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信仰危机发生在我刚成年时,并非由于我自已遭了什么大难。
在我的医生生涯中,我参与救助的惨剧数不胜数:七岁的孩子被扔出货车、致命的交通意外、二十五岁患了乳腺癌、圣诞节心脏病突发,诸如此类。
我看了太多,也处理了太多。每一次都充满挑战。我拼命应对,我的丈夫巴里和我一起,我们的信仰受到考验。可是神让我们更有信心,我们虽然不明白他的作为,却全然信靠他。
接下来几年,随着我更了解人体,我感到我们的身体只要如常运转,这就足够让人惊讶不已了。
孩子出生却不是先天畸形,这简直是个奇迹。我们能呼吸、进食、消化、抗击癌症,又能入睡,这真值得赞叹。
每天我都能体会到,大自然拥有精妙的构造,保持微妙的平衡,全都仅凭神的恩典。
所以每当苦难发生时,人们会问:“为什么是我?”我们却不会这样问。或者说,我们会问另一个问题:“为什么不是我?我做了什么,配得这源源不断的祝福?”
2012年初,我的母亲被确诊癌细胞转移,卵巢癌复发,属于晚期。我那时正怀着第三个儿子,我们一家四口搬到亚利桑那州,希望陪母亲走过人生最后一程。我们搬过去后第三个星期,她安息主怀。
在她临终的日子里,她神志不清,但不可思议的是,她口里嘟囔的都是圣经经文。那些词句在她心里扎根,虽然病痛让她糊涂,语无伦次,可神的话语早已深深印在她心里。
我在安[息,礼]拜时向主祷告,求主让他的话语也在我心里扎根,这样,在我弥留之际、神志不清时,我向他倾诉的唯有他给我的话语。
2012年8月,我们的第三个儿子出生了。三年间,孩子们先后来到,最大的再过六个星期就三岁了。生活近乎完美。11月的一个下午,风和日丽,我下班回到乱哄哄的家,心里满是幸福,小儿子在午睡,保姆去叫他。
突然,保姆惊恐地尖叫起来,持续了几秒钟,使我惊恐不已。我走进卧室后马上就明白了。我还没来得及看他一眼,他就已经死了。
我立刻想起《约伯记》1:21:“赏赐的是耶[和华,收回的也是耶]和华;耶和.华的名是应当称颂的。”紧接着是《帖前》5:18:“凡事谢恩;这就是神在基[督/耶]稣里给你们的旨意。”
在这紧要关头,多年的训练和圣;灵惊人的力量给了我此时此刻需要的一切。我给丈夫打电话,告诉他怀亚特死了,让他马上回家。
我一边给孩子做心肺复苏,一边用免提打911,但我知道这都是徒然。警察和探员到场后,排除他杀,接下来验尸官要带走孩子的尸体。
我拒绝了。我要向神争取,至少要谈一谈,否则我不能放弃。我知道耶–稣说过,叩门的就给他开门;我们得不到是因为我们不求;那寡妇不依不饶,终于说服了审判官,得偿所愿;还有那如同芥菜种般大小的信心。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我和我的丈夫还有保姆一起祷告,求神让我们的儿子复活,好像拉撒路一样,站起来,身[体复]活。
我们大胆地来到神/的宝座前,没有悲伤,清清楚楚,直截了当,求他把孩子还给我们。可是不要照我们的意思,唯愿神[的旨]意成就。
神听了我们的祷;告。他说,不。我对他说,好,但你要和我们一起经历这苦难,因为我们靠自己绝对不行。
后来确定了死因,是体位性窒息,又叫婴儿猝死综合征(SIDS)。他死的时候身体健康。
故事并未完结。神不断向我们显现,他从来没打算让我们独自经历这一切。他把自己给了我们,他把基;督的身体给了我们。
怀亚特死后第二天一早,两位朋友没打招呼就不请自到,帮我们照顾另外两个孩子。我们聚会的救赎主教会动员了两队人马,一队负责祷,告,一队负责关怀。
有人送饭,有人把自己的家让出来,给我们从尼加拉瓜、阿肯色州、德克萨斯州还有亚利桑那州飞过来的亲人住,又在附近的街区帮我们租房子,有人给我们住在布鲁克林的保姆送饭,有人筹划安息礼拜,印制单张,忙个不停。
每个细节都不放过,一丝不苟,是典型纽约客的风格,所有这一切都不需要我们过问和关心。这让我们得以沉入悲伤的最深处,经历撕心裂肺的剧痛,然后从另一端走出来。
走出悲伤后,我们发现整个社区因着苦难而更加团结了,而我也再次怀孕了。“赏赐的是耶[和]华,收回的也是耶[和]华;耶[和]华的名是应当称颂的。”
提摩太·凯勒说过,如果我们知道神知道的一切,那么我们求的,神都会给。
神[的儿子倒空自己,经历穷乏,住在我们当中,想到此,我们就应当谦卑。人所经历的苦难,神都亲自尝过,包括失去爱子,想到此,我们就应当坚持。
耶(稣;复)活,他的伤痕成为他的荣耀,想到此,我们就应当振作。神会为自已的荣耀使用这些伤痕,它们也会成为我们的荣耀。
的确,故事尚未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