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 24 12 月,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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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 郭暮云

他不叫张麻子。他叫张牧之。他跟过松坡将军。

他的理想尚在。

理想有两种,一种是希望什么出现,另一种是希望什么不再出现。

李克忠会晒笑说这两者并无不同。希望善出现,就等于希望恶不再出现。

这话有理。

但蔡锷还是起义了。1915年,圣诞节。

袁世凯对我并不重要。但没有皇帝对我很重要。


起义这两个字委实意味深长。什么是义呢?

张牧之说:“就是公平,公平,和XX的公平!”

对此,众人习惯性疲软的膝蠢蠢欲跪,喊惯了口号的嘴又要山呼万岁。

没有麻子的张麻子鸣枪示警:“不准跪!”

人不再需要崇拜人,这对他很重要。

可是义不会白白到来。公平的取得要付出代价。


所以一腹腔热血的小六子死了。有人说这荒诞了。

别人如此说犹可理解,而正在光怪陆离的时代生活的我们,理应不觉得任何事涉嫌荒诞才对。

不信请用谷歌搜一下“开胸验肺”之类。

神马?谷歌?为何不用百度?

因为,我的搜索不被摆渡,这很重要。正如没有谷歌对某些人很重要。


其实小六子的桥段极似《飞狐外传》里农妇在城隍庙剖开儿子肚腹以证清白的情节。

就和小六子没有吃第二碗凉粉一样,那个孩子没有偷吃凤南天老爷家的鹅。

鹅,鹅城的鹅。

鹅城没有凤南天,但这个名字若给黄四郎来用也并无不妥。

反正他和凤南天一样富可敌国,今日的白手套们远不可与他同日而语。

毕竟,他的买卖来钱更快:往美国贩华工,往中国贩烟土。简单粗暴,不像现在的大企业利益链那样复杂。

但就生产分配方式而言,他们早已交相辉映,惺惺相惜。

那就是:官商勾结。

区别只是三七,还是二八。其中官那方面,有时候是三,有时候,是二。

所以很二的他们也叫苦连天,说我们才是弱势群体,你看我们跪着挣这点儿钱容易吗。

可怜了之前那五十一个王八蛋,收税收到了2010年。

如同今日蜗居的人们,还按揭要还到死。如果能向首富们付得起首付的话。


所以马——不是詹姆斯——邦德平静地说,我要站着把钱赚了。

然后把钱分给穷人。

劫富济贫,是古往今来一切起义的核心价值观之一,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普世价值观。

不过这个马邦德是冒牌的。

其实就连詹姆斯邦德也是tan90°一般,不存在的。所以张麻子他们不以001-007编号,那样的中国版七武士太假了。他们很中国风地叫做几筒几筒。

真正存在的是黄四郎,以及被他包养、勾结过的五十一个三和二。

还有那一大群只会跟在后边喊,却又百无一用的鹅。


于是张牧之发现这群人民不能牧之,而只能募之。

人民习惯了逆来顺受,委曲求全。

因为在没有信仰的国度,活着的意义并不在它本身之外。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既得利益集团对此颔首微笑。

但那也可以读成: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至少九筒和他的兄弟们就这么读。

于是喊口号,敲大鼓,扭秧歌,许诺言。发钱,发枪。

悲哀的是,这跟坐江山的在当年打江山时所用的套路,是一样一样的。

然而在这里,目的正义的重要性高过了程序正义。

所以那个黄四郎的影子武士不得不死。

这就是张牧之把枪递给黄四郎时所说的:无论如何,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不明白什么是义,再怎么起义也不会有义。

所以张牧之看着坐火车去浦东的弟兄们一脸茫然。毕竟,他们的背影像极了当年闯荡鹅城的少年黄四郎。而黄四郎也是支持过辛亥革命的。

生命若只是这样的循环,那还有什么意义?目的正义真的可以取代程序正义吗?

哦,这个问题本身是否就正在将人引入迷途?我们究竟应该直面什么去勇敢地说:

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在那个马拉列车的年代,义这个字还写作“義”,上边是羊,下边是我。

可是他们不明白。就连那个在小六子葬礼上敲着木鱼儿念圣经的神甫怕是也不明白。

因为他已经证明了,他既不明白木鱼,也不明白圣经。

因为对羊而言,没有罪很重要。

所以羊不得不死。羊为我死,是为義。

替罪羊不是替身。因为祂是主动的。

在这里,“系统完全”的重要性,高过了“系统一致”的重要性。

就是说,以爱为基础的公义才是完全的。

虽然这很不自洽,但这很重要。

可是事情不会一蹴而就。这个理念需要去播种,真理的子弹需要有人扣动扳机。

而且还得让子弹飞一会儿。

这,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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