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i拍同吟】以琳：欺世盗名的“父亲” ——与《魔鬼代言人》中的“父亲”面对面

这里是美国佛罗里达州敬本郡的地方法庭，一起性骚扰案正在审理中。受害女生芭芭拉流着眼泪，艰难地控诉着数学教师盖提对自己的侵害行为……对面，恬不知耻的数学教师听着对自己罪行的描述，那只罪恶的手不自禁地在桌沿下来回摩挲着,这个细小的动作被坐在旁边的他的辩护律师凯文·罗麦斯看到。愤怒的他提请法庭休庭，怒火中烧地冲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这是一个保持了连续64宗案件胜诉的年轻律师，但此刻，他意识到自己正在为一个真正的罪犯辩护……

就在这时，记者麦瑞走进卫生间，一番奚落后，在临出门的时候丢给他一句他最不愿意听到的话:“再美好的事，也有结束的一天，毕竟没人可以永远赢到底。”但这句话反倒使他平静下来。

返回庭上的律师以其一贯的精彩表现出其不意地将必败的案子扳了回来。他，凯文·罗麦斯，再一次胜利了！

狂欢的庆贺舞会上，一个不起眼的黑人找到他。远在纽约的米尔顿律师事务所瞄准了他,以想象不到的高额佣金请他代办案件，这也许是他历史上最高昂的代理费。

来自小地方的年轻律师罗麦斯，在纽约的法庭上亲自挑选了陪审员，陪审团经过38分钟的讨论，一个罪犯又一次无罪开释了！就在他再次志得意满时，他见到了这家律师事务所的老板——米尔顿先生。

在这里，我们了解到了这位保持惊人不败纪录的传奇律师：法学院毕业后在佛州地方法院工作五年，而他的成功秘诀竟是在法院的男厕所里透过墙上的一个小洞偷听陪审员的辩论。也许是他非凡的成功秘诀让米尔顿先生对他大感兴趣。于是，他被带到了房间外面的顶楼平台上。

澄澈的水面缓缓流下楼顶，箭头形的小径通向没有栏杆的边沿，脚下，是人流穿梭的繁华街道。但表面的平和与安详似乎难以掩饰那没有栏杆的危机，这场景让我想到魔鬼与耶稣在旷野的对话……在这里，米尔顿问到了罗麦斯的父亲以及母亲，我们便知道罗麦斯是一个没有见过父亲的私生子。儿子眼中的母亲是一位个性坚毅的牧师女儿，时常担任志愿义工，热心事奉。“我差你们去，如同羊入狼群。”这是米尔顿的回应。当被问到母亲信仰对他的影响时，他说:“没有什么影响，她已懒得对我传教了。”

也是在这里，他们达成了进一步的雇佣条件，罗麦斯留在了纽约，成为米尔顿律师事务所的骨干成员,并且一步登天般地入住了只有合伙人才够资格住的高档公寓。

渴望能够早一些有能力生养孩子的罗麦斯的妻子玛丽被从来不敢想的高档公寓和高额佣金打动，成为了被米尔顿公司的女人们包围着的家庭主妇。

噩梦开始了。

米尔顿针对他们夫妻二人的全面攻击引诱在纽约的高层酒宴上拉开了帷幕。蹊跷的案件一桩桩发生，罗麦斯一步步被卷入米尔顿设计的圈套中，无暇顾及妻子，也因着满足心里那个想要永远保持不败记录的私欲而冷落妻子。玛丽开始一天天地孤独下去，更可怕的是，她开始看见身边的这些女人在瞬间变成一张魔鬼的脸！而丈夫一直都认为她是得了幻想症。

来看他们的母亲也因意外与米尔顿在电梯间的邂逅而匆匆离开了纽约，玛丽越来越不安。在丈夫狂欢的那一夜，一个小孩儿突然出现在家里，玛丽便奇怪地丧失了卵巢功能……玛丽彻底病倒了。我们多么渴望罗麦斯能停下来好好和妻子谈一谈。然而令我们伤心的是，当米尔顿劝他放弃手头的案子照顾妻子时,他竟说:“知道我怕什么吗？我放弃了案子,而她的病好了，我怕我会因此而恨她。”连米尔顿都为此感到吃惊。

罗麦斯上庭了，在知道了客户就是杀害三条人命的罪犯时，依然让他无罪开释。然而当他走出法庭回到家里，玛丽遍体鳞伤地告诉丈夫，米尔顿强奸了她，但罗麦斯根本无法相信，因为整个下午，米尔顿都和自己在法庭上！玛丽被送进了疯人院，完全崩溃的玛丽选择了自杀。直到此时，罗麦斯才恍然大悟，并且从母亲口中得知米尔顿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面对面的时候到了。

让我们听听米尔顿对人类的宣告吧：

罗麦斯问道：“你是谁？撒旦！”

