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认识 创造天地万物的神
第十一章
圣经不许人勾画有形体的神，并且拜偶像就是背叛真神
（圣经对在崇拜中使用肖像的论证，1–4）
1.圣经禁止一切神的画像
既因人肤浅和愚昧，圣经便常以通俗的语言向我们启示，并且当它区分真神与假神时，也特意把神与偶像作对比。圣经之所以这么做，并不表示它认同哲学家复杂、精细、堂皇的教导，乃是为了更有效地揭露世人的愚昧和疯狂，因他们在寻求神时仍同时紧抓住自己的猜测不放。因此，圣经处处所教导的这原则——即唯有神才能正确地向我们启示祂自己——摧毁了人所捏造的神观 。
既因世人被禽兽般的愚昧辖制——即渴望见到神的形体，并因此用木、石、金、银，或其他无生命正在朽烂的物质雕刻神的形体——我们必须坚持这原则：当人们描述神拥有某种形体时，神的荣耀便被这亵渎的谎言败坏了。因此，在律法书中，在神宣称一切属神的荣耀唯独属于祂，并教导何为祂所喜悦或拒绝的敬拜时，接着说：“不可为自己雕刻偶像，也不可做什么形像”（出二十4）。神以这教导拦阻我们的悖逆，就是用任何可见的形体代表祂，也扼要地列举人从古时就因着迷信而将这真理变成谎言的方式。我们知道波斯人崇拜太阳神；那些愚昧的异教徒为自己将他们在天上看到的众星塑造成他们的神。而且几乎没有一种动物不被埃及人当作神来敬拜。固然，希腊人似乎比其他人更明智，因他们用人的形体敬拜神 。但神并不把这些形体互相比较，而决定那一种形体更适合用来敬拜祂；神反而毫无例外地禁止一切的形像、图画，和其他所有迷信者依靠它来亲近神的肖像。
2.每一种代表神的形体都与神的本质敌对
神禁止我们这样做的理由就告诉我们，不能用任何肖像来敬拜神。首先根据摩西所说的：你们当记住“耶和华在何烈山对你们所说的”（申四15）；你们只听见声音，“却没有看见形像”（四12，cf. Comm.）。“所以，你们要分外谨慎”（四15）；“唯恐你们败坏自己，雕刻偶像”等等（四16）。e神极其公开地反对一切偶像就告诉我们，一切寻求神可见形体的人就在离弃神。在众先知书中我们只需要引用b以赛亚的话，因他特别强调这点。他教导我们，任何有关神不恰当和荒谬的谎言——赋予那看不见的神一个形体、视神的灵为无生命的物质、将测不透的神当作微不足道的木头、石头或金子——都玷污神的威严（赛四十18–20和四一7，29；四五9；四六5–7）。使徒保罗也有同样的教导：“我们既是神所生的，就不当以为神的神性像人用手艺、心思所雕刻的金、银、石”（徒十七29 p.）。由此可见，e(b)人所雕刻来代表神的每一个雕像或所画的形像b不但完全不能取悦神，反而羞辱神的威严。圣灵之所以当时用雷声从天上颁布这律法原因无它，乃是因为祂坚持一切在地上卑贱和盲目拜偶像的人完全顺服这诫命。在奥古斯丁（Augustine）的作品中我们读到他引用辛尼加（Seneca）一句著名的抱怨话：“他们（异教徒）用最污秽和卑贱的材料来雕刻圣洁、永恒和不可玷污的神，又给这些雕像披上人和野兽的外貌；e有些人把它们雕塑成性别混合或介于人兽之间的怪物，而称它们为神；若这些东西真有气息并被我们遇见，我们必定会大声惊呼他们为妖怪！” 。当拜偶像的人宣称说，当时神禁止犹太人用雕像敬拜祂是因为他们比其他人更迷信，但这是毫无根据的。就好像神根据祂永恒的本性和祂大自然的规律启示中所发出的命令只是针对一个种族！其实，当保罗驳斥人制造偶像代替神时，他所责备的对象不是犹太人，而是雅典人。
3.即使敬拜神曾用来向人启示的事物，也是不容许的
