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塔萨《我信》导言
Medard Kehl, SJ (1942-2021) 著
张荣芳 译
感谢利玛窦中心(马切拉塔)授权发布
1988年,德国六个教区联合出版的月刊《牧灵报》每月刊登了一篇对于“宗徒信经”中一个信仰条目的简短阐释,这样共持续了十二个月,总共十二篇。这些文章全部由瑞士天主教神学家巴尔塔萨(Hans Urs von Balthasar)撰写。巴尔塔萨1988年6月26日突然去世,可能他本人并没有想到,这十二篇文章会成为他最后的作品之一,因此颇具遗言的特征。这些文章极其精深,形成其神学的“概要”。在五十多年的时间里,他著述极丰,作品涉足神学各个领域,充分体现出他“包罗万象”的思想,他从永不枯竭的天主自我通传中汲取养料,超越一切教派主义的狭隘;在这十二篇文章中,他将自己五十多年的神学成果用默观而简朴的方式再次总结在一起。
在不懈地探究天主道成肉身的爱在这个世界上形形色色、且彼此交织的路径与足迹之后,巴尔塔萨最终又回到那天主圣三的奥秘之中,天主圣三是创造一切的根源,是我们真实的中心。透过朝拜这奥秘而领受了思考和研究神学的使命,对此他始终心存感恩,他的确对神学具有令人惊叹的洞察力;对于他的神学研究“对象”,他从未“草草结束”,他一直没能完成神学的系统性总结而将之封存在档案柜中,他的“观”从未成为让自我满足的“看透”。信仰奥秘向我们不断释放魅力,吸引信仰的目光,对于信仰奥秘的丰富和美好,他怀有纯真甚至几近天真的喜乐。从这种喜乐中,产生了他对“信经”的这些阐释。本篇导言期望将读者的注意力引导至这些默想的独特性上,即:
1.信仰的圣三性特征
巴尔塔萨这篇关于信仰宣告的阐释与其他类似的尝试相比具有独特的价值,这个价值在于他在解释基督宗教信仰的圣三性时所具有的逻辑性与连贯性;无论从整体角度,还是从详尽阐释的十二条“信仰条目”的角度,基督信仰都具有这种圣三性。“十字圣号”将信友的全部生命从领受洗礼开始就置于天主圣三的名号和祝福之下,因此“十字圣号”也从一开始就是巴尔塔萨明确宣称信仰天主圣三的标记;这个标记使三重信仰告白的一体性和每一个独立信仰陈述的深刻意义更加明朗。没有冗长的引言和导论,没有长时期地在信仰的经验世界中寻找有说服力的“出发点”,巴尔塔萨直接进入核心:基督宗教的信仰就是领受那具有“爱与牺牲”本质的天主的恩赐。
这里“本质”的意义是指,天主不需要有限的世界作为“对象”而使自己成为“爱与牺牲”,这“爱与牺牲”始终存在于他内,就是存在于父、子、圣神彼此之间永不枯竭的自我给予中。因此天主的一体性不仅是一个只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的意识和意愿所具有的那种一体性,也不是宇宙性、自然性生命力的一体性,而是爱的一体性;爱的一体性应当理解为一个超越时间的事件,其中包含永远自我给予的爱的源泉(父),永远接受并回赠的爱的表述(子),和永远连接两者、协调给予和接受并使之进入受造物的爱(圣神)。巴尔塔萨全部神学最核心的关注应当就是在这个原始事件的基础上去理解救恩史。这一点表现在他解释信经的每一步骤中。
