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23 12 月,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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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夜巡》看行会的规则

尽管“同行是冤家”,但也必须承认如果同行只有竞争,而没有互助,那么这种竞争最后势必会变成恶性的竞争,其结果对谁都不好。一个面包师是无法抵御任何一次原材料的涨价,所以才有了“行会”。可见,同行只要有共同的敌人,那么他们之间不但暂时不会竞争,而且还必须互助。
今天,很多一条街上几乎都是同一个行业,这样做的理由就是大家在一起抵御外敌的时候方便。不过,大家都可能忘记了自己行业的初衷。行会不仅抵御外敌,而且也要帮助大家避免内耗。电影《叶问》是为了凸显主角正人君子高大的形象,叶问可能真的不知道加入行会能享受的权利,而他只是简单地理解加入行会只有义务。
退一步讲,黑社会收取保护费,业主也享受一定的权利。或许有人说,黑社会根本没有保护他们,但黑社会收完保护费至少不再欺负他们。换句话是“你花钱买到的服务原本就是不再受到我的欺负,而我做到了。”叶问拂袖而去实在是一种不理智的行为,如果缺乏电影的背景,我们的判断就会陷于主观的感受之上。
今天很多政府解决的事情,历史上大多数都由行会解决。荷兰作为第一个资产阶级革命的国家,当时国家很多行政几乎完全由各种行会负责和解决。
中国人不大愿意在自己的家中挂人物肖像画,即便挂也只挂自己的结婚照,但西方人则非常喜欢在自己的屋子挂自己的肖像画。但一般普通人都挂不起,请画家作肖像画大多数都是君主和贵族。好在像荷兰这样的国家,平民也渐渐有了钱财,于是他们合伙花钱请人为他们画肖像,伦勃朗最出名的《夜巡》就是这种类型的代表。
不过,伦勃朗违反了行业规定,《夜巡》是自卫队成员合资请他画的,当然这里的自卫队也有自己的行会。伦勃朗本来可以获得自己行会的帮助,但他为了艺术没有把客户的需求放在第一位,将自卫队成员画成远近大小不一,这也能理解大家都出一样的钱,但为什么不让我站C位,谁也不愿意当绿叶。当时,伦勃朗因为《夜巡》遭到很多奚落,别说画款,名声也坏掉了,谁还愿意花钱雇他呢?
同年,他的妻子还病逝,真是祸不单行。幸运的是他妻子给他留了一大笔遗产,不幸的是当他清算遗产的时候傻了眼,其复杂程度直到他去世也没有领到妻子的遗产。
今天我们既知道自由有利于经济的发展,但也不能完全自由,否则就会发生经济危机。这也是为什么至今还有那么多贸易壁垒和地方保护,行会的本质亦如此。既不欺负本地交费的业主,又要禁止外来人进入本地市场,叶问的行为很明显触及了行会的本质。如果同意叶问私自开设武馆,那就意味着取消今天所谓正常的贸易壁垒和地方保护是正确之举。
克鲁泡特金在《互助论》中写道:“中世纪意大利的画家就有自己的行会,这些行会后来就变成了艺术学院。”这也意味着行会从一开始就具有某种规范性的东西,即便艺术家的伦勃朗也不例外。我们当然同情伦勃朗的遭遇,正如我们会同情叶问,但我们不会觉得破坏,至少不能遵守行规是一件合理的事情,除非行会违背了自己的初衷和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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