的确，神在旧约中有时以一些特殊的象征彰显祂的威严，使人能说他们与神面对面。但神所使用的一切象征与祂的教导完全吻合，并同时彰显神测不透的本质。虽然云、烟和火（申四11）是天上荣耀的象征，但也如放在世人身上的缰绳勒住人，约束人的思想，免得人深究神隐秘的事。因此，即使连摩西，虽然摩西比起其他人，神最亲密的向他彰显祂自己（出三三11），也无法成功借由祷告而得见神的面；虽然他求神使他得见祂的面，但神并未应允，神回答他：人无法承受神如此大的大荣光（出三三20）。e圣灵彷佛鸽子向人显现（太三16）。既然祂立刻消失了，难道这瞬间的象征不就是神在告诫信徒：圣灵是看不见的，为的是叫他们满足于祂的权能和恩典，就不再为自己寻求任何外在可见的形体来代表神？神有时用人的形体向人显现，这事实是预表基督的降世。因此神严严地禁止犹太人以妄用此为借口，为自己设立以人的形体来代表神的象征。
神在旧约里用施恩座彰显祂的权能。施恩座的构造教导我们思考神最好的方式，就是以神为中心地赞美神并仰望神。基路伯展开翅膀遮掩覆盖幔子的施恩座；施恩座也是放置在约柜的隐密处（出二五17–21）。显然那些想利用基路伯作为雕刻偶像借口的人是疯狂的。那么我请问你，基路伯那些微不足道的微小形像真正代表的意义是什么呢？难道不就是要告诉我们，雕像无法表达神的奥秘，如此而已。因为基路伯的作用是用翅膀遮掩施恩座，为了避免人用眼睛和感官亲近神，而拦阻人一切的妄行。此外先知描述，当撒拉弗在他们的异象中出现时是蒙着脸的（赛六2）。这就表示神荣耀的光辉是如此地明亮，以至于连天使都无法正视，甚至我们的眼睛也不被允许观看天使所发出微弱的光。一切对此有正确判断的人，都晓得基路伯是属于旧约律法时代的教导 。因此，勉强地将它们运用在新约的福音时代是很荒谬的。因为那依靠基本教导的未成熟的时代（如果我们可以这样描述）已经过去了（加四三）。常常世俗的作者对神律法的解释比天主教徒更准确，这是天主教的羞辱。犹文纳（Juvenal）斥责犹太人敬拜天上的云彩和天空的神 ，但这是邪恶、亵渎的指控。但当他说当时的犹太人没有可见崇拜的对象时，然而这还比天主教徒讲得更真实；不像，天主教徒唠叨说犹太人敬拜可见的神的形体 。犹太人之所以有时迫切地寻求（像水从泉源冲出一样）可拜的偶像，就教导我们，众人的本性有多倾向偶像崇拜，而不是单将这全人类共同的罪恶唯独归在犹太人身上，就更放纵自己而自取灭亡。
4.雕像和画像都违背圣经
圣经记载：“外邦的偶像是金的、银的，是人手所造的”（诗一三五15；cf. 诗一一五4），也同样教导我们的本性极端倾向偶像崇拜。先知之所以提到雕刻这些偶像所使用的材料，是为了证明这些偶像并非神；也意味着一切人所杜撰的神观都是愚蠢的。先知所提到的是金银而非土石所造的偶像，免得人因为金银的光辉或价值而敬畏偶像。然而他的总论就是，人用任何没有生命的材料雕刻神像都是可憎恶的。他同时也强调：即使是必死的人也时时刻刻依靠神获取生命稍纵即逝的气息，但他们却胆大妄为地将神所应得的尊荣归给偶像，难道这不是轻率和愚昧吗？人必须承认 自己是必死的受造物，但人居然坚持将一块金属视为神，虽然它的神性是人所捏造的。难道偶像不是出于人的私欲吗？最贴切的描述就是那位外邦诗人对偶像崇拜者的嘲弄：“从前我是一棵小无花果树的枝干，毫无益处的木块，然而当木匠在考虑是否要做一把椅子时，最后决定用我做神” 。这时刻依靠神赐生命气息的地上人体模型，居然倚赖自己的聪明将神的名和尊荣归给一枝毫无生命的树干！虽然这位诗人伊比鸠鲁派者（Epicurean）的嘲讽很幽默，但既然他完全不在乎信仰，我们就无须理会他的巧言妙语以及像他这类之的人的言语。我们反而要让先知的指责刺激我们，迫使我们相信，用同一块木头取暖、烧火做饭、烤肉，之后又用来雕刻一位神，他们所跪拜祈求的神，这是完全愚昧的（赛四四12–17）。因此，他在别处经文中不但指控他们这样做是违背律法，也责备他们没有从受造物得到教导（赛四十21）。的确，再没有比这更可憎的了，就是将那无限量、测不透的神贬低为一块方五呎高的木头！然而历史证明，这种可怕、明显违背大自然的罪，对人而言竟是理所当然的。
