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小编:
这是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让人的心被牵动起伏,眼泪盈眶。“人生中有太多意外,会在始料未及中突发,在极度不确定的世界中,我能抓住生命中怎样的确据?”欢迎留言分享。
Ria|文
复活节假期的第二周,和几个相似年龄孩子的家庭一同相约,驱车900多公里来到位于萨尔茨堡之巅的kitzsteinhorn冰川滑场。这次的行程是孩子爸爸早在年初就预定了的,女儿期盼已久。而4月的德国四处花粉弥漫,重度过敏、咳嗽不断的我,也同样期待和家人一起去冰川“洗肺”。
我们同去的几家都给小朋友们报了滑雪课程,孩子们每天的安排很充实。由于已有一定滑雪技能,孩子上课时,教练们是直接带到正常的雪道上滑,有时在雪场上碰见,只见身着红衣的教练身后紧紧跟着一串串小企鹅似的娃们,徜徉滑过银色的大地,好萌好可爱的一道风景线。
那天早晨,是滑雪行程的最后一天。孩子和大人们兴致盎然,抓紧吃完早餐,前往雪场。前几天的滑雪,孩子们是和滑雪学校的教练们一起。昨天上完课,参赛并都拿到了奖牌的小朋友们,期待着今天可以和爸爸妈妈畅滑。
拿好雪具,一同乘缆车缓缓升到海拔两千三百多米的雪场时,犹如穿越大自然的变装秀,眼前不断呈现出不同色彩的世界。薄雾笼罩下的大地犹如水墨写意,山下的细雨纷飞已在不断上升的半空中凝结成质感可见的小雪籽,再往上雪粒逐渐变大,化作片片雪花在空中飞舞着。
俯瞰脚下,山上的松柏也披上了松软的雪袍。孩子们对雪中世界的新奇和欣喜的眼神,犹如钻出魔衣橱进入纳尼亚的世界一般。
到了冰川上的雪场,眼前茫茫的大雪完全没有阻挡住孩子们的兴致盎然,踩上雪板,握上雪杖,小朋友们兴高采烈,熟练地扫了雪卡,进入另一程可以带到更高处雪道的缆车站。
过关卡后,同行的一位爸爸带着他的两个孩子,其他几位小朋友也想要坐在一起。冰川雪场的坐式缆车比一般的地方都大,一排可坐8位。我见最右边还有一个空位,急忙赶上,蹭在女儿身边。脚下传送带将我们这一排的人带入前方一个平台,大人和孩子们准备就绪,等候坐式缆车从身后过来时,顺势一座,前方安全护栏自动放下。
也许是过来缆车迎着风雪的缘故,缆车座位上较湿滑。就在孩子们嬉笑欢喜地回身准备坐缆车的一刹那,我的余光瞟见女儿突然一个打滑,没有坐上,我看到的那一瞬间,座位是碰到了她的肩背,我急忙伸手抓住她的右臂。但由于当时我手上还套着雪杖,手臂活动不够自如,没有能够把她整个人拎起。
此刻缆车上所有的人都呼喊求救,可不知为什么缆车却没有停下,继续前行。在女儿刚滑下座位的那一瞬间,我曾闪过一个念头,松开把她放下,那时距离地面还不高。可我又不确信是否安全,因为我知道这里缆车是两排座位式和车厢式交错的,我怕松手放下她,会被后面过来的车厢式缆车碾到,就没敢松手放下她。
其实当时一切都在一刹那间发生,完全容不得多想,我只能紧紧抓住她的胳膊。
缆车依然没停,还在行驶,缓缓地驶向更高处。我们这排缆车上一片哭喊、呼救声,我嘶声力竭地喊着“stop! stop!” 手紧紧地抓着女儿的胳膊,她吊在半空挣扎着。漫天茫茫的飞雪似乎也蒙住了人的耳朵和视线,无论怎样嘶喊,缆车竟然没有任何反应,继续驶向高空。
那段路是生命中从未有过的漫长,整个世界似乎凝结住。完全不知所措的我,除了死死地抓着女儿,别无选择。
白雪茫茫中,眼前好像穿过了一条下面有人滑雪的雪道,接着又一条……我注视着孩子被我紧抓的胳膊和头盔。余光中感觉到坐在女儿左边的男孩儿也在拼命地想要帮着抓住她(但可能是慌乱的缘故,他揪住的却是女儿的头盔),当时我完全不知情,只听到女儿喊:“我没有办法呼吸了!”几近崩溃的我,不知她是被卡到哪了,还是因为这么长时间的吊着挣扎,身体扛不住,出现窒息?
