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盖士利来到这个世界,开始牙牙学语时,他在自己家中既不会感到孤独,也不会被家人娇生惯养。他有八个哥哥姐姐,因此家中每天都“交织着孩子们的吵闹竞争和欢声笑语”(musical with joyous strife of children’s voices and the sweet hardihood of laughter),这有助于他从幼年起就养成强烈的公平竞赛的精神,并适应后来严格的学校生活,成为运动场上的健将。
波尔图常年阳光灿烂、空气清爽。盖士利所住的房间宽敞明亮,沐浴在暖阳之下。他家大花园的尽头是一大片茂密的松林。放学回来,他和兄弟姐妹们就跑去大自然里尽情嬉戏。他让他从小酷爱自然。
他的弟弟弗朗西斯(Francis)有一段话,讲述他们幼年时代所过的无忧无虑的生活:
威廉(盖士利)比我大十八个月,可以说我俩是穿着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我们家是个大家庭,共有11个孩子。威廉排行老九,在小伙子中排行第六。当时除了老大已经成年外,其余十个孩子每天耍在一起。
父母的家位于波尔图郊外,房子的形状类似谷仓(barn-like),院子是一个大花园,中间有一眼喷泉。菜地里竖着很多粗糙的石柱,绿色的植株缠绕其上。
远处是茂盛的玉米地及成片的栗子林。爸爸的染布厂位于田野的尽头,在当地很引入注目。
我们智慧的好母亲坚信新鲜空气对孩子们的成长有益。从小生活在葡萄牙北部超级棒的气候环境下,与家里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朝夕相处,要让我们顺服,她根本用不着严词厉色。
除了尽情享受室外的空气和阳光,每天早上爸爸在室内带领全家做晨祷,一起朗读《旧约·诗篇》和从《公祷书》中选取的祷词。吃完早饭,我们还要上《圣经》初级课程。礼拜天,我们当中那些年龄已经大到可以去教会的孩子,就必须脱下童装沐浴,然后穿上正装,准备好自己的心,被父母领着去距家三英里外,位于市中心的英国领事馆教堂做礼拜。在出发前一两个小时,爸妈还时不时检查我们的着装是否得体。一般情况下,我们全家挤进家里一辆四轮马车上前往。偶尔也会步行去教会,每当这时,妈妈会骑一头驴子跟着我们。
我脑中还珍藏着这样一幅画面:漫长冬夜,书房里燃着一只蜡烛(tallow candle)——到了修剪烛捻时,孩子们会争先恐后地跑去修剪——全家人聚拢在屋子里,我们的影子被拖得长长的。我们一起玩多米诺骨牌、白马游戏(white horse)等等,这是多么温馨难忘的岁月。
一声呼唤,我们又聚到绘图室(drawing-room),听妈妈读睡前故事。《鲁宾逊漂流记》、《天路历程》,被妈妈一页一页的翻动。她的神态、她读书时的声音,我至今记忆犹新。
对于妈妈的感激,我们不会比其他任何孩子少。小时候她是我们妈妈、护士、医生、教师和牧师;当我们长大成人后,她依然是我们的母亲,但也做了我们最亲密的、最富有同情心的朋友。神赐给这个朋友杰出的常识和智慧;她深知每个孩子都各各不同,因此接纳我们各自的特点和不同,并采取不同的管教方式(a friend gifted with great common sense,and able to take the particular of life that each had however different from those of others)。她还是我们内心秘密的倾听者、安慰者和保守人,不停地把我们的需要、忧虑和人生意义向神祷告。
威廉十一岁时,爸爸离开了我们,养育儿女的负担完完全全地落在了妈妈一个人的肩上。在爸爸去世前那段时间里,我们亲爱的妈妈把全部心思都用在照顾爸爸。由于爸爸病得很重,生活无法自理,妈妈只好把我们交由一个保姆照料。这个保姆的好心中夹杂着极端加尔文主义的成分,经常给我们灌输一些让人恐惧的观念。当然我这里必须公正地说,她那时受到肝病的困扰,时常有些抑郁。