我们应当留意圣经再三地如此描述偶像崇拜：偶像是在神的吩咐之外“人的手所造的”（赛二8，三一7，三七19；何十四3；弥五13）；圣经如此记载，是要证明一切人所捏造的异端都是可憎的。在诗篇中先知大发烈怒，因神赏赐人智慧为要人明白万事行动都唯靠神的大能，但人却求助于毫无生命的物质。人因本性败坏的驱使，每一个种族甚至每一个人都有这疯狂的行为，最终圣灵以巨雷般可怕的声音威吓斥责他们：“造它的要和它一样；凡靠它的也要如此”（诗一一五8；cf. 诗一一三b 8，Vg.）。b但我们必须留意，神不但禁止“雕刻的偶像”，也禁止手绘的“画像”。这经文就彻底反驳希腊教会的谬论。因他们误以为，只要他们没有雕刻神像，就可以巧妙地逃脱神的审判，所以他们肆无忌惮地沈溺在放纵自己敬拜画像中，比其他国家更甚 。然而，主不但禁止雕刻匠雕刻神像，祂也禁止任何手绘的神像，因为这是错误地描绘神，甚至侮辱神的威严。
（圣经及众教父都斥责教皇贵格利（Pope Gregory）在这方面的谬误，5–7）
5.圣经的教导并非如此
这是非常古老的一句话：“偶像是未受教育之人的教科书”。这是教皇贵格利说的 ；然而圣灵的教导却非如此；若贵格利受圣灵的教训，就不至于说这话。因当耶利米宣告：“偶像的训诲算什么呢？偶像不过是木头”（耶十8，cf. Vg.，顺序不同）；当哈巴谷教导说：“铸造的偶像就是虚谎的师傅”（哈二18 p.），从这些经文中我们确切地得出这样的总论，即人从偶像那里所学到有关神的任何事情，都是徒然也是错误的。若有人反对说，先知在此所斥责的只是那些因自己亵渎的迷信而拜偶像的人，我承认这是事实。但我还要补充，就如众所周知的，众先知严厉地咒诅罗马天主教徒所认定的金科玉律，即偶像是文盲者的教科书。因先知教导，偶像与神水火不容、势不两立。这是我上面引用的那些经文所证实的。既然犹太人所敬拜的是独一无二的真神，那么人若捏造可见的形体代表神就是邪恶的；并且一切想从这些形体中寻求对神认识的人，都是可悲地被蛊惑。简言之，若人一切从偶像身上所获得神的知识不是错误的和虚假的，先知就不会如此严厉地咒诅偶像崇拜。至少我可以坚持这点：当我们教导人用偶像捏造神的样式是虚妄和错误的行为时，我们的这教导完全是来自先知。
6.教父的教导也非如此
除此之外，我们应当参阅拉谭丢斯（Lactantius）和优西比乌（Eusebius）有关这教导的著作，他们直截了当地说，这些偶像都是已死之人的样式 。照样，奥古斯丁也清楚地说，不但拜偶像是错的，设立它们叫人敬拜也是错的 。他在此所说的正是艾维拉会议（the Council of Elvira）多年前所颁布的谕令，其中第三十六条说：“此令禁止教堂内不得悬挂任何图像，众信徒所敬拜和赞扬的不得描绘在墙上。” 然而特别值得我们记念的是，奥古斯丁引用瓦若（Varro）的话，并以他自己的论述肯定这点，即：最早用偶像敬拜神的人“夺去人的惧怕，却加增人的谬误 。”若仅是瓦若这样说，就没有什么说服力，然而这异教徒在暗中摸索却能有这般领悟——即肉体的形像与神的威严不相称，因他们消灭了人对神的敬畏并且加增谬误——应当叫我们羞愧。事实证明瓦若的话既智慧又真实；这也是奥古斯丁自己的立场，而不只是借用瓦若的话而已。奥古斯丁接着指出，最早迷惑人有关神的谬论并非来自偶像，然而人一旦开始拜偶像，谬论便加倍递增。他也接着解释，因为敬拜偶像的愚昧和荒谬使人藐视神性，人对神的敬畏就减弱甚至消失了。我们所有的经验都告诉我们，这是真实的！因此，若我们想受到正确的教导，就必须在偶像之外学习神的知识。
