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Ashley是一个住在美国印第安纳州的、14个孩子的妈妈。她和她丈夫Paul有6个亲生孩子,其中一个有特殊需要。他们还领养了7个有特殊需要的孩子,他们的年龄在4岁至12岁之间。这7个孩子中,5个来自中国,另外2个来自蒙古和海地。他们患有各种残疾,包括唐氏综合症、白化病、脑外伤和癫痫等,大多需要特殊照顾。
Ashley和Paul忠实听从上帝的呼召,给一个又一个被遗弃或放弃的孩子一个有爱的、温暖的家。他们坚信生命的神圣性,认为从受孕到自然死亡,每个生命都是珍贵的。去年,他们甚至领养了一个胚胎,为被遗弃的胚胎提供了生命的机会。通过移植,Ashley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婴。
在这篇文章中,Ashley将与我们分享她领养孩子的心路历程,并回答一些常见疑问。她的经历将让我们更深入地理解上帝的信实和爱,激励我们依靠上帝的力量,活出他的恩典与怜悯。
(本文编译:Clyde Xi 校对:赵卫明 来源:基督时报)
寄养申请两次被拒
故事从2005年开始。我和我的丈夫Paul都是职业小学教师,弱势儿童本来就是我们的呼召和事工的对象。刚结婚时,我们就谈到领养孩子很可能成为我们未来家庭生活的一部分。然而,从我们第一次谈论领养到我们把第一个孩子从中国领养回家,我们走了许多弯路,整整花了十年时间。
我们一开始是在芝加哥的“社区集体之家”(Group Home)工作,在那里帮助弱势儿童。当时我们只有两个孩子,经过一年之久的咨询和面谈,他们得出的结论是我们不适合多生孩子。但是我们仍然觉得多生多养子女是我们的使命。事实上,当时我发现自己已经怀了第三胎。朋友们鼓励我们,说在家中通过寄养也可以帮助弱势儿童。于是我们就开始申请寄养许可证。
过了一年半,到2006年,我们完成了所有手续,但寄养资格申请还是被拒了。原因是我们已经有太多年幼的孩子——当时我们有三个四岁以下的孩子。
到了2009年,我们的孩子们长大一点后,我们再次申请。那时我发现自己怀上了第五个孩子。此时印第安纳州修改了他们的寄养规定,限制家里不能超过五个孩子,包括寄养孩子。因此,我们的第二次寄养申请又被拒绝了。
2002年,Ashley和Paul结婚
迅速扩大的年轻家庭
Myra的到来
我们的寄养申请是一个非常令人失望的过程。然而,我们第五个孩子的出生改变了一切。就在申请被拒后的几个月,我们的女儿Myra出生了。
由于未知原因,她的脑部严重受创。我们发现她在子宫里不再活动,就马上去了医院,几个小时内做了紧急剖腹产手术。她在新生儿重症监护病房度过了30天。出院时医生叮嘱我们,孩子会成为植物人,不建议病危时实施抢救,让她早点离开对我们来说会更轻松些。但是我们把一切交托给主,祈求主来医治她。她存活了下来,并开始成长,虽然她的发育明显迟缓。我们开始走上求医的道路,寻求各种专科医生的帮助。她患有癫痫症,要靠胃造口饲喂管喂养,不能行走,要坐轮椅。我们花了大约两三年时间,才真正学会如何照顾她。
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有了五个不到六岁的孩子,非常忙碌。我们真的没有时间和精力考虑其他孩子。
Myra,上帝的特殊恩赐
领养初心不改
然而,我的领养之心依然未变。当我们照顾Myra变得得心应手后,又开始积极寻求寄养的机会。
我们尽管没有获得寄养资格,但我们获准在政府的儿童服务部(DCS – Department of Children Service)的“特殊需要领养计划”(SNAP – Special Needs Adoption Program)下可以领养那些两岁以上、并在寄养系统内的孩子。虽然这个计划只适用于有特殊需要的孩子,但在寄养系统中,两岁以上的孩子都被视为有特殊需要的孩子。我们在2013年递交了22份申请,但从未收到过回复。
我们申请的领养对象是全美范围内待领养的同胞孩子,因为他们很难找到一个家庭能将他们一起领养。他们常常被忽略,所以领养他们是我们的愿望。后来我们发现,他们根本不认为我们这样的家庭适合领养,因为我们已经有了五个孩子,其中一个还有特殊需要。他们一看到我们的家庭信息,就把我们剔除了。最后,DCS告诉我们应该限在印第安纳州寻求领养。当时我们州内只有10岁以上的孩子待领,而他们考虑到我们最大的孩子还不到十岁,认为大孩子不适合我们。事实上,我们对养育年龄更大的孩子更感兴趣,因为我们希望能够养育不同年龄段的孩子。
