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23 12 月,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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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通》

《史通》是中国首部系统性的史学理论专著,作者是唐朝刘知几。《史通》是一部评论史书的书,而非评论历史的书。史书记载的事情称史情,即当时的实际情况,史书既要有史情,也要有史意,即在当时的历史情况下具有的一种意向,至于能不能达成那是另外一回事。《春秋》的意向就很明显,既有史情,又有史意,才可以说这是史学。
《史通》分为内外篇,内篇第一篇叫《六家》,他将中国史书分为六家,分别是《尚书》、《春秋》、《左传》、《国语》、《史记》和《汉书》,这是按照这六部的体裁分的。第二篇叫《二体》,即编年体和纪传体。
刘知几的《史通》主要功夫在史书的文字上,但很缺乏史情和史意。他认为《左传》比《春秋》记载的详细,因此就得出《左传》在《春秋》之上的结论。他提出“史有三长,才、学和识。世罕兼之,故史才少。”此后,中国人讲史,都喜欢讲这三长。这说明刘知几的见识有点小,《春秋》的义法远高于《左传》,《史记》的精神也远高于《汉书》。
刘知几认为天文不应该写入历史当中,因为历史在变,而天文不变,并且他认为天文和历史没有关系。今天,天文一般也都放在自然科学里面,不应该放在人文学科,按照现代人的观念,刘知几应该属于高见。但中国文化里面的天文和现代的天文学显然不同,中国人的天文准确地说是为了讲天道,而不是宇宙运行的规律。
在内篇中,他还批评了很多,我们就不一一介绍了。接着看外篇,第一篇叫《疑古》,第二篇叫《惑经》。一听名字就知道干什么?对古人的东西有一点疑问倒不是坏处,笛卡尔的怀疑论甚至成为近代哲学的奠基石,但极端的怀疑我们则要不得。哪怕现在,我们依然很难确定尧舜禹是否有真人真事,但我们今天学习这些人的甚至是虚假的历史,精髓在于学做人的学问。
刘知几很喜欢王充《论衡》里面对《论语》的很多批评,而恨他没有批评《春秋》,我们必须说《春秋》肯定不完美,只要出于人手就没有任何一部完美的著作。他认为《左传》有三长,但《公羊》和《榖梁》则是五短。我们只能说刘知几是一个史学方面的理论家,但却不是一个经学的精通者。可见,通史不通经十分影响人的格局观。
刘知几二十岁时,他父亲叫他读《尚书》,但他不读,却非常喜欢读《左传》。虽然这是他的爱好所导向,正如很多人喜欢读《三国演义》,但如果不涉足经,就很难做大学问。相比《史通》,《文心雕龙》就非常伟大,因为虽然《文心雕龙》属于文学理论,正如《史通》属于史学理论,但《文心雕龙》就没有仅限于讲文学,而还在讲文学的本源,即从经学讲到文学。按照今天的分类,《经》肯定归为文学,但在中国的历史长河中,它一直是经学,不论先秦还是秦汉以及之后的历史,所以讲《诗经》仅限于文学,格局太小。
中国的历史角度肯定以经为中心,所以从这个角度看,刘勰的《文心雕龙》甚至比后来的古文运动韩柳还要出彩。当然,我们不是为了批评《史通》,魏晋南北朝人重视《汉书》,之后中国的史学越来越迷失,或者说经学几乎退出了史学,刘知己的时代史学几乎看不到经学的东西了,《史通》让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中国史学的一路滑坡,后来的杜佑《通典》有了一点新的开辟,《史通》也算是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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