7.天主教徒所拜的偶像完全不被神悦纳
所以，如果天主教徒有任何的羞耻感，就不要再用这逃避的遁辞，即：偶像是文盲者的教科书。因为圣经处处都反驳这说法。即使他们这说法没有错，也不能帮助他们为拜偶像的行为辩护。他们用这种怪物般的偶像来代替神，是众所周知的。他们所献给圣徒的雕像和画像——难道不就是神任凭他们放纵私欲和猥亵的明证吗？若有任何人效法这些偶像，就该受鞭打。事实上，妓院里的妓女所穿的衣裳都比教堂里的一些童贞女的肖像更为保守。他们所绘殉道者的画像也一样地淫秽。他们至少可以将他们的偶像包装得保守一些，好让他们在虚假地宣称这些教科书是圣洁的时能含蓄一点！
（若教会尽本份的话，就不会有“文盲的”会众）
即便如此，我们仍要说这不是基督徒在圣洁的场所里所该受教导的方式。因为，神所要教导信徒的教义与这愚昧的垃圾迥然不同。神吩咐我们借着证道和举行圣餐向众人传讲一致的教义。但当那些人凝视偶像，眼珠子在上面打转时，就证明他们没有在这教义上专心。
天主教所误以为无知到唯有偶像才能教导他们的人。事实上，主称他们为自己的门徒，c祂借着赏赐天国的教义尊荣他们，甚至喜悦用祂国度救恩的奥秘教导他们。就当前的光景而言，我承认现今有不少人离不开这些所谓的“教科书”。然而，他们之所以愚昧，难道不就是因为天主教夺走了唯一可以教导他们的教义吗？确实，教会的领袖之所以将教导的职份交给偶像，是因为他们自己没有尽教导信徒的本份。保罗说当人传扬纯正福音时，“基督钉十字架活画在我们眼前”（加三1 p.）。a如果神的仆人忠心地教导这教义：即基督钉十字架是要担当我们的咒诅（加三13），借着献上祂的身体除去我们的罪（来十10），用祂的宝血洗净我们的罪（启一5），d简言之，就是要叫我们与天父和好（罗五10），那么在教堂里到处悬挂木、石、银，和金的十字架有何用呢？从基督的死这一事实中，他们所能学到的，超过成千上万木石做的十字架。无论如何，贪婪之人的心思意念和眼目所顾及的，不是神的话语，而是金、银的十字架。
（偶像的兴起败坏了对神的敬拜，尽管雕刻和绘画的手艺是神的恩赐，8–16）
8.偶像的兴起来自人对一位可见可摸之神的私欲
其次，圣经所罗门智慧书中论到的偶像的源起几乎大家都公认：即那些最早开始雕刻偶像者是为他们死去的亲人雕刻的，为了迷信地敬拜他们的纪念 。我相信这邪恶的习俗源远流长，我也不否认拜死人就如火一样，点燃人与生具来敬拜偶像的欲望。然而我并不认为，这就是偶像崇拜这罪最早的起源。因为从摩西书卷中看来，在人渴望用偶像拜死人兴起之前，偶像崇拜就已存在了，世俗的作者常常论及偶像是用来敬拜死人。当摩西告诉我们拉结偷了她父亲的神像时（创三一19），他所说的是一种很普遍的罪。由此我们可以推知，人的本性就如一座生产偶像的工厂。在洪水之后，地球获得某种重生，然而好景不常，没过几年，人又开始照自己的喜好随意雕刻偶像。并且很可能在挪亚那圣洁的族长还活着时，他的后裔就放纵自己崇拜偶像，并且他（极为痛心地）亲眼目睹神才借着最可怕的审判所炼净的地球，又被偶像崇拜污染了。因就如约书亚的见证（书二四2），他拉和拿鹤在亚伯拉罕未出生以前就敬拜假神。既然闪的后裔很快就堕落了，更何况含的后裔，因他们已从他们父亲的身上受到神的咒诅。这正是罪人的光景。人心既因充满骄傲和任意妄为，就照自己的能力想像一位神；人既因迟钝，甚至受极为可怕无知的辖制，就以虚无的幽灵外貌代替神。
