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代从未如此自由,那个时代也从未如此孤独
戈尔巴乔夫高光的时候我刚出生,90年代初他下台和拿诺贝尔奖的时候,我就几岁,对他没什么印象,但对那个时代有着一种朦胧的好感。
我记得我们家买了第一台彩色电视机,看的第一部电视剧是西游记
后来好像还看了很多日本片
家里买的第一台收音机里播放着邓丽君的歌,爸爸和着歌声,用脚踩着节拍,我脚太小总是跟不上。
那个时候,爸爸去四川美术学院读深造,那个年代读大学和现在不同,是很幸运的事。
那个时候,感觉很多人都对未来充满憧憬。
那个时候,开始流行喇叭裤。
那个时候,要砸碎一切老旧的东西。
我的父辈更清楚,那个时代和70年代及以前已经是两个世界了。
他们认为苦日子终结了,再也不回去了。
戈尔巴乔夫,里根,撒切尔夫人等是那个时代的操盘手,等我长大的时候,看着他们垂垂老矣
很多年以后,我才弄清楚,那个时代到底是保守还是开放。
他们那一代人,戈尔巴乔夫,里根,撒切尔夫人······都深受一个人的影响,哈耶克。
哈耶克认为,只要试着控制个人或市场的自由,从结果上看,都是带有伤害性的,其中所出现的问题,最终还要回归到市场中去解决。哈耶克还说“在这个世界上,平等待人和试图使他人平等这两者之间的差别总是存在。前者是一个自由社会的前提条件,而后者意味着“一种新的奴役方式”。也就是说,要尊重自发的,传统的秩序,不要创造发明自己的秩序,他揭露了理性的自负。在文化上,他尊重传统秩序,这无疑是保守的。而结果反而给了我们选择的自由。因为,“大人物”的自负轰然倒塌。
所以,那一代人,市场在回归,乌托邦的巴别塔愈发摇摇欲坠。
人们开始规划着自己的生活,我记得小时候,我的父辈开始戴假发,跳迪斯科,交谊舞,听摇滚乐,男的留长发,女的剪短发。人们把这种自我的随心所欲称作解放,这和几十年前对解放一词的定义迥然不同。
那一代人结束了冷战,开启了全球化,世界的思潮彻底告别GCZY,在国家层面也告别了一切主义,走向了世俗化,也就是说,国家是价值中立的,每个人自己去寻找意义。萨特、加缪和存在主义成为那时人们所热衷的思想。所以,那个时代从未如此自由,那个时代也从未如此孤独。
那个年代有一部电视剧《外来妹》,直到今天来看,都是一部优秀的片子。讲述的就是从大山里走出的一群人,面对外面的世界,所遇到的幸福和疼痛。命运在那一代人的时候,敞开了大门,门外是什么,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答案。
冷战结束后,福山说,这是历史的终结;但他的老师亨廷顿却说,还有文明的冲突。
今天回过头来看,国家的世俗化如果没有一种坚定的价值支撑,那必定沦为另一种价值的“殖民地”。几千年来的国度争战并未结束,但也不是简单重复,只是在不断押韵。
戈氏谢幕,那一代人都走了,但历史并未终结,还在不断押韵。
哈耶克说“使一个国家变成人间地狱的东西,恰恰是那些“大人物”们总想试图将其变成天堂的东西。”
这句话的回音,至今响彻在弥散的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