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在公众号发了一篇关于翻译的文章,发出后得到很多朋友的帮助。特表感谢,翻译的文章链接如下:
他行在信靠的力量中
走过主所行的道
用父爱关怀家中每一个成员
将他们紧紧联在一起
不负良心,负担甚轻
心灵也免于忧愁
无论是谁
也不管何处
都能服侍人
而不是 被人服侍
这封信的英文是:
he went in the strength of dependence,
to tread where the Master trod,
To father and knit together the family of God;
And a heart set free from care,
To minister to every one always and everywhere.
公众号文章发出后,很快,杭州的斯嘉姊妹发来信息:
斯嘉的翻译把原诗两句话调了个个,显然更符合中文表达的习惯。更好。多谢。
很快,橡树的游冠辉老师发来消息说,他在网上查到了这首诗,并发给我图片:
他告诉我这首诗其中的一句“to father and knit together the family of God”,中的”father”应为“gather”,全文是:To gather and knit together The family of God.并说:“gather the family of God”是常用标配。gather 是”聚集、召集“的意思。
我在上篇文章中已说,这一句正是我翻译这首诗歌时重点关注的地方。”family”一词我原本想,盖士利的朋友给他抄写这首诗,是盼望他作为教会主教,要像父亲一样善待羊群。我问冠辉有没有这个用法,他说有,但很少。如果“father”真是”gather“的误写,那这句诗就完全没有”父爱“的意思。
翻译时遇到的每一首诗,书中提到的每一个人,我都会尽力在网络上,或参考资料上找到诗的作者,或人物的简历。这首诗我还没有来得及做,冠辉就查到了这些资料,真是感谢。但他也不敢保证这首诗来自作家本人的诗集。到底是《盖士利传》中印错了,还是冠辉找到的文本出错了?如果的确是《盖士利传》印错了,那么,是盖士利的朋友写给盖士利时抄写错误?还是盖士利在旅途之中,给太太写信时抄写错误?或者,是信到了本书作者手里,作者抄写错误,或是在印刷厂排版时,排字工排字错误?这都是我以后要查找的问题。
我要找到这首诗的作者,看看他/她的原文;或许还有可能在英国保存盖士利的资料馆里,找到朋友写给盖士利字条的原件或盖士利书信的原件(我不是空说,真有这种可能。因为英国没有爆发可怕的破四旧和文革,盖士利团队的文献一定躺在英国家乡某一资料馆里,属于珍贵的文物。如果有人去看是必须戴手套的)。这很重要,因为即使这首诗歌中不是”father“,但如果盖士利看到的是”father and knit together the family of God“,如果”father”这个词给他特别的感动,那又如何呢?
这就是翻译最耗时间和最有意思的事,类似于侦探、探险,非常有吸引力。但因为极耗时间,因此为了翻译费而翻译的人是肯定不会干的。
to minister to every one
always and everywhere
我翻译成:
无论是谁
也不管何处
都能服侍人
而不是 被人服侍
冠辉认为我的译文与原文有出入,并给出他的翻译:
服侍每一个人,无论何时何处
说实话,翻译这句时,我比较忽视这句:always and everywhere,认为有点啰嗦,没有必要。精力专注在这句的前半段:to minister to every one.我翻译成“都能服侍人,而不是 被人服侍”是因为我最近看到狄弟兄翻译的《史德文传》初稿。史德文是长期在四川巴塘宣教的美国传教士,最后埋骨巴塘。他墓碑上几个字:“非为役人,乃役于人”让我特别感动。这句话出自《圣经·马可福音》10章45节:“因为人子来,并不是要受人的服侍,乃是要服侍人。”to minister 是牧羊的意思。牧养的原则不是中国式的管控,指挥,让别人服务自己,而是“非为役人,乃役于人”。这句话是更古老的翻译,非常棒。这句话到底怎么翻译,还会继续商榷。
后来我又接到成都王鸥姊妹的语音,她认为我对“father”的翻译非常好。但”他的良心甚少重负“一句似乎和原文不符,建议我改成:
……
将他们紧紧联在一起
心灵也免于忧愁
担子甚轻,轭也容易
……
王姊妹说,“担子甚轻,轭也容易”出自马太福音11章29-30节:“我心里柔和谦卑,你们当负我的轭,学我的样式,这样,你们心里就必得享安息。因为我的轭是容易的,我的担子是轻省的。”这样翻译有自 the Bible 而来的意思,而且虽然中国人爱说“不负良心”,但这首诗英文没有这样的意思。原文“heart set free from care”是”不要忧虑“的意思。
还有朋友建议我,第一句:he went in the strength of dependence 的译文:”行在信靠的力量中“一句也可以改改。非常遗憾的是,我翻看微信,没有找到他的回复,不记得他具体改成什么啦。如果您看到这篇文章,请您再联系我。多谢。
我曾和心和基金会理事长伍松先生说过:中国是一个特别尊重经典的国度,也是一个文本特别容易成为经典,被人膜拜的国度。《论语》、《老子》成为经典,我能够理解,但鸠摩罗什翻译的《心经》、《金刚经》也成了不能超越的经典,实在让人费解。因为以我翻译的经验,没有一个译本能够把作者的原文百分之百地表达出来。我的翻译水平肯定不如鸠摩罗什,但说他把印度文的《心经》、《金刚经》翻译的十全十美我是不相信的。我上篇文章发出之后,有朋友留言,说《和合本》之所以成为经典,不是因为时代原因,而是因为确实翻译的好。我说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我不同意你的观点。原因就是我在这两篇文章中提到的。
当然,这两篇文章仅仅是我个人的观点。文中提到的诗歌的翻译还须继续进行。不求最好,但求更好!!!
阿信,2023年8月14日 于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