人企图以自己的手艺表达他心里所捏造的那位神，这就罪上加罪。所以，人幻想出某一种偶像，就用手将之制造出来。以色列人的例子明确地告诉我们，偶像崇拜的起源是因为除非神以形体向人显明，否则人就不相信神与他们同在。“起来！为我们做神像，可以在我们前面引路；因为领我们出埃及地的那个摩西，我们不知道他遭了什么事”（出三二1）。事实上，以色列众人明明知道，他们在许多神迹上都经历过神的大能；但除非他们亲眼目睹有形体的神，为了证明神具体的统治，否则他们就不相信神与他们同在。所以他们期望看到一位在他们前面行走的形体，好证明神在引领他们。我们的日常经验告诉我们，肉体总是烦躁不安，除非有某种像人一样的形体代替神安慰我们。自从创立世界以来，几乎每一个时代的人为了顺服这种盲目的私欲，就立了一些神像，因他们相信神会借这些神像向他们显现。
9.在崇拜中使用任何的肖像都会导致偶像崇拜*
一旦人有这种幻想，接着就会开始赞美：因为当人以为他们从偶像身上看见神时，他们就借这些偶像敬拜神。最后的结果便是，所有的人都将他们的心思意念和眼目放在这些偶像上，他们变得越来越像禽兽，甚至无法自拔地迷恋这些偶像，就如偶像真的有神性。若非人被灌输一些极为愚蠢的观点，否则他们不会轻率地崇拜偶像——并不是说他们将偶像本身视为神，而是他们被说服有某种神的力量附着在偶像身上。因此，当你将偶像想成神或已死之人，并以敬畏的心跪在它面前时，你就已经陷入了某种迷信之中。因这缘故，主不但禁止人立任何雕像代表祂自己，也禁止人将任何碑文或记念碑献给祂，免得人开始敬拜这些（出二十25）。同样，律法的第二诫后半补充道：不可事奉偶像。因人一旦为神造可见的形体，就会相信这形体拥有神的权能。人愚昧到相信神就在他们所造的形体上 ；因此他们就不得不拜这偶像。所以，不管他们所敬拜的是偶像本身或偶像中的神，都没有两样。当人将神所应得的尊荣归给偶像时，无论他的借口是什么，都是偶像崇拜。因为神不喜悦人迷信地敬拜祂，故此，无论归给偶像何种尊荣，这都是从神那里窃取的。
那些为可憎的偶像崇拜找愚昧借口辩护的人要留意，因偶像崇拜在以往许多时代颠覆并几乎淹没了真宗教。偶像崇拜者宣称，他们并不是将偶像当作神。在犹太人铸造金牛犊之前（出三二4），他们也不是愚蠢到忘记是耶和华以祂的膀臂将他们领出埃及（利二六13）。但当亚伦说这是领你们出埃及地的神时，他们就大胆地赞同（出三二4，8），意即他们希望继续敬拜那释放他们的神，只要他们能够亲眼在这金牛犊身上看见这神引领他们。我们也不要认为异教徒愚蠢到他们相信那些他们所拜的木桩和石头就是神。虽然他们随意变换所敬拜的偶像，但在心里却仍然敬拜同样的一些神。他们用许多不同的偶像代表同样的一些神；所以他们的偶像数目比他们所拜的神更多。他们每日设立新的偶像，却不是在编造新神。奥古斯丁列举当代偶像崇拜者所捏造的借口：当他们被人指责时，凡夫俗子的回答是，他们不是在敬拜可见的偶像，而是敬拜在偶像之内的灵。那些所谓拥有“较纯洁信仰”的人说：他们不是在拜那偶像，也不是在拜那偶像之内的灵；而是借着这可见的形体看见他们所应当敬拜之神的模样 。我们当说什么呢？所有的偶像崇拜者，不管是犹太人还是外邦人，他们的动机就如以上所说的那样。这些人不满足于属灵的领会，反而以为借着偶像就能获得某种更实在、更接近真理的领会。一旦这种邪恶的取代神的伪装满足他们，他们就更入迷，直到再被新的花样误导，至终虚幻地以为神借着偶像彰显祂的权能。无论如何，犹太人仍深信他们借着形像就在敬拜那位独一无二创造天地永恒的真神；而外邦人在敬拜自己的假神时，却误以为是在敬拜天上的神。
10.教堂里的偶像崇拜
