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 22 12 月,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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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二十年

今天是我和“郭襄”姊妹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二十年前的今天是复活节。 

由此可见当时的我们多不归正。居然主日结婚。连这都不知道,所以我俩婚前也没有婚姻辅导好像就不用大惊小怪了。 

而且毕竟,从我俩正式约会到决定结婚只有三天。也没给JH留辅导的时间。 

那年我24,刚受洗两年,工作一年。她是在复习考研时被传FY,来到我们JH,很快信了。 

那时的我性格封闭,沉默寡言。 

其实现在骨子里也差不多。 

但和她在一起就莫名的话多。暴雪天的夜晚都能边聊边走,从人民广场到东岭南街。 

因为她实在是太好看了。

后来我给人做婚姻辅导,每次强调“不要看外貌要看信仰看品格”时,大家都很自然地反问:“那郭襄姐怎么那么好看?”我就尴尬地无言以对。因为起初我的确是只关注她的外在。 

就像那时的她觉得我对她的信仰问题(以及任何问题)回答得头头是道,所以我一定很虔诚很渊博一样。 

多少有些误会。

元宵节第一次约会,三天后订婚。三个月后举行了婚礼。  

这种闪婚,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矛盾大概在婚后第二天就开始了。铁磨铁磨出刃来。我俩磨得血肉模糊,生不如死。 

所以我俩最早明白的一个有关婚姻的道理就是:就维系婚姻而言,美貌和才华毫无功用。 

那时我俩以为靠着信仰,这些都能胜过去。 

话当然没有错。但那慢慢铺开的残忍是我们始料未及的。地狱的痛苦化为缓释胶囊,在每一周,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不动声色地蚕食我们的心。 

刚结婚时经济拮据。租的房子35平米。离JH远,但我俩风雨无阻地去。那个小房子供暖很好,那时我和大郭MS常一起坦诚相对(字面意思)在家吃火锅。

后来我俩在姐姐帮助下在卓展六楼开了个档口,卖山西面。她每天早起去市场采买,我负责下班回来吃一大碗最爱的刀削面。常常这就是当天唯一的一单。 

惨淡的经营就要有起色的时候,萨斯来了。正好她也怀孕。于是关张。 

怀孕期间,我俩的相爱相杀也没有丝毫减少。这都给后来的事埋下了不祥的伏笔。

04年4月18号嘉禾出生。两年半后他确诊神经母细胞瘤。诊断出来时我刚通过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的研究生复试。书自然是无心读了。我俩经由SD奇妙的带领,去了新加坡给孩子看病。 

那几年的事就不回忆了。我曾在新浪博客记录了全过程。嘉禾去世后我将所有文章设为了自己可见。这几年登录的密码也忘了。 

09年5月,嘉禾在回天家前十几天接受了洗礼。那时的我还不接受婴儿洗,但他是主动表达的受洗愿望,并有清楚的确信。 

他是在她怀里去世的。痛苦而安详。之前的几天我彻夜祷告。仿佛将一生的祷告力量都透支净尽。 

嘉禾是来挽救我们的。所以他走后,我俩婚姻的基础好像就要破裂了。 

但我们不知道的是,那基础下边还另有磐石。 

之后我俩去青岛散心。一个月后回来,她又跟一个团队去了云南短宣。 

后来的半年发生了什么,我记不太起来了。只能模糊想起一片空空茫茫。细密又锋利的漫天冻雨,忽然化作刺向心头的剑。滚烫而有毒的闪回。随时随地的决堤。无声无息的啜泣。 

之后的一两年,JH开始狂飙突进(对当时的我而言)地归正。我接受不了。

时间来到了2012年。那一年事后来看并非世界末日,但对我来说却不折不扣的是。因为信仰和婚姻都走到了末日。虽然还去敬拜,去服侍,去传FY给别人,但恍恍惚惚的我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心如死灰。 

可是死去的心是怎么复活的呢?我不知道。想来想去,只可能是恩典吧。而且刚出生的雯雯那么可爱。我毕竟还是个父亲。 

第二年,三件事改变了我。3月,去HK参加了提摩太·凯勒MS的一次聚会,如梦方醒;7月,去成都三周,认识胖牧,偏见消解;10月,读到凯波尔的《加尔文主义讲座》,醍醐灌顶。 

