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进入2024年,我和爱人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陪伴和照顾公公中度过的。老人看似和接他过来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他的身体里却无时无刻不在发出病情恶化的警报,虽然他自己还想像身体健康时一样吃鱼吃肉,可是他脆弱的肠胃已不接受任何固体的食物。我们也知道,每天只能进食半流质食物自然是寡淡无味的,可是我们什么也做不了(老人稍微进食一些固体食物便会呕吐),只能在他生命的后期尽量给他创造身体和环境上的舒适。
最辛苦的是爱人。他同时需要照顾两个人(妻子和父亲),每天家里烧饭做家务只有他一个人,每天他早晨6点多起来还要去锻炼身体,我常和他说,他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一定要把身体锻炼好。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他计划怎样烧适合老爷子吃的食物,然后再在手机上买一些食品(我现在住的地方周边没有超市菜场)。唯一能够让我们放松的就是在天气好时,吃过午饭后,我们会下楼出小区在阳光下走走。家里在老人来了之后,再也不能保持以前的整洁了,单单卫生间的一个马桶,老爷子上一次厕所,老徐就要打扫一次,又是冲,又是洗,又是擦,他说如果不收拾自己就根本没法用了。
谁都不能阻止生命前进的车轮,唯有“死”可以。尽管“死”每天都在我们的生活中发生,就像“生”一样的,可是人们害怕这个字眼,就像躲避瘟疫一样。可哪一个人的人生之旅的尽头不是肉体的死去,灵魂的离开呢?
最近在读马丁路德的《路德劝慰书信》书中收入了作者多年来,给经历各种生老病死的亲朋好友写的信。这些人里王有王孙贵族,也有平民百姓,这些人既有老有少,也有男有女,在一封封信中,看似很平淡的言语,却充满了治愈的力量,让我在读的过程当中,不知不觉就被爱所吸引。
这几天获知一位文学创作的老师的父亲刚刚安详主怀。在大家的关怀和安慰中老师发了这样一段话:“我的陪伴挚爱走向死亡,不代表没有眼泪,爱得深,失落的伤痛也深。然而,泪水有洁净的作用,千万不要当作信心软弱。很多时候走过流泪谷,好好地道别,比直接跳到喜乐的标准答案要更能得到疗愈。因此哀悼的过程最好不要跳过。我相信我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会处于哀悼中,才可能有一天脱去麻衣,披上喜乐。”
最近和老徐聊得最多的话题,就是父亲在世的时候,他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那些看似不值一提的小事,却在我的生命里留下了永远的记忆,以至于无论在什么时候想起父亲为我所做的点点滴滴,心里都会满了温暖。老徐说我可以将父亲生前所做的,让我感觉温暖的事情可以写出来,但是我不会去写的,首先父亲曾经对我的爱是属于我的,第二,我看为重要的事,在别人看来可能却是不值一提。所以我会把对父亲的美好的记忆当作精品收藏在记忆里。
2024年,我们没有太多的计划,只希望每一天在平平淡淡中度过,每一天都可以无病无痛,每一天都可以向爱支取力量,在感恩中过每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