最终,我们决定自己找人做领养家庭资格评估,不再依赖DCS的评估。这种评估旨在证明你有足够的住房、财务和可靠的支持系统。比如,他们会查看你的历史记录和婚姻状况,并通过背景调查确定你能否给孩子一个安全的家。
事实上,我们已经在DCS做过两次。私人机构收费不菲,高达两千多美元。我们凑够钱,请了一家私人机构,坐下来和他们谈,告诉他们我们的故事及心愿。我记得那天离开时非常沮丧。工作人员说她做了30年评估,认为DCS绝对不会考虑像我们这样的家庭。
我们也询问了领养婴儿的可能性 ——尽管这不是我们想要的,但她说她从未见过一个婴儿会被安置在一个已经有三个以上孩子的家庭中。她建议我们考虑国际领养,对我们来说可能更容易些。但你知道,我们靠一份收入生活,我是全职妈妈,在家教孩子。我们有五个孩子,其中一个有特殊需要。国际领养的费用在三万美元以上,凭我们的收入似乎不可能。
5个孩子,忙碌的一家
圣诞节祷告后,多了三个孩子
2013年圣诞节,我不停祷告:”就让我再生一个吧,我们不是一直想要第六个孩子吗?主啊,因为我们已经为领养努力了8-9年了,能做的都做了。”但我清晰地记得主回应,在领养之前,我们不会再生孩子。虽然我很想再生一个孩子,但我不理解主所说的领养是怎么可能实现的。
平安夜,我们收到了领养机构发来的电子邮件,他们说找到了一个可能适合我们的领养计划——在菲律宾有一对等待领养的健康的姐妹,Sally和Lamar,年龄与我的两个女儿差不多,分别是6岁和9岁左右。而且在国际领养中,他们的费用最低。我们看了她们的档案,立刻决定申请。可是我们没有足够的经费,于是祷告,”主啊,如果她们就是你赐给我们的孩子,你一定会提供经费的。” 但遗憾的是,他们没有选择我们,这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我们全家都支持国际领养,主啊,如果这是你的旨意,请帮助我们继续寻找领养机会。
我们接着做了很多研究,最后看到了一个很暖心的视频:一个脸书上的朋友的家庭,从保加利亚带回了一个名叫Archie的小男孩,他患有唐氏综合症。我爱上了这个小男孩,把这个视频看了上百遍,又读了很多关于唐氏综合症的资料。我把这些告诉了丈夫,问他是否愿意考虑这样的孩子。我们为此讨论了大约一个月,他上Reese’s Rainbow 的网站去查看。这是一个致力于帮助患有唐氏综合症的儿童的网站,为他们寻找领养家庭做宣传,为他们代言。
我们在上面找到了一个在中国内蒙古呼和浩特的小女孩,Frannie,就想去领养她。但当时我们认为无法负担中国领养的费用,也不知道像我们这样的收入水平,他们是否会考虑。尽管如此,我们的代理还是鼓励我们,说这类领养有很多要求可以减免。因为是领养有特殊需要的孩子,他们会放宽一些要求。因此,我们拿到了她的档案,并且在2014年6月获得领养双方需求匹配的结果。
我们开始了中国领养行动,这超过 $35,000的领养经费让我们感到压力非常大。然而,我们相信,这是上帝要我们做的。我们进行了很多筹款活动,也发现有很多基金可以申请,这是我们以前不知道的。按照我们的家庭情况以及我们领养的孩子的特殊需要,我们应该能够得到一些基金的帮助。我们把这一切都交在主的手中。
Frannie,来自中国的唐氏儿
老实说,我们不知道到底如何解决所有的经费问题,我还希望能同时领养两个孩子,因为我们一直有领养同胞孩子的想法。我请求代理机构找一个年龄小一些的男孩,这几乎是瞒着我的丈夫做的。Frannie当时四岁。代理跟我分享了一些孩子,但都觉得不合适我们家。
一天,我在脸书上看到一些待领孩子的宣传页面,在很多张小脸里,我注意到一个小男孩。他一头白发,皮肤是粉色的,我的心顿时跳了起来。我知道他一定患有白化病,这居然也被视为残疾,我感到很震惊。白化病是一种遗传性疾病,会导致皮肤和头发缺乏色素,也会影响视力,甚至可能成为法定盲人。但是,这并不是一种非常严重的疾病。视力障碍可以戴眼镜,皮肤容易敏感,注意点就行……但在中国,这样的孩子居然被抛弃了!
