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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三匝批点文艺复兴

《前车可鉴:西方思想文化的兴衰》批点

出版社:华夏出版社

作者:弗兰西斯.薛华

版次:2018年第一版

 

第三章 文艺复兴

p37,阿奎那思想积极的一面,不久就在艺术上反映了出来。(萧三匝批注:思想家是盗火者,他们开启了时代,但没有文学艺术家跟进,思想运动的影响力就会大打折扣。因为,理论作品对大众的吸引力远不及文学艺术。思想学术界和文学艺术界需要实现大联合,在这种联合过程中,社会活动家将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从某种意义上说,沙龙组织者的现实作用远大于思想家。)

 

P37,乔托到底已将自然写实的精神,向着应有的地位推进了一大步。这样做是应该的,因为上帝既创造了这世界,自然界当然十分重要。自然界现在开始逐渐被还原以本来面目,而乔托也开始显露出文艺复兴时代的人多才多艺的特点。(萧三匝批注:人一旦开始热衷于欣赏自然美景,就不会止于对自然美景的欣赏,而会进而热爱世俗人生,而不是空洞的教条。审美总有走向极致的倾向,但美并不是善,过度沉湎于美,反而可能远离善。善是规驯人的,美是让人放逸的。)

 

P38,在思想上对自然与恩典不能调和的人,他们肉体上的爱和精神上的爱也会彼此产生冲突。他们明白肉体之爱除了肉体的反应外,还需要精神的爱才有真正的意义,但他们非但不能将二者合二为一,反将这两种爱分成所谓上下层:小说家、人描写的肉体之爱是下层之爱,而抒情诗人理想的精神之爱是上层之爱。这种观念所带来的并不是美,而是丑恶。(萧三匝批注:这是因为肉体隶属于自然。解决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难,只要认识到自然、肉体都是神的恩典所赋予的,就应该懂得在神的恩典面前,它们都是第二位的。)

 

p40, 许多文艺复兴主义者心目中的所谓人类独立自主,是单以非基督教的希腊罗马世界为依据的。文艺复兴时代的人文主义,也逐渐演进为近世的人文主义,这种价值体系基于人是一切的标准,人是自主的、完全独立的这些信念。(萧三匝批注:人类从来不可能有真正的独立自主。在基督教看来,人的一切,包括人的自由意志都是神赋予的,人怎么可能独立自主呢?从文化的角度看,每个人都会出生在一个既有的文化环境里,这个文化环境已经规定了人的思考的出发点,人无法完全摆脱文化烙印就如同无法走出自己的皮肤。无论从宗教还是文化的意义上看,完全意义上的人的独立自主如果要实现,只能完全换掉人的整个神经系统,但悖论在于,换掉整个神经系统以后,“自我”又从何而来?但这不意味着人不能实现一定意义上的独立自主,关键问题在于,人应该向政治、社会要独立自主,而不是向神要独立自主。)

 

P47-48,到这一时期为止,美术仍然可循两条路线发展:一条是圣经的自然和“殊相”观, 另一条是非圣经的自然和“殊相”观。 给予自然应有的地位是好的,当时本是可以继续将重点放在上帝所造的真实世界中真实的人身上的;“殊相”即个别的东西, 应该得到应得的重视, 因为上帝创造的是整个世界。如马萨乔的 《亚当与夏娃》, 就是按照圣经所记载的而作, 是真实世界中真实的人。另外一条路线是人文主义得势, 主张各种东西自主。马萨乔死后, 大势已定,美术朝着人文主义路线发展, 于是人变得愈来愈独立自主, 而所有给予人或物意义的东西, 就逐渐失落了。从这件事上, 我们看到那影响至今的人文主义的困境。(萧三匝批注:人文主义走向极端就是每个人都自命是自己的上帝,这样的社会是无法协作的。不过,对文艺复兴开启的人文主义而言,更重要的问题是,为什么当时的基督教就不能约束人的狂妄自大?作者将罪过归之于阿奎那显然是不公允的,因为人性中本来就具备自由意志,而这又是神造人的时候所决定的。)

 

P51-53,米开朗基罗后期的风格确是改变了。他早期的许多作品(如大卫像)都充满人文主义色彩,与他后期在佛罗伦萨大教堂和米兰的一个城堡内的《圣母哀像》形成强烈对比。……从这两个哀像看来,人文主义的气焰,即使仍然存在,也大为减弱了。……达·芬奇早已掌握了现代人的问题,早就预知人文主义将怎样衰败。……他察觉到:站在人文主义的立场借着数学寻找真理,只能找寻到“殊相”而已;从人自身出发,绝不可能透过数学来了解人生的意义,因为如果只有“殊相”,就不可能找到“共相”或“意义”,结果一切都成机械。达·芬奇早就预料到我们现今的光景:一切事物(包括人)都是一部机器而已。(萧三匝批注:拉斐尔也有与米开朗基罗及达芬奇类似的看法。其实,即便从理智出发,也应该认识到,没有神的世界是多么可怕。从这个意义上反观上世纪胡适、丁文江等科学主义派与玄学派张君劢的论战,可知胡适等人是多么幼稚,居然认为科学能解决人生问题!民国知识分子普遍反基督教,蔡元培甚至发出了“以美育代宗教”的荒唐论调,可见他们对西方的理解其实是浅薄的。时至今日,中国知识分子理解的西方还主要是近现代以来的西方,而不能理解西方的整个历史脉络,尤其不能认识到近现代西方出现的很多问题都与基督教信仰的淡化有直接关系。)

 

P53,亚里士多德强调“殊相”,新柏拉图思想则强调“共相”。早期文艺复兴时代的人曾经尝试将基督教与亚里士多德思想结合在一起,但失败了;后来,又想将基督教与柏拉图思想结合,也是同样下场。(萧三匝批注:但不可否认,“两希”传统最终实现了化合。)

 

P58,人文主义者对人有绝对的信心,以为凭着自己的力量,可以从石头、从自然界种挣扎出来,可以解决一切问题。“我要做什么,就一定做得到,问题只是时间而已。”这是人文主义的呼声。可是达芬奇在名满天下而人生将尽的时候,已看到人文主意的下场。……(年老的)达芬奇已经心如死灰了。“人心里怎样思量,他为人就是怎样”。人文主义的丧钟当时已隐约可闻,这是必然的结果。(萧三匝批注:事实上,人文主义的丧钟并没有很快敲响,否则就不会有法国式启蒙运动的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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