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毗努伊勒的羊
图/Rupecht von kaufmann
1
早上醒来翻了个身,一睁眼便看到从窗帘缝里钻出来的一丝光线。窗帘上的星星洞们也被窗户外的世界照耀得闪闪发光。
我喜欢星星,因为它们在黑暗中让人明目。而我房间里的星星们,不但夜里从外面看是发光的,白天从房内看也是发光的。
我感到一切都很美好,尤其是昨日。这让我情不自禁地,迫切地想要以文字的方式记录下来。
某一次咨询中,咨询师让我试着打开黑暗中的那扇门,好让光进来。当时的我说:“没有门,我找不到,也没有力气去找。“
昨天一个小时的咨询结束时,咨询师问我这一个小时下来感觉怎么样。我当时的回答是:“我感觉迷雾好像稀薄了一点点。”但其实前面还有半句话,只是它当时卡在我的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
我看见了,但说不出来的半句是:“我看见一团微弱的光。它使周围的迷雾变得稀薄。“
下午我和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小姐姐M去逛书店。我们聊了很多,她也知道我的情况。后面在喝一款叫“哥伦比亚.玫瑰谷”的手冲时,她把她前天跟我见面后写下的一段话给我看。
虽然我只看了一次,但从她文字里传出的柔软的力量,也真实地从长长方方的玻璃屏幕里出来,轻轻地落在了我的心房。
而咖啡味在口腔经清水的洗涤后,留下的满齿柔甜和唇香,都和M的文字一样,温柔地扣醒了心房里沉睡的灵魂。
晚上回家前我想起前两天还有个快递放在隔壁的小卖部没有拿,于是赶紧顺路过去。而一看到那熟悉的对我的称呼时,也便马上知道了这是出自谁的礼物。
打开快递的那一刻,我万分惊喜。第一次收到来自女生送的鲜花,而且是我还挺喜欢的向日葵——一束又一束的黄色向日葵安静地躺在快递纸箱里。
窗外是黑暗的,我却仿佛因着这些向日葵看到了光——柔和的光。
她还一起送了另一个礼物——一对闪闪发光的耳饰。她说:“我觉得它很像那个鱼符号。“
我说:“这我倒没有想到,只是觉得一切好像都在发光。“
我很感动,想到她在那么不易的情况下还来照顾我的需要,便感觉今日甜蜜的暴击不断恩宠着自己。
2
我试着去做咨询师留下的作业:去放手,允许自己和祂切断一个礼拜的时间。
当我深呼吸慢慢闭上眼,告诉挣扎在悬崖峭壁边缘,紧紧抓住一株不知名枝干,头却拒绝向上求助的自己:“虽然一直在抗拒,但其实抗拒也是一种连结。这种抗拒,会让你更加受伤。“
我一边流泪一边惊讶,我竟然,竟然能够直面在这困境中的自己了。因为在这之前,我连一提起这样的自己都感觉世界在震荡得让人感到眩晕,我无法直视,也无法接受自己竟然糟糕严重成这般模样。
我看着在迷雾环绕的高空中已经无力再去抓住的自己,发现她抓住的其实还是那只手。这只手令她抗拒,也令她无数次崩溃得抑郁,抑郁得崩溃。
“暂时先放手吧,别抓了。”
手指一根一根地松开,就在我以为要下到另一个陌生的深渊时,我感受到自己被抓住了。不是我在用力,而是另外一头用发力。这股力量,使一个词盘旋在我心头——慈绳爱锁。
我抬头看,好像看见了,但又好像没有看见什么。
而有一股电流正缓慢地从我的脚趾流通至大腿,至腹部,至胸部,最后是心脏。它仿佛在唤醒我沉睡得麻木的细胞,重新去感受许久未使用到的一次形容词——舒服。
时空好像被切换,不再是冰冷的悬崖,而是在一个绿树蓬勃的深林里,那个我熟悉地原来眼里只有朦胧和雾气重重的地方,阳光正穿梭在朦胧的雾气中,我站在那,看着远处牵引着绳锁那头的良人向我走来。
我好像看清了,但又好像没看清。只记得,为正走来的那位,我心动了……
并为这样的感触,而流泪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