我们最终找到了他的案卷。我丈夫的两个阿姨和两个叔叔都患有白化病,他从小就听说过他们的故事。因为还患有血液病,他们都在八岁前去世了。当我看到这个小男孩时,就立即想起了他们。事实上,费了一番周折才拿到他的案卷,我们几乎和代理闹翻了,他们不希望我们再加一个孩子。他们说,哦,这太过分了,你们一定承受不了。
我们给代理机构写了三页纸的长信,给他们解释我们有能力照顾两个孩子。最终我们说服了代理,拿到他的案卷,而且成功与我们家匹配上了。这是一场争取孩子的战斗,从我看到他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是我们的,我们给他取名叫Finton,他来自山西太原。我们在2015年一起领养了他们俩。
有意思的事是,去中国前,我发现自己怀孕了。记得主说过,我们在领养之后才会生下另一个孩子。我们确实领养了,而且还是两个。2016年初,我们生下了一个孩子,她叫Trixie!
Finton, Frannie和妹妹 Trixie
唐氏儿Theo
2018年,当我们的老六Trixie两岁时,我们看到了一份待领唐氏儿的档案卷,但要求领养家庭有现成的领养资格评估。尽管我们的需要重做,但我还是给这家机构发了信件,要求考虑这个小男孩。但是他们已经收到很多家庭的申请了。他们告诉我们,在美国每年有30到40个唐氏儿寻求领养。因此,我们决定先做好领养资格评估,这样在下一个机会出现时,我们就可以立即申请了。
于是我们完成并通过了资格评估。期间发现了一个名为“特殊天使”的领养组织以及一个全美唐氏儿领养网络。这两个机构都在美国倡导领养有特殊需要的儿童。全美唐氏儿领养网络也与政府的DCFS(Department of Children and Family Services)合作,所以有些孩子来自于领养系统。“特殊天使”服务对象为各种特殊需求的孩子,但主要是安置婴儿。
我们在这两个机构都登记注册,成为待领家庭。我们可以接受唐氏儿,也愿意考虑像Myra那样的脑损伤和患癫痫的孩子。在接下来的九个月里,我们断断续续地申请了14个孩子,但都没有结果。我们明白,主有他自己的时间,我们要学会等待。我们相信有一天会看到我们的孩子,他会让这个孩子和我们匹配。
终于在2019年初,我们见到了小男孩Theodore,当时他只有两个月大。他的父母都是蒙古裔,十几岁就来到美国,住在华盛顿。当他出生时,他们对他的唐氏症的特殊需求不知所措,觉得无力抚养他,决定寻找一个有经验的家庭领养他们的孩子。他们还要求这个家庭要有其他亚裔孩子。他们最初更喜欢一个较小的家庭,但当他们看到我们的档案,知道我们有两个亚裔孩子时,还是选择了我们。
我们很快把手续办完,三月份就把他带回了家,那时他才三个月大。他很可爱,非常可爱,现在快两岁了。我们一直与 Theo 的家人保持联系。我没想到那次去接Theo时会如此心痛。一个家庭被迫放弃他们的孩子是一件多么令人心碎的事啊!