我的信仰更新了。也开始接受归正。只剩婴儿洗、限定救赎等几个点暂时不理解。 

至于我俩的婚姻,只能说莫名其妙地居然渐渐开始正常化。我开始从预定的角度看待已经发生的一切。

13年和15年,霖和旻又相继出生。三个孩子给了我俩太多安慰。信仰的一同归正更是挽救了我们。 

14年成都教育论坛后,我开始确认自己的古典教育异象和负担。于是我俩邀请几位弟兄姊妹,一起开了个主内幼儿园,想要践行。但很快众叛亲离,办不下去了。我还被迫在讲台上向大家公开道歉。那时只有霍老师一直支持我们。 

这件事给我最大的教训是:JH不归正,教育不可能归正。 

15年初我心灰意冷。正好有个机会可以去 Oxford 的 Wycliffe Hall 读个护教学学位。准备了半年,一切妥当。连最后一次去HK签约的机票都买好了。但最后还是没去。

一方面,JH虐我千百遍,我爱JH如初恋。实在撇不下。就像不能撇下怀孕的女人。更重要的另一方面,则是胖牧握着我的手告诉我:既然你的呼召是话语和MS,那就不急于读那个学位。JH更需要你。 

我听从了他的劝告。 

后来我觉得,15年底没有走,是我做过的最好决定之一。留下后的几年,我读了不少东西,思想上跟几个导师学。其中最重要的一位当然是胖牧。我常说自己是野生改革宗,具体来说就是在那几年野蛮生长的。 

16年,我翻译了一些古典教育文章与课程,还主动去学堂教。孩子们的反馈还好。他们的家长和JH领袖也渐渐认可了我的异象。后来,学堂决定从ACE系统改为古典教育。

17年10月,我决定全职。值得一提的是,全职之后我家的经济情况才有所缓解。因为敬奉虽然不多,但已经比我上班所得要多。从05年到17年,我带职服侍,却把几乎全部精力放在了JH,所以在我的单位基本没怎么上课,没什么课时费。职称也只评了个讲师。我记得很清楚,那些年每月的固定收入就是4060元,房子按揭2000,奉献500,剩下的就是生活费。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但我妻子在这方面从无半个字的怨言。二十年来我俩从来没有为钱吵过架。我俩共用一个淘宝账号,所有银行卡密码都共享。 

但全职之后的半年,我俩的婚姻关系又进入低谷。当然原因和经济毫无关系。我记得有将近半年没说话。实际上导火索本身无关痛痒。更重要的原因是我俩都对回应圣职呼召所必然招致的巨大属灵攻击准备不足。那时她提醒过我我们应该先装备。但因着各种原因也无法实现。 

好在恩典委实奇妙。又挺过来了。 

18年9月9号,我被按立MS。3个月后,12.9发生。 

对我俩而言,从此世界不再一样,回不去了。或许更多人是在疫情三年时开始有这种感觉。 

世界不再一样之后,我俩的心却越来越一样了。 

其实二十年来,如果说婚姻是身心灵的全面连合,那我俩灵里一直都很合一,身的合一也并不逊色。不合的一直是“心”的层面。但那个巨大的空洞,悄然之间渐渐被填补、遮盖。爱在其中蔓延。 

因为之前我在胖牧发起的LS上签过名,所以12.9之后我就做好了承受代价的准备。然后怀着争分夺秒的心情,抢救式地把讲过的一些古典教育课程推到了网上,想的是即便以后我不能发声,也可以多少留下点儿东西。 

当然截止目前我还没被怎么样。 

疫情三年是JH和我俩快速成长的三年。一度我以为就会这么理所当然地平安顺遂下去。 

直到去年8月的风波。但远比此事更可怕的是之后的几个月。 

那几个月,她以极大的爱与怜悯陪伴我、帮助我度过了最凶险的试炼 

现在我终于又一次大致恢复正常了。 

如今我俩无话不谈,配合默契。每晚一同散步,就像初恋时那样。我的妻子也好像我的助理,帮我处理我不擅长的社交等事情。我和我的妻子成了最好的情侣、朋友、同工。

当年结婚时,窘迫的我欠她一个蜜月。二十年后,我要补偿给她——不过事务实在太多,只能先补一周。 

至于这篇文字,就算是我们的婚姻见证吧。希望对大家有点儿帮助。 

最后附上几张照片。 

结婚二十年

(婚纱照。实际上是09年补拍的。刚结婚时没钱拍。) 


结婚二十年 


结婚二十年

20年感恩 


结婚二十年

(考了四年,终于过了……) 


结婚二十年

好像是前年521 


结婚二十年

  

结婚二十年

(大前年,拍于病房。我手术安肠,她守素安常。 


结婚二十年

(最近随手抓拍,我觉得颇能抓住些许她平时的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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