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 19 12 月,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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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欢歌》里面的政治哲学

圣诞欢歌》是一锅足材足料的鸡汤,它的恰到好处在于“那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在那样一个时代,任何一点哪怕微不足道的鸡汤,都足以慰籍那个时代。今天很多畅销书都有这样的功能,否则不可能畅销,畅销未必经典。

早先时候人们对圣诞节的重视远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隆重,甚至它从很大程度上和《圣诞欢歌》这本书有关。当狄更斯去世,很多儿童都在问“圣诞老人怎么办?”因为在孩子的心中已经形成狄更斯就是圣诞老人的观念。

《水浒传》第三回里面鲁提辖为了帮助金老汉,以银子在家身上不多为由向史进和李忠借一些,这就很符合一个慷慨但又没钱人的逻辑,但狄更斯则更喜欢塑造“有钱的好人”这种形象。乔治奥威尔说:“任何一个人那么心急地要把钱送掉的人,首先是绝对不可能得到钱的。”因此,现实中如果存在一种真实的人,应该是我们喜爱的鲁提辖,而不是斯克鲁奇。

如果让乔治奥威尔来设计斯克鲁思的结束,那么他一定会破产,但斯克鲁思也可能不在乎了。除非从基督教信仰方可理解这样的行为,变卖所有来走永恒的道路。正如狄更斯自己所说:“这是信仰,不是买卖,请不要把这两个词语混为一谈。”

我们之所以觉得斯克鲁思不可思议的人生转变,是因为我们被厚厚地现代商业社会所笼罩。过圣诞节只是一种商业行为,但斯克鲁思的外甥却不这样看。“圣诞节虽然从来没把丝毫金银放在我的口袋里,但我还是相信它的确给了我好处,而且以后还会给我好处。所以我说,上帝保佑它!”

政府当然应该将经济的发展作为自己的一种职责,但为什么不把发展宗教情怀也作为一种职责呢?斯克鲁思在前一种政府的职责中找到了他的幸福,但为什么不让他贫穷的外甥在政府的后一种职责中也能找到他的快乐和幸福呢?

穷人更愿意多生孩子,这有点像买博彩,买的越多中奖的概率总会高一些,万一有一个孩子有出息,家庭的命运就有可能扭转。因此,今天所谓的压力大不愿意以多生,实际上从经济学的角度看并不合理。

我们经常忽略的问题还有就是穷人为什么穷?穷就一定意味着被怜悯吗?我们认为穷人是被剥削的结果,这个原因可能只是众多原因中最微不足道的。每一个由自己理性所作的决策,即便看似无关于经济,但也都是对机会成本权衡的结果。

有些人实际上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爱情婚姻家庭中,而且还固执地不可牺牲自以为是的自尊性。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你不能说他懒,只能说他无可救药。最后成了穷人,这样的人值得怜悯吗?但如果一个人辛勤劳作,结果自己的劳动果实却被抢走,而且还无处伸冤,我们不仅会怜悯这个人,而且还会谴责这个黑暗的社会。

狄更斯是一个很有人情味的作家,但批评他的人认为他有把读者从铁路上拉回驿站马车之嫌。工业的文明尤其今天的商业文明,确实比起农耕狩猎更缺乏人情味,正因为如此,现代文明更多讲法制,所谓法制实际上就是保障所有人都必须遵守契约,契约合同是不讲所谓的人情味,而且他还能摆脱来自熟人社会旧道德的绑架。

商业的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且也不是人情世故,而是有了新的法则,所以不要觉得别人冷漠,乃是冷漠之人先适应了规则。葛朗台继承了三份遗产,他不会给别人,你说他是吝啬鬼,但我们如果有这样的幸事,我们也不会给人。更何况葛朗台还不消费,这不就是节制吗?他只是一个单纯爱好金银钱财收藏者,又没有其它毛病,关键他的钱是合理得到的,我们一定要强迫他捐献,难道这公平吗?

或许有人说,他甚至见死都不救,他是有能力但这不是他的责任,这些钱财完全属于他自己,它拥有任意处置权。如今的社会不就是这样吗?富人只要遵纪守法就可以,按照合同办事,至于他如何处理自己的钱财,那是他个人的事情。任何人、任何组织都无权干涉,如果他喜欢扯钞票的声音,那么他当然可以。

如果说富人的财富是社会的财富,所以富人应该取之于社会归还于社会,那么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说穷人的穷是社会的灾难,为了避免社会灾难难道就消灭穷人吗?一昧地怜悯穷人和不分青红皂白地仇视富人都是一种不合理的社会现象。

在熟人社会,人们也并非都是见到贫穷就去怜悯,尽管它更容易引起人的同情心。即使有怜悯,但亦同时可能是为了建立自己的优越感。很多时候,真正的穷人不愿意接受馈赠,就是无法忍受馈赠者那份高高在上的无礼,“人穷志不穷”实际上是穷人保留自己的尊严问题。反而那些假穷人既想要实惠,又想要面子。真假的区别不是因为财富问题,而是因为致使贫穷的原因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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