那时我在华盛顿逗留了一个星期左右。我记得当我带Theo 出去时,周围的人都对他充满了爱, 说他很可爱,问他几岁了。我回答,我只是在帮别人照顾孩子。每次向别人介绍他时,我就会想到他的家人此时正在告诉别人,他们被迫接受现实,不得不送走他……
蒙古小宝宝 Theo
被弃养的Micah和Bryant
因为我常在脸书上关注“特殊天使”,所以经常看到他们的帖子。他们能够拿到孩子的案卷,与孩子的家庭沟通,并通知注册申请领养的家庭。在7月初,他们发布了两个正在寻找领养家庭的中国男孩,一个6岁,另一个11岁。
于是我联系了Sarah,询问了这些孩子的情况。原来,有些家庭从国外领养孩子,但发现孩子的案卷信息不准确,孩子的实际需求比他们预期的要多得多,这些家庭没有能力满足这些孩子的特殊需求,因此有些家庭选择为孩子寻找更合适的家庭。
这个6岁的男孩被领养带回家后,他的需求比他们预期的多得多。他们以为他只是轻度脑瘫患者,但实际上情况严重得多。他患有癫痫症,语言学习困难,智力发育也滞后。尽管当时他已经六岁了,但实际上心智发育相当于一个两岁的孩子。
我们最终领养了他,于2019年8月初将他带回家,并给他取名Micah。这个小家伙原先从四川成都领养来美国,住在弗吉尼亚州,我们一路开车跨州把他接回家。Micah与Theo的领养间隔大约四个月。他很快就融入了我们的家庭,经过两年的治疗和家庭呵护,他现在状况很好!
2021年新冠疫情期间,我们看到许多家庭都在等待与他们匹配的孩子,也看到这么多孩子在苦苦等待与他们匹配的家庭,好些在2020年初就准备去中国接孩子的家庭仍然没有成行。我的心再次被等候的孩子而牵动。于是和一家国际领养机构联系,他们在一年前帮助过Micah的领养。我问他们是否还有类似Micah的孩子在等待永久家庭。她说实际上他们正在为一个7岁的小男孩Bryant努力,他的情况听起来很像Micah。因为他语言发育迟缓和癫痫,领养家庭无法应付。实际上他的需求总体上比Micah少,这个家庭还是在挣扎。
于是我们就申请了他的“二次”领养。尽管他的领养家人看了我们的档案,知道我们已经有了10个孩子,但仍然觉得我们对Bryant来说是一个很合适的家庭。7月份,我们很快将Bryant接回了家。Bryant最初来自中国广西柳州。仅仅一年,Bryant已经成为一个快乐、健康和有素养的孩子。语言能力大大提高,在学校的表现也越来越好。
Micah和Bryant的第二次机会
Lottie的故事
Bryant到来后的5个月,另一个领养机构又打电话找到我们,是为一个从江苏宜兴来的小女孩,Lottie。她的状况和Micah及 Bryant相似,也有脑损伤和癫痫。她在领养家庭已经待了三年。我们了解到,她在中国孤儿院的时候,遭受了极度的忽视,长达数年的时间里,她被绑在小床上,膝盖上留下了疤痕。在来到美国的三年里,她在语言和认知方面没有多少进步。现在,她开始对领养家庭表现出暴力倾向,和他们无法建立感情纽带。他们正在努力寻找一个新的领养家庭。