多年之后,当这个老人和我们相聚在一起时,他乐于向我们的妻子儿女讲述我们幼年时代的过失或所做的恶作剧。她的描述绘声绘色,虽然有一点点夸张,偶尔还会张冠李戴。比如,她坚持说威廉有一次把一壶热乎乎的胶水倾在我的头上;而在我的记忆中,威廉并没有把热胶浇在我的头上。事实上,接连几天是我把浇水倒在威廉头上取乐。
她还坚称威廉小时候脾气暴躁(violent temper),长大后却成长为一个品德高尚的绅士,从他身上一定可以吸取一些对孩子进行道德教育的经验。但我却不记得威廉的性格有那里暴躁,我想她一定是因为过去发生的某件事以偏概全了。我的记忆很清晰,幼年时代的威廉公正宽和;有好几次我的行为很过分,换在别人,或许会揍我一顿,但被他忍住了。
图二:盖士利与弟弟弗朗西斯
关于盖士利小时候的性格特点,家里其他人的记忆显然和保姆站在一边。他的兄弟弗朗西斯显然很宽容、很爱哥哥,以至于把威廉所做的恶作剧算在自己头上。我们不需要更多的证据,也可以断定盖士利在幼年时代,经常控制不住自己火爆的脾气。《箴言》16章32节说:“不轻易发怒的,胜过勇士;治服己心的,强如取城”;对小时候的他来说,这无疑是艰难的功课。
生活在一个子女众多的大家庭里需要遵守规则,在学校足球场上也是如此。规则和纪律让他慢慢学会控制自我,并成为自己情绪的主人。然而熟悉他的人都能感觉到,在他那略呈矜持、害羞的外表之下,蛰伏着一座休眠的火山,里面是被幽禁的怒火。
除了弗朗西斯,其他兄弟姊妹也补充了一些他们一家在葡萄牙生活的细节。爸爸虽然生意上的事情很忙,却鼓励孩子们游戏和运动。还是单身汉时,他常常用自己的放映机给年轻人放映幻灯。有了孩子后,给自己的孩子放幻灯是他最开心的事之一。在家中他还偶尔把自己打扮成一个老太太和其他好玩的角色,给小家伙们带来诸多惊喜。
孩子们也继承了父亲戏剧表演的爱好,用戏剧表演进行字谜游戏给他们带来无限的快乐。演出开始后,花园的咕咕叫的公鸡、母鸡全都被邀请进来、登堂入室,有一次甚至邀请一头驴来参加他们的派对!上大学时盖士利还把这份热爱带到剑桥,成为学院戏剧社的核心成员。假期回到家里,他还常常进行简单的戏剧表演。不过,接受圣职后,他放弃了这一切。
音乐在波尔图的家中也占有一席之地。寒冷冬日的夜晚,当家人济济一堂,母亲开始为大家大声朗读。父亲身体常年不好,喜欢下国际象棋。有一段时间,盖士利因眼睛发炎,其他事都无法干,他就利用那段时间学会了国际象棋。
当他还是一个幼童,家里的大孩子们开始上课后,他们几个小家伙被允许在爬满葡萄藤的屋檐下随便玩耍。夏天礼拜天下午,妈妈会在树荫下给孩子们朗读《圣经》和《天路历程》。偶尔,妈妈也会朗读一些超出他们理解力的作品。
通过父母的言传身教,孩子们从小被教导要同情和关爱社会上那些处于困苦中的人们。有一个残疾人一度睡在街头的一张床上,还有一个智力有缺陷的人,孩子们给这人取了一个绰号“疯子詹金斯”。可是爸爸妈妈总是用同情和爱来对待这些不幸的人。从父母身上,孩子们慢慢明白了何谓仁慈,何谓爱不止息。
在葡萄牙,盖士利度过了永难忘记的幸福时光。他10岁那年,父亲由于健康原因,决定从生意中退出,他带领家中的大部分成员回英格兰定居。前往英格兰的旅程让孩子们很兴奋,因为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祖国。当轮船沿着泰晤士河缓缓前行时,盖士利和其他孩子兴奋地从船的一边跑到另一边,只为不错过伦敦的任何一处美景。
1868年3月25日,他们一家人抵达伦敦,这天盖士利10岁的生日刚过两周。
注:本文选自《W.W.Cassels-First Bishop in western China》,by Marshall Broomhall,M.A. 阿信、何怿昕译,尹红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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