那些宣称现今已无人在犯那古老偶像崇拜之罪的人是无耻的说谎者。为何人俯伏在这些偶像面前呢？人祷告时为何仰望它们，就像这些偶像垂听祷告？的确，奥古斯丁所言不假，即一切仰望偶像祷告或敬拜的人，无一人没有受到这样的影响：他以为偶像垂听他的祷告，甚至偶像会应允他所祈求的一切 。他们既然相信这些偶像都代表同一位神，却为何给予不同程度的尊重呢？他们为何不辞劳苦出远门朝圣，为了跪拜一些在他们教堂内类似的偶像呢？他们为何拿起刀枪捍卫这些偶像，就如捍卫神的祭坛或自己的家那样，甚至到了残暴杀人的地步，宁愿丧失独一的真神也不愿人夺去他们的偶像呢？然而，我并不是想列出众人无止尽愚蠢的错误，虽然这些错误几乎占据所有天主教徒的心；我只是要指出在他们被指控敬拜偶像时，他们公开为自己辩护的借口。他们说，我们并不是称它们为“我们的神”。古时的犹太人和异教徒也没有称偶像为他们的神，然而先知们毫不留情再三地指控他们与木石的偶像行邪淫（耶二27；结六4 ff.；cf. 赛四十19–20；哈二18–19；申三二37），而且先知们之所以如此指控他们，是因为他们以属血气的心用木石的偶像敬拜神，就和现今自称为基督徒的人一样。
11.天主教徒们愚蠢的借口
我并非不晓得，我也不想抹杀这事实，就是他们用更狡猾的借口逃避我们的指控，以后我会更详细的谈到这点 。他们将归给偶像的尊荣视为服事而不是敬拜 。他们教导他们所称为 “dulia”（希腊文“服事”）的这尊荣可以归给雕像和画像而不冒犯神。所以他们认为服事偶像而没有敬拜它们是无罪的。就好像服事不如敬拜！尽管他们用一个希腊字来掩饰他们的恶行，然而他们的解释有明显的矛盾。因为，虽然 “latreu,ein” 唯一的定义是“敬拜”，然而“dulia”的定义也有敬拜的意思。所以他们等于在说：“我们虽然敬拜偶像却不敬拜偶像”。他们也没有根据说我只是在挑他们的语病；事实上当他们蓄意弄瞎单纯之人的心眼时，就显露他们的愚昧。不论他们如何诡辩，也永远无法以他们的口才证明两件相同的事情是两回事。请他们证明他们的行为与古时的偶像崇拜有何不同。因为就像犯奸淫者或杀人者，无法用另一个词称呼他所犯的罪，而逃避他的罪行，照样，他们巧妙地用一个悦耳的词称呼他们的罪，而要求被判无罪，这是极其荒谬的。因他们的行为与连他们自己都责备的偶像崇拜者毫无分别。他们无法证明他们的偶像崇拜与一般拜偶像的人有何不同，因为他们皆用自己的才智设计图案，又用他们的手制造出代表神的形体。
12.艺术的作用和限制
然而我也不是偏激到认为神禁止一切的雕像和画像。但因为雕刻和绘画的才能是神赏赐人的，所以我们要圣洁和恰当的使用这样的才能，免得主为了祂的荣耀和我们的益处赐给我们的才能因邪恶的滥用而玷污，至终导致我们的毁灭。我们深信人用可见的形体代表神是错误的，因神亲口禁止这行为（出二十4），若我们如此行就在某种程度上窃取神的荣耀。为了避免他们认为这只是我个人的观点，只要是对古代正统神学家著作熟悉的人，都知道这些最理智的神学家们也都不赞同这行为。既然连用一种物质的形体来代表神是不被允许的，更何况将之当作神或以为神附在它里面而敬拜它。因此，神唯独允许我们雕刻或描绘肉眼可见之物：不可将那我们肉眼看不见神的威严因不恰当的象征而玷污了。神允许人雕刻和绘制的对象是：历史事件和一切可见的形体，前者可用来教导和劝戒；至于后者，除了娱乐的用途之外，我想像不到其他的用途。然而显然直到如今，教堂里面大多数的雕像和画像都属于后一类。由此可见，人之所以制作这些肖象并不是出于理智的选择，而是出于愚蠢和无知的欲望。我现在不谈这些肖像多半是邪恶和猥亵，也不谈这些画家和雕刻家有多放荡地雕绘这些偶像——我在稍早之前有稍微提过这事 。我在此所强调的是，即使这些偶像没有什么邪恶的方面，然而它们也没有任何教导的价值。
