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 24 11 月,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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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活着走向更高的意义

从活着走向更高的意义

在我的故乡,人们形容活着的时候,是用“顺着垄沟捡豆包”这句话,生动描述农民面向黑土背朝天劳作的艰难和自嘲。


在机械化程度很低的时候,农村种地是极其复杂的工作,前面有人牵着马,后边有人扶着犁杖,犁杖后边跟着撒播种子的人,加上一些助手和孩子,整个生产场面很难不是热火朝天。


没有联合收割机的时候,人们先用镰刀把麦子割回来,再用马和碌碡在场上收获麦子,等后来村子里出现了可以给小麦脱壳的笨重机器以后,人们集体拖着它挨家转场,因为需要很多人搬运小麦个子,需要有人装填,还需要有人搬运小麦和麦秸,人们就不分昼夜地排队和换工,那脱壳机器轰隆隆又尘土飞扬的场面也是引得我们一群孩子围观。

从活着走向更高的意义

深圳图书馆英文原版书一角

等到联合收割机出现的时候,大家就都轻松了很多,后来打草机、捆草机也都出现了,打草不用人工了,运草也不用马车了,而是有三轮车、四轮车和大型车辆了,真是省了很多力气。


我生于农村,长于农村,因为故乡是典型的农牧结合区,见识了农民和牧民生活的艰苦,我曾在寒冷的冬夜里找过马,也在夏日的冷雨中找过羊,牧人们雨雪和烈日凛风中守护羊群的孤独,若不是经历过,又如何懂那种生活是如何一点点消磨人的意志和精力,让人的生命消耗得只剩下活着。

从活着走向更高的意义
在深圳图书馆借的第一本书

活着,只有劳作,精神文化生活和社群信仰生活为零,村里人改变命运的机会极少,只盼着下一代通过教育走出农村的生活。


父母活得太苦了,也不知道他们怎样深刻地意识到了教育的重要意义,所以他们总是不停地督促我们要努力学习,好离开那耗尽他们生命的土地。


不管怎么样,他们的话我听进去了,甚至在很多年后的梦中那些话依旧出现,但我终究是倚靠着他们的督促离开了那个村庄,走向了更广大的世界。

从活着走向更高的意义

换句话说,我脱离了只是活着的状态。和很多农村孩子非常不一样的是,我并没有对物质极大的诉求,相反的是,我更看重精神的自治和富足。


我热爱阅读,喜欢歌,思考存在的意义,追问人与永恒的关系,显得天马行空,不切实际,因为我心里总是有梦,总是有远方,总是有生活在别处的假设,总是不停地向前探索。


在大部分的时间里,我生命的焦虑不在于活着或者物质上过得更好,而在于寻找生命的意义。

从活着走向更高的意义

当我每每回望已经渐行渐远的故乡时,我关于故乡和原生家庭写作本身就成了超越于活着的意义,因为我记录并审视了所经历的一切,这种局外人的观察使得我获得了超越于动物的存在,不仅在于对工具的使用,还在于生命的省察和意义的赋予,这就是人应该有的样子吧,造物主从未想让人活得像奴隶,而是希望人在安息中默想并创造,而创作毫无疑问是创造的一种。


很多时候我也会想我的写作有什么意义,能够为我的读者提供什么价值和意义,很多时候我诚惶诚恐,担心自己是否写了自己并不确定的东西。

从活着走向更高的意义

所以我不习惯高谈阔论,而是更多谈论自己已经认识到的一切,这样虽然显得平凡和普通,却也避免了说谎和言不由衷。


我写作时是真诚的,帮助我从活着走向更高的意义,我知道有时我会静默,有时我会写得很多。但无论如何,我会写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


作者介绍:李晓明律师,常在阿爸父的话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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