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 5 11 月,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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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说《灵城》第11章:合

数月后,余雯找到李遇的电话。

“我想约你见个面。”余雯在电话里说。

“你是?”李遇说。

“我是余雯,林晨你认识吧?”

“哦!”李遇反应了一下,然后说:“认识,在哪见面?”

“就在你的咖啡馆吧!”

李遇不知道余雯是如何找到他的电话的,更不知道她如何知道自己有家咖啡馆的。

“你是林晨什么人?”在李遇的咖啡馆里,余雯问。

“朋友,很好的朋友。”李遇在想,要不要把上面的事情告诉余雯。“说了,她也不信啊,算了。”

“我对不起林晨。”

“没有啊,他希望看到你这样,他希望你重新开始。”

余雯觉得眼前的这个陌生男人,有一丝丝的熟悉感,他怎么会如此了解林晨的心思,敢如此断定。以前为什么从来没见过林晨的这个好朋友?她心里有些疑问。“我爱他,但是我……”说着,余雯哭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我谢谢你。”

李遇抽过旁边的纸巾,“你好好过日子吧,这样林晨就开心了。不用谢什么。”

余雯擦好眼泪,说:“那两万块钱也是你转的吧?我查了转账记录。”

“就当是我替林晨给的,他说他对不起你。”

“什么,他说?”余雯很不理解李遇说的他说是什么意思。

李遇发现说漏了嘴,连忙说:“哦,他现在这样躺着,如果他醒了,他肯定会觉得对不起你。”

“那钱我还是还给你。”说着,余雯拿出了一个袋子。

“别别,就当是我的份子钱,你看啊,我和林晨是好朋友,你是他……”李遇停顿了一下,又说:“你原来是他老婆,间接的我们也算好朋友了吧,好朋友结婚,给份子钱,应该的吧?”

“那好的,这个钱算你给我的,我现在给你,你帮我给林晨爸妈。”余雯又说。

“不用,你不用担心他们,有我在,他们不会缺钱花。”

“很高兴林晨有你这样的朋友。为什么他之前从来就没有介绍过你给我认识呢?”

“那这你得去问林晨。”李遇眼角上扬,表现出一点不自在。

此时,李遇的妹妹小岚过来了,贴着哥哥的耳朵说:“哥,待会有个事情和你聊。”

“哦!好。”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林晨……的……前妻,余雯。”

余雯马上站起来,李遇又对余雯说:“这是我妹妹,开设计公司的,如果家里要装修什么的,可以找她。”

“你们兄妹俩真好,你们聊。我也该走了”余雯说后,拿起包,告别了李遇和小岚。

“什么事啊?”李遇问。

“嫂子出事了,哦,不,是莹莹姐出事了。”

李遇马上紧张起来,端着咖啡杯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说:“什么事啊?”

“她得了癌症,子宫和卵巢都切除了,现在那男的也跑了。”

“怎么会这样?她现在在哪?”

“听说已经出院了,在她自己租的一个房子里,回头我问小东,是小东告诉我的。”

在一栋出租屋门前,李遇拿着一些水果和补品,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这个时候莹莹的母亲出现在李遇的身后,“是,李遇啊。”

李遇转身,“阿姨,您来上海啦?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进去说吧。”莹莹的母亲一边开门,一边对里面的莹莹喊:“有人来看你了。”

“东西放下吧,别站着了。”

“哦,哦,我放这边行吗?”房子比较小,李遇找出一片空地,把东西放下。但眼睛望着卧室的门。

“行。”

李遇已经好几年没有看见莹莹了,作为灵的时候,他看过,但带着一种莫名的距离感,现在要真人见真人了,他心里抖动的厉害。

“你身体看起不错啊,比前几年我见你还要结实啦。”莹莹的母亲说。

“是啊,锻炼,现在没事就锻炼。跑跑步什么的。身体看着还行。”李遇说着话,但心思还在卧室的方向。

“唉,你好了,莹莹……你们两个还是没有缘分啊,你是个好孩子。”

