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毗努伊勒的羊
图/Rupecht von kaufma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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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就是自从那天起,我就不再写感恩日记。有是有可以去感恩的对象和事情,但是我一想到那本感恩日记的首页,所写的最终对象是祂时,我便无法下笔了。
所以前两天的感恩节对我来说,也是让人奔溃的一个点——仿佛一只迷失的羊在旷野随处流荡,迷茫又无措,应该如何活在当下?又该如何面对明天?
过去对我来说,祂有多重要,如今,祂对我而言,就有多撞击。
感恩日记,原是为陪伴内利而开始的。几个月前,她被诊断为抑郁症,每天听她倾述的我决定开始陪伴她一起每天分享和祈,就像过去某一学期她陪我做的那样。
只是不一样的是我们彼此鼓励,互相监督一起去记录每天所发生的值得感恩的事情。如果某一天实在痛苦得写不出来的话,我们就写上:活着。
然而,仅仅是这两个简单的字我也不愿意去对祂说。于是,在内利仍旧每天发来的时间里,我没有一次有过想要打开那个画着月亮和星星的本子。
12月,对我来说,实在是过于沉重了。
7,一个多么完全的数字。懂的人都喜欢它。所以今年的这个纪念日,多特别啊。但是,我该如何去面对呢?
我挣扎的不是如何去面对那一天,而是我应该如何去面对——那个只要一想到那个日子——那些回忆就会被空气凝固住的自己——以及一想到祂内心就深深抗拒并且抑制不住自己流泪得崩溃的自己——那个崩溃到忍不住摔东西挠着自己头发抓狂的自己。
受当时受浸的聚会处背景影响,我格外看重这一天,甚至觉得这是比未来结婚还要重要的日子。
因此,每一年,我都会用不同的方式去纪念这个。
6周年,我写了出生至当时的回忆录。
5周年,我选择禁食5天。
4周年,我给自己做了一个相册。里面写着10条这四年来所经历的重要感恩。
3周年,2 周年,1周年——这些遥远的记忆卡在了某个黑暗深渊中,无法触及。
所以这一天,这一周年,实在让我迷失自己。也许不是它们让我迷失,但它们却是让我迷失得更严重了。
而那两个节日,我想到的只有:所有的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喜乐是他们的,平安是他们的,盼望也是他们的。在我面前的,只有无望。
我无法提到祂的名,我只能称呼祂为祂。因为唯有如此,我的心才不会被撕裂。
上个礼拜天,某个不知情的人非要在我面前提跟祂相关的信息。第二次提到时,我清晰记得自己暴走而高昂的音量:“可以不要再提了吗,目前我不想谈这方面的任何信息!”
但是他略过了我的情绪,再次催问:“为什么不能问?我觉得这个时候聊很合适啊……”
于是,就在那刻,枯干的绝望把我牢牢抓住。可是,我无法停下当时手中的事情躲到一边去。
为什么我不能提起?为什么一提起我就感到胸闷感到无法呼吸?为什么别人都可以,我却越来越严重?
真的,我无法接受,这让我为之生,为之活的,有一天对我来说成了难以启齿,难以到我就连听都不能听!
我无法想象,也无法接受,但现实却就是如此……
很多人都会觉得最近这段时间的我好像状态不错,但其实不的。我仍旧是那个活在地狱里看着别人享受平安和喜乐的人,仍旧是那个每天时而躁狂到不去睡觉,时而抑郁到无法开口说话,连递个东西都觉得是件很吃力的事的人。
记忆力越来越差。虽然也有吃药,但很多时候我会忘记吃,以及吞药所带来的莫名卡喉和恶心,都会让我感到人生十分凄苦。
最后的最后,想说:我写不出盼望,也看不见跟这类相关的任何东西。不要再我面前提起祂,就是对我最大的好。因为任何人随意提起的有关信心,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暴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