在仔细阅读了她的资料后,我们告诉领养机构,她的需求可能对于我们这样的大家庭来说太具挑战性了。我们不认为她能够忍受一个十三口之家的喧闹和嘈杂。她无法与那家庭中的三个年长的孩子相处,我们也不希望她对我们家中更小的孩子产生暴力倾向。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决定与那个家庭交谈,看看能否提供帮助或资源。通过交谈,我们竟然爱上了这个小女孩。她看起来很孤独。那个领养家庭似乎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满足她在医疗和情感方面的需求。但是,我们州有一些资源是他们所没有的,我们对于像她这样的语言能力迟缓的孩子也有经验。而且,由于我们在家教育孩子,相信家中更小的孩子们会对她有所帮助,可能会激励她尝试一些通常不愿意做的事。因为那家人已经找了好几个月的新家庭,所以我们决定去接Lottie过来试试。我们想确保我们家对她是合适的,不会给她带来更多创伤。如果我们家不适合她,我们会帮她找到更合适的家庭。
起初几个月很艰难。Lottie总是哭,当我叫另一个孩子穿上鞋子的时候,她哭,我叫他们安静一点的时候,她也哭。家里有任何一个人不开心,她都会哭。当我离开她的视线几秒钟去上厕所的时候,她也哭。她害怕所有没见过的东西,所有的陌生人。她在孤儿院、各种医疗检测以及那个领养家庭经历了太多。她不知道我们是谁,也不确定我们对她是否安全。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拥抱,每天早上的梳头,轻轻地给她洗澡,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我们爱她,她在这里是安全的,对她造成的失误我们不会发火,以及我们每天温柔的互动,这一切让她慢慢地开始信任我们。她不再在床上哭泣。她现在跟着我,相信每天下班后爸爸会回家。她不再手足无措,焦躁不安,开始和其他孩子一起玩耍。她开始微笑、咯咯笑,并且充满信任!
相比我们领养的其他孩子,我们花费了更长的时间赢得Lottie的心。但是看到她走出创伤的阴影,感受到安全和被爱,这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在她和我们在一起待了三个月并获得她的同意后,我们决定正式领养她。我们在2022年2月24日办理完手续后,在当地的一家中国餐馆里和亲戚们一起庆祝!
虽然Lottie可能说不了几个字,但她的笑容已经道尽了一切。虽然Lottie可能不是学术方面的高材生,但她非常幸福、满足,并且感受到爱。她或许不是体育健将,但经过足够的医治,她可以和兄弟姐妹们在户外玩耍,她甚至开始喜欢那个以前让她害怕的蹦蹦床!或许她可能永远不会离开我们去独立生活,但与她在一起的时光对我们来说永远都是快乐的。Lottie不需要为了得到我们的爱而做任何事情,她是上帝创造的,每天都把喜悦带给我们及上帝!
每个孩子,不论他们的能力如何,都值得被爱和尊重。如果我们能给一个孩子带来这种爱和安全,我们一定会这么做。我们在7个领养的孩子身上看到了神奇的变化,他们已成为我们所爱的儿女。所以,我们无法说“不“。我们后来通过二次领养,接受了一个名叫Islande的海地女孩。她也有发育迟缓和癫痫的问题,但仅仅两个月后,她的进步就非常惊人!
我们的爱因每次领养而增长。我们感恩上帝送给我们这些宝贵的孩子,并教育我们生活中真正重要的事情。不是我们的房子、财富或物品,而是我们的家,我们的爱心,以及孩子们未来的能力。我们真的很有福气!