“别,我对不起莹莹,我不应该贪玩,我出事了,莹莹也很难过。”这是林晨的话风,李遇借用了。

“现在没什么了,等莹莹好一点了,她要跟我回宁波了。她现在情绪不太好。”说着,莹莹的母亲叹了口气。

“怎么了?”李遇明知故问。

莹莹的母亲没有说话,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此时卧室的门开了,莹莹的伤口还没有完全好,只能一瘸一拐地走出来。母亲马上去搀扶,莹莹的目光落在李遇的背上,然后是脸上。

“我就坐这,妈,医生说不能坐沙发。”

当看见莹莹的脸时,李遇心里的那些怨恨都没有了。这是那个在医院里照顾了他三年的女人,只是没有等到他醒来。

四目相对,却只有微微一笑。

“你们俩聊,我去切一点水果。”

“阿姨,我带了榴莲,莹莹喜欢吃的。”

“哦,好,她现在好像不一定能吃榴莲。”

“你还好吧?”沉默后,两人同时开口。

“我还行”“你都看见了”两人又同时开口。

“你如果愿意,你还回来当咖啡馆的老板娘。”李遇说出这句话时,他在脑海里回想了过去跟着晨光,还有自己在灵里看到的一切。

莹莹的母亲在厨房切水果,听到这句话,眼泪不自觉地滴落了下来,心里想“这小子,还算不错。”

“我,对……”

“你别说那三个字,我受不了。”李遇打断了莹莹说话。

“经过这几年的昏迷,我想通了很多事情,一开始我有点接受不了你的离开,后来我想明白了,不是你的错。如果要说错,那天我不应该和东子他们出去玩。”李遇说。

“我现在不是以前的我了,我……”

李遇知道莹莹说的是她失去了子宫和卵巢的事情,“我现在也不是以前的我了。”

“水果好了”莹莹的母亲从厨房出来,将水果放下。“你们接着聊,我去房间里晾一下衣服,衣服还在阳台的洗衣机里呢。”

“阿姨,这个给您。”李遇拿出了一个袋子。

“这是?”

“我爸给莹莹的,您收着,给她多买点好吃的。”

“这么多啊。”莹莹的母亲打开袋子,里面是厚厚一沓钱。然后眼神看着莹莹,意思是问她的意思。

“不多不多,也就他老一幅画的钱。我爸说,等莹莹好一点了,他再来看她。”其实这个钱是李遇的,并不是他爸爸的。

“妈,钱还给他。”

“哦!”莹莹的母亲将钱放在李遇前面的桌子上,然后走进房间去了。

“你今天说这么多,我已经很感动了。你回去吧。”莹莹说。

“没办法回头了吗?”

“有些事情没有办法回到从前了,至少我现在面对不了你。更不可能像从前一样了。”

李遇走了,钱放在桌子上,他没有拿。

“唉,这个孩子还是不错的。”莹莹的母亲一直在房间里听着,此时才走出来。

两个月后,莹莹和母亲离开了上海,回到了宁波老家。

五个月后,李遇在宁波开了一家咖啡馆,就在莹莹家附近。和上海的那家,一模一样。

此时的莹莹已经完全康复,行动自如。她来到咖啡馆,看着那个熟悉的面孔。她也看到了这个男人的心意。

“过去的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你想要重新认识一下吗?”

“我生不了孩子。”

“我没说一定要孩子啊。”

有时候行动胜过千言万语,李遇的行动,再次赢得了他和莹莹的重归旧好。林晨知道这一切之后,很替他高兴,因为他自己的破镜永远无法重圆了。

余雯也开始过上了新生活,并且怀上了宝宝。只是在家里的花瓶里,她经常插着一朵紫色的马蹄莲。在丈夫的提议下,她们一家三口,也会定期去看看医院的林晨。

“我现在就像变形记里的甲壳虫,拖累着我的爸妈,如果能让我死了也好。”林晨对晨光说。

“生,死,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晨光说。

“你今天还是去贫民窟吗?”林晨问。

“嗯!”

“唉,印度孟买,人间炼狱。”

“哪里都一样,没有爱和公义的地方,都是炼狱。”

“世界怎么会这样?”

“那还不是因为人——变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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