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3 3 月,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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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化通识二十讲》第十四讲:死亡击碎所有人的幻觉

这是要开近一年的二十讲课程,任何想听的人,可随时可以加入进来听,会提供过往的录音与整理的文稿。要知如何参与和收听,请点击“阅读原文”便知。本讲今晚(10月19日)八点开始。







在感冒生病的过程中,来给大家讲关于死亡的问题,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因为病从何来,死从何来,死又使我们到哪里去?这的确是一个人人都必须面对的问题。关于死亡这个问题,我关注有年,搜罗资料较多,丰富到我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读完的地步。但是这大几百种关于死亡的书籍,其实就是两类唱主角:一类是临终关怀,一类是丧葬及其历史。这其实都还没有触及死亡的本质,更常常无关信仰问题。



而在大几百种关于死亡的书籍中,关于“死亡与信仰”的只有六七十种,涉及小孩子与死亡教育的绘本及其相关读物,也不到百种。事实上只有前者,才能更深地抵达死亡的本质之中,而后者从小就开始预备,也对我们傲慢的人类从小打预防针,来思量死亡是我们的结局,是非常有效的。但我们这个族群对死亡的禁忌,以及对死亡的唯物主义态度,使得我们对死亡的研究,其实相当缺乏,大多处于浮皮潦草的状态之下。



总之,作为中国人,大家忙碌的是,坐下来吃喝,站起来玩耍,及时行乐。西方人在十九世纪以降,才似乎进入“娱乐至死”的状态,而中国人自古就深受“及时行乐”这麻醉药的捆绑而不自知。受到如此辖制,自然根本不思量,有谁替我们胜过了死亡的权势,战胜了死的毒钩,使得很多人一生因惧怕而成死亡的奴仆,因此没有尊严,更遑论得到永远的生命。



思想家王充说,知古不知今,谓之陆沉;知今不知古,谓之盲瞽。换成今天的话说就是,只知道古代的情形而不明白现代的知识,你就会陷入迂执愚昧的深渊;只知道今天的情况而不明白古代的知识,你就会盲目得没有历史洞穿力。这样的话可以拿来套在关于生与死的话题上,只知生却不明白死,就是生不如死,仿佛在诈尸;只知死而不明白生,容易成为死的奴隶,好比似走肉。一如蒙田所说:学会了怎么死的人们,就会忘记如何做奴隶。所以思考中国文化,并打通其间生与死的认知,实在是我们现代人理当着力回应的。



对于生与死的问题,中国人的禁忌特别多,平常大家仿佛不会死,一旦遇着了就呼天抢地,完全缺乏准备。一如有人说,中国人是世上唯一对死亡没有准备的民族。但吊诡的是,费尔巴哈又说,中国人是世界最为死者操心的民族。生前不为死亡稍做准备,也很少思考与死亡相关的事,死了却有一大堆烦琐的葬礼程序,各种等级与安排,把你弄得晕头转向。这当然不是说,对死者操心毫无必要,而是说如何在准备死亡与为死者操心之间达成一种有益的平衡。



古希腊哲人谓哲学就是对死亡的练习——姑且不论哲学是否能达到练习死亡的目的——中国不仅没有这样的练习,也缺少与死亡有关的教育。当然现在有所改善,有零星的临终关怀机构、少量的预立遗嘱推广、屈指可数的死亡教育,在诺大的中国毫不起眼地存在着。事实上,我们知道世上唯一无法找到替身的事儿,就是死亡,因为每个人都得亲自死。在这个意义上讲,死亡有某种不可逆转的“平等”。但如何面对死亡,却有很深的功课要做与学习,因为如何面对死亡,决定了我们怎么活。




《中国文化通识二十讲》第十四讲:中国文化里的生与死



一:中国文化里对待死亡的态度

1:传统文化与文化传统中的死亡

2:有关死亡文献的分类及其概述

3:如何面对死决定你怎样活

4:死亡恐惧、不朽冲动与祖先崇拜



二:死前文字:遗诏、遗疏、遗书、遗嘱

1:皇帝要死了,还是要装得不一样

2:最后的效忠:关于遗疏与遗表

3:壮烈之士的嘱托

4:平凡人的交代



:事死如事生:葬礼及墓葬营造史

1:葬礼的繁琐步骤及哀哭、着衣方法

1:达官显贵的陵寝与民众的土馒头

3:黄泉下的美术展览:墓室里的诸种图像



四:发达的中国悼亡文体

1:悼亡:对妻妾的怀念与补偿

2:挽联:哀痛与表演哀痛

3:诔辞与墓志:表扬与自我表扬

4:自为墓志铭及自悼诗



五:关于死亡的中国解药:及时行乐

1:寿无金石固,荣名以为宝

2:人生若梦,为欢几何

3: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

4:千古艰难惟一死


六:本讲文献晋阶

1:阅读书籍:1郑晓江《善死与善终:中国人的死亡观》、2巴克斯特《圣徒永恒的安息》

2:参考书籍:1李虹《死与重生:汉代的墓葬及其信仰》、2吴功青、徐诗凌《等待复活:早期欧洲墓葬概观》


七:本讲之思考

1:国人说,人吃五谷要生病,生病必有死亡。这样的推理对否?死亡到底从何而来?

2:国人说,人死如灯灭。这就意味着死亡就是人生的总结局,如此看法有道理么?请简述理由。


20241019日于感冒中,修改旧文及旧的讲座提纲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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