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荣的锡安已不复存在,就像被迫成为雕像的墨菲斯本尊。
曾经英勇的舰长,60年后成为新天新地“艾欧”城的话事人。只是这城掩藏在无数机械废墟之中,看起来与他们曾试图推翻的帝国迷城毫无二致。
“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平安吧”。于是她命令牧人将被拣选者关入疏于看守的密室。不出意料逃出的他,不怪她,只想返回那未来的前·元宇宙,解救曾与自己一同受困、如今仍未脱离的“三一(Trinity)”。
只是重启后的矩阵已然更新换代,不再是上一纪元的他曾熟悉的行列式。新的特征值当然存在,但却像缸中之脑的本体,定性必有,算之不得。
因为新的蓝色药丸已将其效力弥漫在每一处代码的字里行间,缓慢而毫不动摇地逆转了他和其他所有人关于真实与虚幻的真知。停药与否,并非破壁的关键。就像专注于剂量、指尖和黑猫时,他就无法确认安德森与尼奥的真正区别,并非完全不在镜中。
1999年的老旧模组,反因其低技术优势,成为神圣逆向工程的破解要诀。一如自我流放的亚伯拉罕,和被迫舍弃万维网的新古典圣徒,重新发现了那个古老的新道理:慢就是快。
毕竟,基要而激烈的玉碎锡安,已被证明不过是一颗在机械巨刃的再次威胁之下,比中庸的艾欧早一些伸出来的头颅。
飞行自由,是矩阵宇宙不可或缺的图腾,象征梦想,代表希望,暗喻信仰,要给谁,就给谁,全凭风的意思。
自认为已然习得人性甚至人心奥秘的分析师,之所以比那古板、冷漠的前现代理性主义伪造物主更加面目可憎,是因为他把亲情和爱情对立——就像把信仰的思想自由与实践自由对立——制造出不该存在的羁绊和捆锁,全部目的,仍不过是欲以之达致让他和他的新矩阵利益最大化的伊普西隆极限。
所以,即便他能在普朗克尺度操弄时间又如何?制造魔龙的终被魔龙反噬,史密斯再次给出并非第一也不是最后的例证。
就像被他指挥的蜂群,曾从方舟外,飞到十架下,并且直到未来那大山小山都落下时,也一直会有它们那密密麻麻的复杂身影,统一眼神。
然而,那重新联手、再次飞翔的人,已经开始证明,人类的盼望正在于:这眼神和这眼神的神,都将过去。
就像他们曾经见过、终将再见白虹贯日、彩云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