这突如其来的险境,让我脑中完全茫然如漫天白雪。缆车还没停……这么长时间的单臂吊坠,7岁半的孩子能承受吗?脑海里不断闪出信号,她的胳膊一定脱臼了!
缆车继续向上开着……绝望的我还尚存一丝记忆,知道继续往前将是更高处,若在那里摔下去无疑是深渊。恍惚中,感觉脚下雪道上滑雪的人似乎都停了下来,也在呼喊。
那一刻,我的世界早已眩晕窒息,我竭尽最后一丝力气拼命地拽着孩子的胳膊,渐渐地,我感觉自己手上的力量在离开,听到孩子的声音也逐渐微弱,喊着“妈妈,我受不了!” 我好怕!好怕她胳膊已经断了,还尚存的一丝理智告诉我,不能再往前了,我不能再耽延,得放手了!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样做出了放手的动作,松开了手。一个母亲耗尽了所有力气,最终绝望地把自己孩子松开了?!从半空中放了下去?!
这个放手,是一位母亲最无法承受的抉择。
孩子从空中坠下,那一刻我连嘶喊的气力都没有了,那是多么无法置信的生死诀别!
那一刻世界凝结了。
大概过了好几秒,我才缓过神,呼喊着女儿的名字,从空中向下望去,孩子半个身子扎在雪里。
就像在梦中,我完全没有办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下面雪道上,有人奔向女儿坠落的地方,此刻我都没意识到缆车已停下,只知道眼前一切静止了。
我在孩子坠落的上方,无力地呼喊着她的名字,眼睛死死地注视着那里。过了不知多久,扎进雪堆里几乎半个人的她动了动,再过了一会儿,接近她的两个人,好像帮她把什么东西卸了下来。一位女士俯下身问她什么,接着看到那位女士伸出手,女儿扶着她的手从雪堆里站了起来,顿了一下,她自己走了出来!!!
我,已瘫软在缆车上……
还没缓过神,耳边又想起了不知谁家小女孩的哭喊声,惊魂未定的我这才发现,在我们这辆缆车的最左端还悬着一位成人!是我们同行的另一位爸爸,只见他大半个身子悬在缆车下。这时我已能看见左前方雪道上,所有滑下来的人都停下了,雪道下方的人也都震惊地看着上方,有人还慢慢朝我们的下方走过来,似乎想帮他什么。
这,是在梦中还是在惊险片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怎么我们这排缆车上还有人会吊着?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无助的我和其他孩子,一起为这位爸爸鼓劲儿,这位爸爸不愧是拥有奥地利滑雪教练证的雪场老将,他尝试着使劲儿蹬下雪鞋上的雪板,用力向上撑。可身体悬下去的太多,没有成功。再次用力撑,尝试了好几次,最终脚踩上了护栏下的一个小支点,成功回到了座位上,底下雪道上,为他成功脱险一阵欢呼。
(后来我才知道,这位父亲当时发现我女儿滑下座位,赶忙回身呼喊,结果因为座椅湿滑也掉了下去。但他始终没敢挣扎,怕动了,会把我女儿震下去,所以也一直吊了这么远。)
此刻急救车声呼啸着,雪地救援摩托飞驰而来。坐在缆车上的我,看到下面救援人员扶着女儿上了救援摩托。一直卡在脖梗的气,终于呼了出来。已经不记得我是如何继续坐着缆车上山,又滑下去飞奔至雪场急救站的。
只记得再次见到女儿的那一刻,我终于能哭出声了,把女儿紧紧地抱在怀里。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回过神,被慢慢地拉回现实世界里。
—THE END—
对孩子的苦心,对家庭的细心,对配偶的耐心,对关系的存心——生活,其实就是一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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