“叫我父亲！……你并非不爱你的妻子，只是你另有所爱更甚于她，那就是你自己。虚荣，是我最爱的原罪！自私自利是人性的麻醉剂。罪恶就像沉重的负担，而你应该做的就是把一切罪恶感抛开……上帝喜欢冷眼旁观，祂是讨厌鬼。祂给了人类感情的直觉，祂给予你这种天赋，然后呢？我敢说，祂为了自己的乐趣，为了娱乐自己，祂立下了相反的游戏规则，史上最大的恶作剧：要你看得到却不准摸;碰到了却不准吃;吃到了却不准吞下去！当你犯规时，祂在做什么？祂会乐不可支地嘲笑你。这家伙真是变态，简直是虐待狂，祂就像不负责任的房东!要我敬仰祂？门都没有！我从开天辟地以来就来到世上,深入人类生活。我挑动了人性一切潜在的欲望，我满足了人类的需求却不批判他。为何？因为即使再顽劣的人我也不会拒绝他，我热爱人类，我是人道主义者，搞不好是硕果仅存！没有人会否认，20世纪是我的天下，一切都是属于我的，我已迈向历史的巅峰，现在是迎接胜利的时刻了，让我们上场吧！浮华世界的一切都合情合理,你和你同父异母的姐姐克莉丝塔要为我生个儿子，他会掌控天下的权力,他将为我攫取一切。我要一个家族，一个反基督的家族…我先给你感官的极乐，立即的感官享受，随时随地，心想事成，让你犹如吸毒般爽快;我会把你的罪恶感驱走，让你充分享受胜利，毫无心理负担。自由的意义，就是永不需说‘抱歉’!这是伟大的革命……法律最接近生活,它是通往特权的通行证，它是新的圣职！现在法学院的学生比全球的律师还多，我们即将展开威力，一个一个地无罪开释,直到把天堂闹到瓦解为止，整个天堂，到时将会分崩离析！”

  可喜的是，罗麦斯的自由意志并没有使他像我们的先祖一样选择犯罪，他举起手枪射向了自己的头颅，米尔顿和他的群魔在烈火中发出了绝望的嘶喊……

  就在魔鬼的嘶喊声中罗麦斯一头冷汗地清醒了过来，此时正是卫生间他盯着自己镜中的脸发愣的时候。记者麦瑞说了那句他最不愿意听到的话。清醒过来的他，又看到美丽的妻子恬静地坐在那里……他放弃了代理权，终于失败了一次。

  我们终于看到了人类的希望！然而，人类并非如此幸运。

  魔鬼没有就此罢休。

  “律师的良心危机是热门话题，我来给你写，包你不会有吊销执照的事发生…”

  “明天早晨给我电话。”

  ……

  罗麦斯又一次上了魔鬼的钩。记者麦瑞那张脸又是米尔顿！

  “虚荣，是我最爱的原罪。”

影片落下了帷幕，但它带给我们的震撼和心痛却难以平息。没有父亲的罗麦斯最终痛苦地发现自己的父亲竟是魔鬼，而且自己一直都在牠的操控之下，被牠一步步诱逼到绝境。这个过程中，正如魔鬼父亲所言，他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搭救自己的妻子，但都因为自己里面那个自私与虚荣使他最终失去了深爱的妻子玛丽。他拥抱了撒旦，又皈依了上帝！

  而影片对基督徒的文诛笔伐也是显而易见的。母亲来看他们，在知道他们身陷困境的情况下，因为与米尔顿的邂逅带来的不爽而执意离开，把他们单独抛在魔窟中，而这是一位被儿子认为性格坚毅的牧师的女儿。还有一位基督徒，米尔顿公司的总经理艾迪巴住，我们看到了魔鬼控诉上帝子民的一幕：

  “艾迪巴住，两次离婚我替他搞定，送他去戒毒治疗，把秘书肚子搞大，也是我摆平，上帝的子民，是吗？上帝最钟爱的生物，我警告过他，我一直不断地警告他，冷眼旁观，看着他大起大落，脑满肠肥，利欲熏心。下个千禧年即将来临，仔细看看艾迪巴住，因为像他这副德行就是下世纪人类的代表。这种人出现，毫不足为奇，人类的胃口越来越大，为了私利，无所不为，好大喜功，教堂越盖越大，通讯发达让人类更加自我膨胀，贪得无厌的结果是人类终将在物欲下沉沦…妄自尊大，目中无人，我们整天庸庸碌碌，为生意争得你死我活。有谁关心我们安身立命的地球？空气、水源都被严重污染，连蜂蜜都满是放射线的金属味，而情况只会愈演愈烈，一切来得让你措手不及。这种人只会透支未来，总有一天，世界会被这种人毁灭。世界已陷入一片混乱，到处充斥着艾迪这种跳梁小丑，随时准备把地球搞成一片废墟，然后他们再心满意足地走到电脑前面，在账单上再记上几笔，谁才是罪魁祸首？艾迪，一切是你自作自受，现在才后悔太迟了。你这辈子贪得无厌，生活淫乱不堪，现在你的报应已到，你四处求救，怎会这样，竟然没人帮你！完全孤立无援，你是上帝的子民！”

  当这控告的语音落定，艾迪巴住的生命也就在一群流浪汉的棍棒下结束，而且是结束在玛丽的窗下，让她眼睁睁地看见。

  而米尔顿，这个魔鬼还不忘加一段狡诈的评论：“这或许是真的，或许上帝爱拿人类未来当赌注，或许，上帝让大家失望了！”

  影片结束了，我们知道魔幻现实主义是当代许多作家和导演喜用的手法，这面旗帜下可以最大限度地抽象世界！这里，导演泰勒·哈克福德在最后一刻才告诉我们：对不起，这个家伙是撒旦！

  这个宣告让我们不禁要问：整个事件中，上帝在哪里？祂缺位了吗？然而上帝说：缺位的是你们！因为我没有可用的战士……基督徒在这场属灵征战中缺席了，魔鬼在人类社会肆虐，公然让我们称牠这欺世盗名者为“父亲”！

……

  影片没有结局，留给我们的是绝望还是颤栗，亦或是警醒，我们需要拷问自己内心最隐秘的所在。

可能达成的。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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