一个例子是如何正确地理解“全能的天主父”。对巴尔塔萨而言,“全能”不是我们常常理解的“可以做一切事的可能性”,而是天主父无限和自由的给予能力。这个给予能力可以使圣父生出与他同性的圣子,并且圣子拥有同样的爱与能力。圣神是这份爱的位格性果实。在圣神内,天主的“全能”走向受造物,因此受造物完全来源于天主圣三的活动。“全能”的意义是圣父和圣子在共同的、爱的圣神内彼此光荣;“全能”只有在“他者”内得以实现,这个“他者”住在天主自己内,这样他为创造的成功既提供了空间,又提供了“保证”。世界只有“在圣子内”才得以创造,因此鉴于世界对其创造者说“不”的可能性和现实性,圣子同时也是“让冒险成功的担保人”。从起初圣子就以完全的自由担负起万物中保、典范和救主的“使命”,他透过“道成肉身”历史性地执行这项使命,并在圣神圣化的德能中将一切受造物带入与圣父独一无二的关系中。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同他一起感恩(感恩祭)和祈求,并一同向“我们的天父”祈祷。
这样我们就进入下一个主题,这个主题只有从圣三论的角度才能得以阐明,即关于圣子服从的主题。这同他的自由与爱绝不矛盾;因为“服从”用受造物的方式恰当地表达出圣子内在于圣三的本质。圣子不断从圣父那里获得爱,同时也在“完全的赞同”中不断接受圣父的派遣,进入世界,允许在自己身上发生“因圣神降孕”和“由童贞玛利亚诞生”的事件。这个自由的“赞同与服从”体现在耶稣尘世生活的整个生命道路上。
所以信经从耶稣的诞生直接进入耶稣的受难就并不奇怪了;因为天主的爱那最深的、真正扭转和治愈一切的力量,只有在受难、死亡和下降阴府的“时刻”才借着服从而得以证实。在这里,圣子——仍然是出于自由意志——承担了“世间一切过错的重负”,也就是由我们罪人造成的、完全远离天主和迷失的重负,独自承受一切的苦难,正是如此,他将天主的慈爱也带给那些(神学意义上的)“亡者”,也就是那些因排斥天主而封闭自己的人。“他的死亡是与所有罪人为伍的死亡,是最黑暗的死亡,因为谁的黑夜比那曾经最亲密地认识过天主的人的黑夜更加阴暗呢?”
三位一体与服从这种内在的对应关系,使耶稣的服从及其追随者的服从成为我们历史中天主爱的圣事;在进一步的阐释中,巴尔塔萨探讨了这种内在对应关系对于信仰复活、升天、还要再度来临的主的意义。天父的爱赐予生命,因这爱的大能,耶稣才能复活,圣神将这大爱传递给万物(参阅罗8:11),圣子直到最后死亡的空虚中都不断地接受这爱,在这一切中,都是三位一体的天主在工作。死亡作为远离天主的表现就是以这样的方式最终被战胜;在耶稣爱与服从的自我交付中,受造物死亡的原本意义被揭示出来:即那生命之源的写照,也是圣父、圣子和圣神相互之间的自我交付。我们可以期待,我们卑微的死亡也将融入生命与死亡的和好之中,我们卑微的死亡因此得以消除。
耶稣带着“世间的收获”回到“他使命的出发点”,也就是回到圣父那里,这给人带来希望,一切的受造物都将会分享他的生命。于是,人子在当前历史内活动的目的就是与违反天主的势力搏斗;天主委托他审判世界是这个搏斗的一种方式。在审判中,天父让曾从内部经验,并了解过有关人性一切的人子分享他的全能。因此,天主审判之爱具有的力量,正是表现在感动心灵,而不是控制心灵的、引人向善的力量之中。没有人预先知道,是否有人真的可以至死反抗这爱的吸引与召唤。但是敢于在“敬畏与希望”中“不加思索地投入主的怀抱”的人,完全可以期待相反的一面,为自己以及为所有的人。因为这审判只有一个决定性的判断标准,就是怜悯,我们也被要求去怜悯(参阅玛25:31-46;玛18:33;雅2:13),因此我们也可以充满希望地期盼我们的审判者是富于怜悯的。