13.历史证明，当教会相信正统的教义时，便会抵制偶像。
现在我们撇开以上的区分，要开始思考在基督教的教堂里究竟有无必要保留任何肖象，不论它们是历史事件或可见的形体。首先，如果我们重视教会的历史，我们就会知道，在教会前五百年的历史中基督教很兴旺，也比我们更相信纯正的教义，那时教堂内根本没有肖像 。而当教会开始偏离纯正信仰时，人们就开始用肖像装饰教堂。我并不想讨论是什么源由驱使那些最早用肖像装饰教堂的人；然而若你研究各代教会历史，就会发现，后来的时代在纯正教义上比教堂里没有肖像的时代衰退。难道我们要以为那些圣洁的教父听任教会在那么长的时期缺乏这极有帮助的肖像吗？显然他们之所以在教堂内没有肖像，是因为他们知道这些肖像没有什么帮助或帮助甚少，却反而有很大的危险，所以他们在深思熟虑之后拒绝立肖像，而非因他们的无知或忽略而不用肖像装饰教堂。奥古斯丁亲口证实这样的立场：“当人们赋予这些肖像很高的地位，并且向它们祷告祈求及献祭时，尽管这些肖像没知觉和生命——却看来好像有生命和知觉——这些肖像就说服那些软弱的人相信它们真的有生命气息，……” 。在另一处奥古斯丁也说：“偶像可见的形体试探人，甚至迫使人误以为偶像的身体也有感觉，因为看起来和人自己的身体一样。”他接着又说：“偶像有力量叫人心弯曲，却没有力量叫人心正直，因为它们虽然有口、眼、耳、脚，然而却无法说、看、听，或行走 。”
这很可能就是使徒约翰为何不但警告我们不可敬拜偶像，也警告我们要远避偶像（约壹五21）的原因。并且现今人对偶像的迷恋几乎使敬虔灭绝，我们在这事上经历到，肖像一旦设立在教堂里面，偶像崇拜的旗帜便同时被树立起来。因为在此光景下，人与生具来的愚昧使人莽撞地落入迷信的仪式敬拜。然而即使没有这么严重，但当我想到教堂的用途时，我个人认为，除了主在祂的话语里所吩咐代表祂的圣礼之外，其他的表征与这圣洁的场所极不相称。我所说的圣礼指的是洗礼和圣餐，以及其他基督教的仪式。我们要格外敏锐地留意这些圣礼，并让它们深刻地影响到我们，也不要寻求其他人为自己所雕绘的偶像。
然而，我们若相信天主教徒，我们就得接受肖像能带给人无法估量、无法比拟的福份。
14.天主教在尼西亚会议（公元787年）上幼稚地为肖像辩护
我想我已经对这问题做了足够的论述，但因尼西亚会议的缘故，我要多说几句——我说的不是康士坦丁大帝所召开最有名的会议，而是艾琳女皇（Empress Irene）于八百年前召开并主持的会议 。这会议不但决议在教堂内要有肖像，也命令信徒敬拜它们 。不管我说什么，这会议的权柄会说服许多人偏向我仇敌的立场。然而，其实我最在乎的不是这会议的影响力，而是要教导我的读者，这些人热中于偶像崇拜，甚至到疯狂的地步，而这与基督徒的行为极不相称。首先，我们要反驳尼西亚会议的决议。那些现今为肖像辩护的人，宣称他们的主张是根据尼西亚会议的决议。然而，现今仍存在一本反对的书，该书托名查理曼（Charlemagne）反驳这会议的决议，这书的文体证实它就是那个时代的作品 。书中谈到参与这会议的众主教的观点，和他们所采用的证据。东方的教会主教约翰说：“神就照着自己的形像造人”（创一27），因此他作结论说，我们必须要有可见的肖像。他也认为这经文支持人立肖像：“求你容我得见你的面貌，因为你的面貌秀美”（歌二14）。另一人为了证明应当将肖像立在祭坛上而引用了这个经文：“人点灯，不放在斗底下”（太五15）。还有另一人，为了证明瞻仰肖像对我们有益，就引用诗篇中的一节经文：“求祢仰起脸来，光照我们”（诗四7，Vg.