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面对自己的罪,确实是令人痛苦的。这种痛苦如同是一种良心上的责罚。人为了逃避良心上的责罚,往往要选择刻意遗忘。
有些人逃避记忆是为了逃避伤痛,而有些人逃避记忆是为了逃避罪责。
如果忘不了,就可能去扭曲自己对过往的认知,让自己的记忆发生一些细节出入和时序错乱,由此带来一种关乎罪责的因果关系上的错乱,以达到减轻和抹杀自我罪责的目的。
记忆越来越倾向于模糊和混沌,几乎想不起自己的罪和过犯,但却记得别人的罪和过犯。这是人们为清洗自己的良心,虚无化自己的罪责所常常乐于拥有的状态。有些人记忆流失,选择遗忘,是为了逃避一个真实的有罪的自己,而虚构一个更好的自己。
个人和群体都难免有一种选择性失忆的倾向。正是在努力无视和遗忘自己不堪过去的过程中,人的良心变得迟钝和麻木。罪不再能刺痛我们的良知。
为了逃避犯罪带来的良心责罚,我们拥有无尽的自欺能力。遗忘就是为了方便自欺。“过去的被抹掉,抹掉的又被遗忘,于是,谎言变成事实。”(奥威尔)
抹去或颠覆一些记忆,是为了方便有罪的个人或群体去营造一种良好而积极的自我形象,一种虚假的自我形象,以方便他们持守对自我的高举和尊荣。
然而,有一天,至高者会让所有善于遗忘的人都恢复对今生的一切记忆:事无巨细,巨细靡遗。清晰、真切而精准。即便我们真的忘记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事,那些犯过的错与罪,那些亏欠和伤害过的人,他也有能力向我们完整地回放过去的一切。让我们再次身临其境,不可逃遁,无可推诿。那时候我们灵魂的赤裸就无法遮掩和逃避了。
我们一切隐而未现的罪终必完全显露,在记忆的流失中沉睡的良知将完全苏醒过来。人不再能以片面的事实和自设的善恶标准来自证清白和无辜,而将要面对至高者绝对的善恶标准和他遍查全地的眼目。那时候,我们曾如坚岩一样刚硬的良心将在他公义和圣洁的威严面前恐惧和颤抖……
那时候,我们想要找一个石洞和土穴,来躲避至高者的惊吓和他威严的荣光,却不能够。
随之而来的良心责罚和羞耻之痛将像大洪水一样来吞没我们。我们天良的亏欠将向巨石一样地永远压在我们心上,伴随我们直到永远。罪所带来的羞耻之痛将伴随我们到永远。
无视和遗忘不可能涂抹罪恶,也不能帮助人逃避永恒的罪责。唯有羔羊的血可以。我们今生所努力去遗忘和遮盖的那些罪与过犯,将来会在至高者的审判台前完全显露,并最终成为我们在永恒中的羞耻烙印。如同该隐脸上的印记,成为他被审判和定罪的记号,独自去担当自己被他权能的荣光所离弃的刑罚。
然而,反过来说,我们今生一切的罪恶和过犯,只要全都向他毫不保留地承认,不遮不掩,连我们真实忘记的也求他光照显露,让我们想起来,并去向他承认,求他赦免。他就必会按照自己的应许赦免我们。我们今生的罪污在永恒中就被涂抹和遮盖了。
是的,我们确实有罪污,然而我们被他洗干净了,并会穿上白衣,永远成为雪白般的纯净。我们天良的亏欠被洒去了,良心的责罚也被永远免除了。洗净我们罪的,正是羔羊的宝血。
据说,马丁·路德有一次病得甚重,恍惚中见撒但拿着一本记录簿到他面前,将册展开,对他狂笑:“这里是你一生的罪状,你还梦想上天堂?”
起初他惊恐万状,不知所措。正在危急时,一丝光照在他心里,顿时信心百倍,士气大增:“撒但,你这本记录固然一字不漏,但有一件事你没有记录在上,就是羔羊的血能洗净我的众罪……”
对于不信人子、不要救主的人,他宝血的洗罪功效于他们无份。他们要如何面对仇敌这样的控告和至高者这样的审问:“这里是你一生的罪状,你还梦想上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