Ashley和Lottie(2023年)
Norie,胚胎宝宝的奇迹
2017年,中国修改了领养家庭的要求,让我们无法再继续去中国领养孩子。我的朋友Dana向我提起领养胚胎的想法。就是采用体外受精(IVF – In vitro fertilization)过程中剩下的胚胎,即发育的受精卵。这些胚胎,其实就是潜在的婴儿,要么被销毁,要么捐赠给研究机构,也可以被领养。实际上,那些测试出有唐氏综合症的胚胎很可能被丢弃,而很少被保存下来。
在我的心中,一直有再生一个孩子的想法。看到女儿Trixie对我的唐氏儿Frannie的发育非常有益。虽然年龄相差5岁,她俩的发育成长阶段相当。我们希望再生一个能陪伴Theo一起成长。我快40岁了,这个梦想有年岁的戳记……然而,我们必须顺从主的旨意,而不是仅仅追求自己的愿望。
我们决定再生一个孩子,我们可以选择传统的妊娠过程,也可以选择领养冷冻的胚胎。我们选择了后者,因为我们认为每个潜在的生命都是珍贵的。我们选择了大多数家庭不会选择的胚胎——冷冻超过5年、母亲年龄较大的混血胚胎。那些无法自然怀孕的夫妇,必须采取人工干预的方式来生育孩子,他们必定用最高质量的胚胎以确保成功怀孕生产。但是我们的情况不同。我有较强的生育能力,能够给一个没有机会的孩子带来生命。因此,我们选择了两个适合我们家庭的胚胎,他们是越南人/俄罗斯人的混血。
2021年9月,我前往波特兰接受了第一个胚胎移植。植胚胎的过程,基本上就是插入一根小导管,将胚胎直接放入子宫。医生让我的身体预备好正常的周期,在我排卵后6天放置。通过服用激素让身体进入准怀孕状态,这样胚胎就会留住。由于在冷冻保存超过10年后的存活率只有30%左右,我们明白怀孕的机会相当渺茫。但我们也知道上帝无所不能!因此,我们期待着10月份着床的好消息。
很遗憾,在同一周,我们失去了两个胚胎。第一个胚胎植入后并未着床,另一个则在实验室里没能存活。这两个胚胎是被冻在一起的,必须同时解冻。原计划是第一个胚胎被植入后,第二个胚胎会在实验室里继续生长。然而,这个计划没有实现,也无法重新冷冻用于将来的移植。这两个小生命没能感受到子宫的温暖。我们依然深深地爱着他们,并梦想有一天能与他们相遇。我们给他们取名为Mercy(怜悯)和Promise(应许)。它们将永远活在我们心中,我们相信他们和他们的造物主和救主同度永恒,免受这个世界的破碎和痛苦。
我们已经有13个孩子,6个亲生的,7个领养的,你也许觉得失去这两个胚胎宝宝无关紧要。但是失去他们还是一样让我心碎。然而,我要相信主的计划,他们在地上看似微不足道的日子和存在也许就是为了成为我们故事的一部分。
没有生命是微不足道的,损失他们是值得悲伤的。很多家庭在怀抱婴儿之前,甚至在拥抱婴儿之后,都曾失去过婴儿。每4位女性中就有1位在婴儿出生之前或在1岁生日之前失去过婴儿。很多人在无声中悲伤,悲伤不被承认。其实我们应该可以:
谈论他们,
呼叫他们的名字,
记住他们的生日,
为他们的家人祈祷,
他们不应该被遗忘。
几个月后,在 2021年11月,我返回波特兰,又选择了两个同胞胚胎,他们是菲律宾人/希腊人/墨西哥人/波兰人的混血。我们植入了第一个胚胎,把她(他)交在上帝手里。在2022年情人节,我成功怀孕!2022年8月6日,Norie Rose出生,她各方面都很完美。我们准备在2023年或2024年领养移植她的同胞胚胎。Norie比Theo小三岁多,但她的发育年龄会很快赶上Theo,他俩会成为很好的成长伙伴。
我们的胚胎宝宝Norie的里程碑:
2016.7.2 在凝固的时间里等待
2021.7.9 因爱被捐赠
2021.9.30 在希望中领养
2021.11.11 凭信心移植
2022.8.6 在喜乐中出生
我也经历过软弱,也有缺陷。尽管我想努力成为我孩子们需要的母亲,各种压力让我感到力不从心,对这次领养胚胎的命运安排也曾犹豫过。但我知道,是上帝在召唤我,我绝不能错过上帝的美意。
我们的胚胎宝宝是个神迹
Trixie和Norie长得很像
Theo和Norie
●访谈Ashley●
问:你的家到底是如何运作的?你如何处理每天的大量需求?你肯定有许多压力,你是如何应对的?
