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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布斯（六）：要想权力集中，只要让底层的人忙起来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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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大圐圙 人文圐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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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奇和共鸣不同，千万不要混淆二者，满足人们的好奇心好像产生了共鸣效果，但这种相似性只是表面的，正如一出滑稽剧引得满堂大笑，但我们不能说引得满场共鸣。从美学意义上讲，越抽象就越容易引发共鸣，而音乐是最抽象的，所以美学甚至有一种主张，所有的艺术都应该向音乐靠拢。
诗歌和音乐在本质上是感性的，它们的功效就是消除理性的干扰，理性总是会强化一个人的个体意识和怀疑精神，这些都会使人陷入孤独和恐惧的生存大敌面前。很多烦恼都是理性所导致的结果，故不开心唱一首歌是很好的疗效。所有的宗教，包括中国的礼乐文化，西方的教育都十分重视音乐的功能，并称其为净化人的心灵，实际上就是为了消除理性困惑的干扰。
中国不论是贵族还是平民，葬礼一般都有音乐。老百姓甚至认为葬礼没有音乐，葬礼就不像个葬礼，当然今天很多时候使用的音乐有点违背葬礼，那是另外一回事，但必须花钱请人吹吹打打，尤其必须有唢呐，这声音穿透力强，唢呐声一出不仅告诉大家正在举办葬礼引发共鸣，而且也确实有消除家属恐惧之功效，所有的害怕都淹没在嘹亮的唢呐声中。因此，不要理性计要算花多少钱，只要不浪费就可以，所谓葬礼要体面，而没有音乐的葬礼就十分不体面。其实，葬礼的整个过程都是由音乐主导的。
我们常说音乐无国界，但也说音乐家有自己的祖国。前者是从艺术的角度来看，后者则是音乐的另外一种功能，正如葬礼需要特定的音乐是一种不同于理性语言沟通的方式。年老的人听到这样的音乐几乎都会掉下眼泪，不仅是为死者而流，也是为自己而流。霍布斯认为音乐的这种归属感，就是个人归入集体的东西，或者说人必须有国家和政府，霍布斯就是为国家理论找理由。
国家的出现亦可看成资源有限必须如此的结果，主权者亦可看成蛋糕的分配者，当然前提还得有蛋糕，而且还要防范自己生产好的蛋糕不能让人抢走，这实际上就是经济学中的“生产可能性边界”问题。资源有限，人员也有限，如果所有人都生产蛋糕固然可以生产更大的蛋糕，但为了防止有人抢蛋糕，所以一开始也必须先要有专门的人负责看蛋糕，看蛋糕的人越少，生产蛋糕的就会越多，为了让看蛋糕的人少，就需要给它们配备更优良的武器，这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还要有一部分人生产武器。这只是最粗略的思考，现实要比这个复杂得多。总之，经济问题最后也必须寻求政治解决之法，故必须有国家和政府。
霍布斯不赞成推翻国家和政府，在《动物农场》里面，拿破仑做到了，那些动物以为大家都平等了，但猪享有的还是比其它动物更平等。如果大家晓得换一个主子未必管用的道理，那么就没有必要经历一场天翻地覆生灵涂炭的折腾。反抗之后过后照旧是压迫，还不如忍着好。霍布斯让我们关注的不是动物们的“自立”，而是“自立之后”。在霍布斯看来，主权者遇到反抗，只能说这个主权者压迫的手段太缺乏技巧了。
事实上，没有压迫反抗更容易出现，这和我们认为的“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正好相反，古代所有聪明的主权者都认为压迫是必须的，否则就会导致反抗，人吃饱了才会无事生非，压迫就是不让你吃饱，但也不能像那些蹩脚的主权者不给饭吃，所以伟大的君主不是不压迫，而是压迫的很巧妙，巧妙到甚至没有人愿意反抗。
在《国语》中也记载一则这样的例子，过去圣王的治理总是挑最贫瘠的土地让民去耕种，并且一直让他们过这种劳苦的日子，只有这样圣王才可以一直维持他的统治。孟子也讲“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只不过这里是用老百姓的忧患保障了圣王的安乐。
《淮南子》也记载姜太公给武王统治的建议，最好蒙住老百姓的眼睛，堵住老百姓的耳朵，引导他们多做一些无用功。并用繁琐的礼乐教化他们，让他们安分守己，养成安逸的习惯，让他们的脑袋从清清明明变成浑浑噩噩，同时用鬼神吓唬他们。总之，愚民政策和劳民伤财非常有助于主权者政权的稳定，僭主的习惯就是永远不能使用有独立意志的人。
僭主之所以喜欢挑事，是因为无事可干老百姓也就不需要僭主了。一旦有仗打，老百姓就会忙起来，也就没有时间想着造反了。真正的“无为而治”可不是老百姓无为，而是君主“无为”，甚至君主也不“无为”，君主越奢侈浪费，老百姓越忙。韩国派郑国到秦国采取“疲秦战术”，这反而加强了秦国君主权力的集中，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老百姓越忙，君主的权力越容易集中起来。同理，要想权力集中，只要让底层的人忙起来就可以。
从管理学的角度来看，领导最好的方式就是为员工打造良好的工作环境，当然这不是为了员工的益处，而是为了让员工更心甘情愿地干活。领导要做的就是向员工时不时展现一下他豪华的生活，以激励员工的幻想力，如此员工就会更加卖力，并天真的认为自己多加班就可以实现自己的幻想，殊不知越加班，二者的距离只能越来越远。
还有一些聪明的领导，告诉员工自己是员工的打工仔，这都是精通古代君主压迫技巧的高手。别以为读书可以改变命运，不思考会被累死的，而且还没人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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