望的
也仅仅只是无声的陪伴
很多想要放弃爬行的时候
也会对上帝说：
我不是约伯
也不是司布真
我真的没有那么顽强
我若与你永远隔那便永远隔离吧
但同时也会有声音出来：
他们能成为战胜的榜样
何曾靠的又是自己呢
不一样的雪花
落在不一样的人身上
都会成为无法承受的巨山
即使有人可以分担
但每个人的承受能力也都有限
除了那一位挂在古旧木头上的
祂承受了约伯的全部
承受了司布真的全部
承受了过往我的全部
也将背负当下以及未来
我的全部
但愿我的匍匐
虽缓慢
却不止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