信经的第三部分以对圣神的信仰宣认开始。巴尔塔萨再次阐释圣神在天主之爱的圣三事件和救恩史事件中的特殊地位。他用一种极其慎重和保留的方式进行阐释,因为他清楚知道,这里所涉及的是“天主内最奥妙的那一位”,这奥秘“永远无法用僵硬的概念捕获”。圣神的本质停留在人难以理解的、辩证的、不确定状态:他是在天主内与圣父和圣子不同的“他者”,是圣父和圣子合一和“共融”的、位格的“成果”,但同时也是两者共同的、爱的“目标”。由这个爱出发,圣父将自己赐予圣子,圣子将自己交付于圣父;因为天主始终是爱和给予的神。东方和西方对于圣神的理解可以在这样的解释中相遇。圣神的救恩史意义在于,他在我们的心灵内工作,不是抑制我们的心灵,而是释放,并且为我们启示天主的奥秘。“我们必须将自己开放给祂,给天主内最柔和、最敏感、最宝贵的那一位,没有戒备抗拒,没有自以为是,没有冷酷无情,好能让祂引导我们进入天主是爱的奥迹之中。”
信经中最后四端信条涉及天主圣三的救恩工程。巴尔塔萨继续坚持他的阐释原则:教会植根于以色列民族,被雅威(天主的名字后来才成为基督的圣父)所拣选,通过圣子的感恩祭和派遣圣神,教会逐步被塑造为对天主之爱合宜的答复,就是成为基督的身体和他的新娘。就此而言,我们可以看到教会是“三位一体的天主使创造圆满完成的事物”。“至圣”和“至公”的教会将天主的救恩运动继续传递到整个世界;教会通过感恩祭诸圣相通功,在其中没有人独自生活和死亡(参阅格后5:14-15),因此教会象征着天主圣三生命的相互给予。
教会特别通过洗礼和吿解传递“罪过的赦免”,这是圣父因圣子的代求而赐予我们的;圣神开启我们封闭的心灵,去迎接天主的爱,使我们能够彼此宽恕罪过,为同天主一起共同活出和好的生命。
信经的末尾谈到基督徒对于“永生”的希望,巴尔塔萨的解释在这里无疑也达到了高峰。仅从语言的角度看已经是如此:他的话语引人入胜,鼓舞人心,好像是一个盼望很快就要进入永生的人所讲的话,怀有抑制不住的喜乐,他想要让那些生活在困苦之中而只盼望“永远安息”的人感染他积极向上的生活心态。这样,在巴尔塔萨圣三论的视野中,“永恒”和“生命”不再苍白、模糊和陈腐,而是充满了爱的标记,充满了令人喜悦的、有创造性的赠予、感恩与合一的行为。这里谈到了令人吃惊的事物和冒险、不断的重新启程和休整;八十三岁的巴尔塔萨孜孜不倦地赞美那与天主及其圣人的永远共融,此共融从未有枯燥、停顿和完结的危险。这个时代的苦难终究也会显示出隐藏在天主之爱中的意义:“当我们受苦的时候,我们内就如同被挖掘了很深的沟渠,这沟渠后来在我们的永生中会成为储存更大喜乐的容器,会成为更丰富的泉源。这泉源自动地、白白地涌出,因为在永恒生命中一切都是白白赐予的。”
2.根本抉择
除了这个天主圣三论的基本解释原则之外,我们从巴尔塔萨对信经的解释中还可以发现他的另外两个根本抉择,这也是他的神学的鲜明特色。
1)对圣言的默观