答:一旦你和我们这些特需孩子一起生活,你就不会认为他们的需求与青春期的孩子的情感需求有太大的不同。Micha可能很难告诉我他想要什么,我要多花些时间明白他的需要,要放慢语速回答他的问题。但我也会花差不多的时间陪我们正常的青少年孩子,他们有话跟我说,有事要求助。比如说,要搭车,去朋友家过夜等等。我们确实看医生次数很多。我丈夫是老师,夏天我们两个人都在家,我们尽量在夏天多安排一些约诊。我可以带孩子去看医生,他在家看孩子。因为新冠疫情的限制,我们一次只能带一个孩子。我过去能够把他们都带上,把很多康复治疗安排在一起进行。我们的治疗师很棒,他们会为Kellogg的孩子们留出三个小时的时间段,一个轮着一个进行治疗。每周一次我会带着孩子出门,在一个地方做很多治疗。换一周,我们会去另一个地方接受治疗。小家伙Theo的治疗由”First Step”来我们家里做。我们每周有大约12个小时的治疗时间。这样的治疗,就Myra一人,已经做了11年了。
问:你有这么多的孩子,他们的上学是如何安排的?
答:我家里大多数孩子都在家上学,由我们自己授课。我最大的孩子已经上大学了。我有5个一年级学生,2个三年级学生,其他分别为8年级,10年级和12年级学生。还有三个未达学龄的孩子。我们把学习的内容融入到游戏和玩耍中。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有学习障碍,所以学习必须要有乐趣,不然很难让他们学到要学的知识。
问:你们怎么能负担得起这么一大家子?我知道你们很多都是选择在家教育,都是单个收入的家庭。我想到旧货店Goodwill, 还有救世军的捐赠。你们肯定知道去哪里购物能打折。但是,医疗费用你怎么办?
答:我们绝对精打细算。孩子的衣着、玩具等都降到最低消费。但是,就医疗而言,在印第安纳州,你如果符合条件,可以申请“Medcaid医助豁免”。一旦获得批准,就自动得到 Medicaid。通常在我丈夫的主要医保支付后,Medicaid几乎可以涵盖孩子们的特殊需求。在通常的医疗之外的特殊需求,“Medcaid豁免” 可以支付,比如改装车辆以适合轮椅进出,扩大浴室以便让Myra用站椅淋浴。因为我们的女儿Myra的特殊需要,我们已经了解了一些可用的资源。当我们领养特殊需要的孩子时,我们知道应该怎么做,不会让我们筋疲力尽,措手不及。
问:你们的大孩子是什么态度?他们觉得就是多一个特殊需要的孩子而已,还是会欢呼跳跃,高喊“这太棒了”。但我的意思是,即使是正常家庭,也不能这么乐观吧?
答:当我们领婴儿回家时,他们还很小,所以会很兴奋。从他们年幼起,我们就开始谈论寄养和领养,所以他们很容易接受。Theo 一点不费劲,我们家大孩子都喜欢婴儿。当我们打算领养 Micah 时,我和他们讲了他有哪些特殊需要以及他有哪些行为问题。他们发现 Micah的过渡也很容易。他超级可爱,和每个人都相处得很好,很随和、很放松。我承认领养Bryant时,我的孩子们多少有些顾虑和抵触。他们听到别人的评论,比如,你的家庭太大了,你妈妈什么时候会停止领养啊。其实有些就是开玩笑而已。在我们打算领养每个孩子之前,我们肯定会坐下来与他们每个人进行认真的对话,倾听他们的担忧和想法。我们说主在呼召我们,他也在呼召你。你可以接受,也可以抗拒。当然最终做决定的是父母, 不是孩子。
快乐的一大家子
11岁的Myra 和 Frannie
孩子们在用餐
什么是星之村?
·星之村是在印第安纳州注册的非盈利机构,于2022年成立。
·针对美国家庭面临从国外领养和抚养孩子的多重挑战,星之村致力于成为他们的助力和代言人。我们服务的重点是印第安纳州有特殊需要的儿童。支持领域包括家庭和孩子的需求宣传,文化、语言和社区资源对接以及财务援助。
·Ashley Kellogg就是我们支持的家庭之一。
如何联系星之村?
·地址:P. O. Box 1292, Columbus Indiana US 47202
·微信:ClydeXi
·脸书:Village of the Stars
【本文资料来自于Ann Forti在2021年初对Ashley的采访(https://forti-fy.com/6249-2/)以及Ashley提供的笔记和问题解答。所有照片来自于Ashley的脸书,并征得Ashley的许可用于本文。本文所有打赏将用于帮助Ashley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