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毗努伊勒的羊
图/Rupecht von kaufmann
1
此时此刻,我坐在去往医院的车上,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上个月的复诊,也是礼拜三,一个月的时间过得真快。
这一个月里,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情。我的状态也从烧着硫磺火湖的地狱里,慢慢地一点一点被挪出来。
就像咨询师昨天对我讲的,截止到目前为止,他一直在做的都是在帮我处理外围的东西,还没有正式深入地去进行手术。
但是对我来说,如今就已经很好很好了,且好到令我感动不已。
“平静“,“平安”,“喜乐“,“开心”,“正常地吃饭和睡觉”以及其他身为一个人所应该具备的,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奢侈。
我只要能够呼吸,正常的呼吸,就很足够了。
每当我痛苦到极致点时,一点点缓和对我来说便是极大的幸运。
2
前两天,我坐在一家咖啡店的吧台。原本愉快舒畅的心情因为某个人的出现再次变成窒息。从看见他坐在这个空间的那一刻起,所呼吸的空气就开始变得浑浊。
应该正常进入胸腔的氧气通道突然被不知名的东西堵住,我尝试大口呼吸,但是不行,脑部因为缺氧而感到眩晕。手握拳拍打胸闷之处,但还是不行。
于是我赶紧向老板要了一杯水,去吃随身携带的躁郁药。因为我知道,如果再不及时处理这个呼吸的问题,我必定快速进入抑郁状态。
我没有选择离开,因为不想逃避,不想让自己面对那样的恶心阴险的小丑时,自己反倒像个落荒而逃的小丑。
因为很熟悉这样的窒息,也因为上个礼拜咨询时有聊到跟这个人相关的问题,所以我尝试和呼吸困难的自己对话。
慢慢地吸一口气,慢慢地再呼出去……
告诉自己:“你跟那个人现在虽然处在一家店里,但是你们是两个空间,他可笑着自己的可笑,像个小丑一般,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只要你不让他进入到你的区域,他就没有办法伤害你,污染你所呼吸的空气……”
吧台里的老板小姐姐,也注意到了我的不对劲,拿了两个橘子给我,问我还好吗,要不要吃点水果。
好在,好在我并没有进入到那样的状态当中。在老板缓缓地一段又一段的手冲焖蒸和萃取的咖啡香气中,我专注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而昨晚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再次去喝咖啡,进门轻声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他在吗?“
“在楼上。“老板也凑近我轻轻地说。
“那我是不是应该先撤啊?”
“你不是要克服自己吗?”
“说得也是喔,那好吧。”
虽然也有片刻的心跳加速,但好在在吃了药之后平稳很多,也没有出现喘不过来气的现象。
3
所以最近这几天,我更多的是感到“平静”。因为这对我来说,就像是一种奢侈品。
没有躁狂得兴奋不已,也没有抑郁到麻木不仁。我好像终于缓过来一口气,正处在慢慢恢复的状态。像是打了一场很持久很辛苦的战争,虽然还看不见胜算,但是终于,终于可以卸下兵器去休息一会了。
这样的疲惫感太熟悉了,虽然我知道可能需要休息很久我才能真正缓过力气来,但我仍然为着这样的“累”感到欣慰。
而这样的缓和,是因为有许多人愿意成为那床褥子,把我抬到祂面前。
我曾在一篇文章当中里提到,我就像是个瘫子一般,无法来到祂面前。没有办法去jh,没有办法正常的聚会,对我来说非常崩溃。
到后面因为一些事情,连提起祂的名,谈论跟祂相关的事,对我来说都是一件很抗拒的事情——抗拒到会呼吸困难,喉咙哽着没有办法说话。
到如今,我后半场来到jh会场,坐在最后面,一开始会有出现抗拒感,但慢慢地,我一边敲键盘一边无意识的听着讲台上传来的信息,不会再感到过多不适。
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难得到我想哭,但不是崩溃点的那种哭,而是感动,感动我终于能够稍微正常地呆在这个空间里了,感动那些让自己成为一床褥子,把我抬起来,抬到泉源之地的那些人。
4
那天我坐在公交车上,看到路得发给我的问候和语音代祷,看到她截图来咖啡屋里一些人为我的代祷,我泪流满面。
@晓佳@圣丹@贺老师,其实我没有太仔细看祷告内容,因为我还没做好准备去接受那些信息。
然而,那些祷文所铺起来的坚固褥子,我感到自己从一个无人问津的幽暗角落被人平稳地抬起,轻轻地放在柔软的褥子上,带着连转身都困难的我一步一步走向,使人得医治的泉源之地。
我知道还有很多人抬着我,那些我后面知道的但是没有听到看到的祈祷,因着足够的真诚,都让我感受到自己是被自己抬着的。
而被抬起,意味着一切皆有可能。@西洁以及@我素未谋面的天易弟弟
我很庆幸自己是咖啡屋里的一员,虽然很多时候我都在潜水,也不会主动去参与一些信息的回应,但仍然为着大家默默关注彼此的文字而感到欣慰。
每一期的工作坊,每一次的学习,不仅仅是因着书写而得到治愈,更多的是因为知道在这个安全的空间里分享,而倍感滋养——如同干枯的仙人掌再次生机勃勃。
我没法讲太多,尤其是提到和祂名相关的许多事。但我能稍稍地面对和承认祂在我生命中的重要位置时,此时此刻,便是一种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