熟悉巴尔塔萨神学著作的人在读他这篇信经默想的时候会注意到,这次他很少援引他本人从前在文学、历史、哲学和神学方面的丰富著述。他所有的引言基本上都来自一本书:圣经,我们信仰的纲领。这样的写作风格已经显示出,巴尔塔萨在这篇对信经的默想中关注的是回归与反省救恩事件最核心的起源。其余一切修饰性、描写性和详细帮助的“附属物”在这里都可以省略。当一个人想要将自己毕生的事业交还在赐予他这一切的那一位手中时,天主圣言“最初的声音”对他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巴尔塔萨从教会伟大的圣人那里学到了对天主圣言反复的默观;特别是从玛利亚身上,她是教会及每一位信友的典范。玛利亚“将一切默存在心中”(参阅路2:19, 51),让天主的圣言在自己身上“成就”(路1:38),巴尔塔萨一直毫无保留地用这样的信仰模式来塑造自己,最终完全专注于圣经。所以这本书再次证实了他神学和灵修所采用的基本途径,即具有鲜明的圣母论特征。这应当也是他准确无误的判断能力的最深缘由。这种判断能力在过去几年中,在有关基督宗教默观特殊性的辩论中,不断得到证实。对他而言,在众多有益的默观方法中,只有那些最终使人不断品味与理解天主圣言,并乐意服从而跟随天主的方法,才可以被视为是真正基督宗教的默观。否则就会事与愿违,福音中的“珍珠”就被那些停留在玩味深度经验的特殊默观方法所发出的闪耀光辉所掩盖。这个(常常会引人误解的)“辨别神类”也已经指出巴尔塔萨解释信经的第二个根本抉择:
2)爱代替灵智(Gnosis)
初看起来,谁若想在这篇信经的默想中寻找对于当前社会和教会问题的影射,是不会找到很多内容的;除去有关耶稣由玛利亚诞生的一小段文字以外,整篇关于信经的阐释似乎都处于一个指向信仰真理的灵修高度,因此对万世万代都适用。但是这只是外表的假象。当我们进一步观察并再次默想时会发现,这种理解基督信仰的方式拒绝今日再次复兴,并影响所谓“后现代”精神的诺斯底主义。诺斯底主义是古代晩期罗马帝国的一种救赎宗教,它与基督宗教同时期出现,并相互影响,直至今日,它都一直是很多虔诚和“有丰富精神生活”的基督徒最大的诱惑。因为他们彻底远离这个罪恶的世界及其历史,主要在宗教经验中寻求救赎,尝试进入内心,为能在自己灵魂的深处找到那使天主、人类和世界合一的“神”。诺斯底主义今天以一种全新的、泛神论式的自然神秘主义和宇宙神秘主义的形式出现,期望通过不同的默想和自我经验的方法,最终从当前社会与个人的不幸经验中获得拯救,这样,诺斯底主义这种形式仍然影响着很多人,特别是基督徒的思想。
巴尔塔萨在这些解释信经的文章中对此问题没有明确地发表意见;他对于这样的时代潮流没有做出任何讨论,尽管事实上他早就对此感到不安。他在文中只有几次提到这些基督宗教当前所面对的诱惑:例如,他在解释天主全能的时候,明确反对将天主充满爱的全能误解为“某种不可抗拒的、如同火山爆发似的、不符合逻辑的事物”;他拒绝有人“称自己为天主的一部分”,及自认为“人的存在具有必然性”的思想;他捍卫耶稣由童贞玛利亚诞生的信仰,反对将此缩减到最小限度,认为这个信仰表示“新约中贞洁生活的丰硕成果,不再是导向必死的命运,而是导向永生”,身体与性别由此也获得了“全新意义”;他坚持耶稣复活的历史性,也坚持耶稣身体的复活;在倒数第二条信条中,他没有像今天大多数人那样谈及“死人的复活”,而是继续有意识地采用“肉身的复活”,而且明确反对“没有肉身的灵魂”和“重生”的可能性。
但这一切都还不构成这篇文字在我们这个时代反灵智的冲击力。这个冲击力是建立在其中的神学方法和所有解释的基本风格上:支撑我们世界的根基和救赎的目标不是天主、宇宙和人类之间的“自然合一”,而是造物主自由赠予世界的爱与人身上的那种受造物的爱之间“内在关系的合一”,受造物的爱使人能够对天主的爱自由地做出答复。这样一个爱的合一即使在深度的结合中也保护了天主与世界、人与自然、我与你之间无法取消的差别。整个基督宗教信仰建立在这样的悖论之上:在爱被给予的地方,也允许他者的存在。在天主圣三爱的事件中所发生并使三位一体成为可能的一切,也在整个受造界身上刻上了印记。