；诗四6，EV）。又有一人用以下的比较来证明：就如族长们效法外邦人的献祭方式，照样基督徒也应当用圣徒们的肖像取代外邦人的偶像。他们以同样的目的扭曲这节经文：“我们必因你圣殿的美福知足了”（诗二五5，Vg.；二六8，EV）。但最天才的辩护是有一人按私意翻译并引用这经文：“我们怎样听见，就照样看见”（约壹一1 p.）。他随私意翻译而引用这经文，为了证明人不但借着听道认识神，也可以借着瞻仰肖像认识神。狄奥多若（Theodore）主教也一样天才地引用：“神在祂的圣徒身上彰显祂的荣耀中显为可畏”（诗六七36，Vg.）；以及在别处说到的“论到世上的圣民”（诗十五3，Vg.；十六3，EV），证明这些经文是专为肖像而写的。简言之，他们的谬论令人作呕，我替他们感到羞耻。
15.荒谬地误用圣经经文
当他们谈到“赞美”时，他们就提出雅各对法老王的赞美（创四七10），约瑟的杖（创四七31；来十一21），以及雅各所立的柱子（创二八18），简直就是不知所云。
然而他们以上所引用的经文不但扭曲圣经的真意，甚至捏造一些圣经根本没有记载的话。包括“敬拜祂的脚凳”（诗九八5，Vg.；诗九九5， EV）；“在祂的圣山下拜”（诗九八9，Vg.；诗九九9，EV）；以及，“群众中的富人向你的面容求告民中的富足人也必向你求恩”（诗四四13，Vg.；诗四五13，EV）。对他们而言，这些经文充分地支持他们的信念。若有人想证明那些支持肖像敬拜之人的信念有多荒谬，难道还有比上面更荒唐的话可以证明吗？若有人对我们所说的仍然质疑，我要再举最后一个例子：米拉（Mira）的主教狄奥多西（Theodosius）用他副主教所作的梦肯定人应当敬拜肖像，就如这是从天上来的圣言。就让那些支持肖像的人用这会议的决议来反驳我们吧！因为这些所谓该被尊敬的教父，他们对圣经幼稚或亵渎的强解，难道不是不值得众信徒的信任么！
16.为肖像亵渎和令人震惊的辩护
我现在要谈到他们可怕的亵渎，就是他们竟敢说出这样亵渎的话，实在令人惊讶，然而更令人惊讶的是，居然无人立即严厉地反驳他们。但公开地揭露这种邪恶愚蠢的行为是极为必要的，至少为了证明肖像崇拜并非如天主教所说是那么古老就开始的。阿摩利阿姆（Amorium）的主教狄奥多西（Theodosius）咒诅一切反对肖像崇拜的人。另一位天主教徒说，希腊和东方的国家所遭遇的一切灾祸，是由于忽略敬拜肖像的结果。如此说来，那先知、使徒及众殉道者当受什么样的惩罚呢？因为在他们的时代，肖像并不存在。天主教徒又说：如果我们带着乳香和香来到皇帝的肖像前，那我们就更应该将这样的尊荣归给使徒的肖像。塞普勒斯的康士坦士（Constance）主教康士坦修（Constantius）宣称他十分敬畏这些肖象，甚至将他归给赐人生命三位一体真神的敬拜和尊荣照样也归给肖像。他居然也咒诅一切拒绝这样敬拜肖像的人，并咒骂他们是摩尼教徒（Manichee）和马吉安主义徒（Marcionite）。若你以为这只是他个人的观点，其实不然，因为其他的天主教徒也赞同这观点。事实上，东方的教会主教约翰更激昂地宣称：宁愿全城都充满妓院，也不愿禁止人敬拜肖像。虽然大家一致公认撒玛利亚人比众异端者更邪恶，然而天主教徒认为反对肖像敬拜的人 比撒玛利亚人更邪恶。此外，他们深怕无人对他们的演出鼓掌喝采 ，就接着说：就让那些拥有基督肖像的人向这肖像烧香并欢喜快乐 。但这完全与他们一贯用来欺哄神和众人那对“ latria ”和“ dulia ”所作的区分互相矛盾？因为尼西亚会议的决议是将永生神所应得的敬拜照样归给肖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