然而,正是这一领悟在今天的世界——因为对于爱的关系的脆弱而令人沮丧的经验——越来越失去其说服力。巴尔塔萨不愿意这种符合人性,且怀着信任去体验世界的能力丢失,在这篇文章中他坚持自己毫不动摇的“信经”:“只有爱是真实可信的。”(他于1963年出版的一本书的题目就是这句话,这句话也包含其全部的思想)这也就是说,只有那在各种环境中可以支撑和治愈我的爱,才值得让人在生命和死亡中将自己最终和最彻底地自我交托。基督徒在耶稣基督身上找到这种爱;他一旦找到这“藏在地里的宝贝”,就真的可以无忧无虑地“去卖掉他所有的一切”(玛13:44),“所有的一切”就是指时代精神不断提供的救恩选择。耶稣基督的爱为基督徒已经足够,即使相对于世上那些耀眼的救恩方案,它常常看起来更像是一粒微不足道的“芥子”(谷4:31)。
从这个根本的信仰经验出发,我们可以了解,为什么巴尔塔萨作为默观生活充满激情的捍卫者,仍旧将(与玛25:31-46相关联的)对于受苦近人的慈悲心视为公审判中的决定性准则,也是我们永恒救恩的决定性准则。在回答最终究竟什么是最重要的这个问题时,巴尔塔萨——这位擅长抽象推论的伟大思想家——以一种令人感动的方式给出了最朴实无华的答案,慈悲:“我们是否曾经表现出慈悲,还是只爱过自己?”天主对我们的慈悲心会以我们的慈悲心为基准,而不是根据我们神学思想的高度或者我们神秘经验的深度。最重要的是“领悟基督的爱是怎样的宽、广、高、深”(弗3:18),众圣徒已经做到这一点,而我们还需去努力实现。
倘若默观和默想在这方面能够帮助我们,那么它们就符合基督宗教的精神;否则它们就容易受到诺斯底主义的侵蚀,相信透过自我经验可以获得自我拯救。因为即使在此个体的自我,可以因着与整个宇宙身份的认同而扩大,但最终自我仍旧是自我。只有走近自我之外的他者才能使我摆脱自我,才能使我在被他人接受的空间中生活出我的生命。我是否真的要摆脱自我,走向天主以及祂的爱,我是否真的尝试,下决心像耶稣那样迈出与我“情投意合”的人的圈子,对处于困境中的人的慈悲心,对那些干扰或甚至破坏我生命的“他人”的慈悲心,始终是衡量这一切的确凿标准,这个标准坚持抵制所有(基督宗教的或者诺斯底主义的)灵智化愿望。
这种对于基督宗教道路和目标的观点,完全符合巴尔塔萨早在23年前,回顾他已完成的工作和展望未来的计划时,所说过的令人难忘的一段话:“对一个六十岁的人而言,在其所拥有的有限空间中,无论是图像还是概念都已经不再是决定性的,只有行动;为了行动的缘故,写书的行为也应当放下了;如果天主愿意成全,我希望尽管纸质的一切会腐烂,但是至少有一粒麦子能够获得复活的恩典!所有的纸张及其上面的内容都是暂时的。重要的不是印刷并保留下来的内容,重要的是让有限的肉身受到挤压,好能由他内流出几滴有益的水滴。个人应当受到挤压,为能不要错过小路、窄门(玛7:13)或甚至是微小的针孔(玛19:24),尽管人的眼睛很难看到,但是这却是通向永恒的道路。”
我们可以安心地同他一起希望,他已经顺利通过了这穿越“针孔”的最后一段路程;因为这窄门对于走在回家路上的人而言,同时也是人子那敞开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