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在挪亚怀里了,他看起来很着急,在给白鸽包扎着伤处。
挪亚如今已经没有先前吸引白鸽的松木香气了,早已被各种野兽的味道盖住了。
挪亚把白鸽轻轻放下,想看看白鸽是否能自己站起来。可怜的鸟儿挣扎着起身,发现自己还可以站起来,只是左边的翅膀无法受自己的控制。
它想要展翅,却只能张开右边的翅膀,这一举动牵动了左边翅膀的伤处,白鸽感到阵阵剧痛。
“它的翅膀好像受伤了。”雅弗蹲在挪亚身边观察着这只可怜的鸽子,“还可以站起来,应该只有这一处而已。”
雅弗毕竟是有玛土撒拉真传的人,处理起动物生病受伤这些事来,比其他人都更清楚一些。
挪亚知道自己的儿子不在家的那段日子学到了不少东西,便站起来拍拍雅弗的肩,有些匆匆地去找闪了,似乎在解决什么紧急的事情。
白鸽并没有注意挪亚,因为它感受到一种,来自森林的那种熟悉的感觉从雅弗身上发出。
这已经不单纯是嗅觉上的感知了,那种来自森林的亲切感甚至从他发出的每个声音,每个动作都能体现出来。
鸽子不再那般紧张了,即使伤处还在隐隐作痛,但是在雅弗身边,没什么让白鸽感到害怕。
害怕,对啊,刚刚我还在为什么事情战栗不安来着。
白鸽忽然想起不久前的对话,于是它抬头张望,想看看乌鸦是否还在梁上站着。
可是它没有看到那道黑影,梁上空无一物,唯独两端犯懒的其他鸟儿而已,一端是两只鹦鹉,一端是两只孔雀。
乌鸦怎么不见了?
白鸽原以为那只大嗓门的乌鸦是个打心底的热心肠,遇到这种状况,八成会在半空“啊!啊!啊!”地来回。
可是如今船舱里却显得这般安静,虽然不乏其余动物们低声地嘈杂,不过这比起乌鸦的聊天来说,都算不得什么噪音。
这样也好,刚刚乌鸦讲的那些事情确实吓人,没想到它身体虽然和我差不多,但习性却像下层圈里关起来的鬣狗一般。
白鸽这样想着,顺便为自己如今的境遇松了口气:看来这次受伤也算走运,不然我在梁上也一定会不自觉地离它远些。到时候也不知乌鸦会做出什么反应,要是一生气把我给……应该不会吧……
雅弗已经把白鸽的伤处包扎好了,虽然大船里也没什么新鲜的草药,不过翅膀上的伤似乎不重,按雅弗说的,它只需休息十几天就可以完全好了。
鸟儿安心了,这便是雅弗的神奇之处,大船上不少动物都曾因为他在旁边而觉得安心。
白鸽如今只能在挪亚居住的这一层活动了,自己的家,房梁上,都需要飞着才能过去。
虽然也可以让某个人带着它爬梯子上去,但是这样不太方便白鸽进食。
阳光渐渐变得微弱起来,看来是月光要代替阳光来照亮这艘大船了,即使照进来的只有微微一束。
挪亚一家八口又坐成了一圈,吃着依旧如常的面包,含依旧如常地照顾着妻子;雅弗依旧如常地安静,白鸽也在一旁吃着粟谷,听着挪亚和闪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
“照现在这个情况,您看我们多久能出去呢?”闪似乎也开始着急了,在此之前他可是从未流露过下船的冲动。
挪亚似乎也没有反对的样子,只是平常地回答道:“今天天窗已经被全部打开了,看来上帝说的果然没错,时间到了我们就可以下船了。”
“不过我今天出了天窗看了看,我们现在应该是在一座高山上,神奇的是我们居然不觉得那么冷,这一定也是上帝给我们预备的!不过水还没有完全退下去,可能在过个几天就差不多了。”闪说到这儿不禁笑了起来。
“是啊,我们就快出去了……”挪亚沉吟道。
白鸽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原来今天让自己摔落下来的那个震荡不是什么浪花飓风在撞击,而是大船搁浅了。
白鸽只觉得自己大意,一整天的时间只顾着自己伤处的疼痛和寻找乌鸦的踪影了,居然没注意到大船已经靠岸了。
只可惜它的翅膀受伤了,不然它一定要从天窗飞出去看看外面的景象……
“我们在这儿给它搭个小窝吧!”在一阵短暂的安静后,闪忽然转了话题,指着旁边的墙角道。
白鸽没有反应过来接下来的话题居然是自己,雅弗这时也搭话道:“可以的,这只鸽子晚上总不能连个干草堆都没有啊。”
含似乎没有听到,并没有表态,也是,他并不关心这些动物。
挪亚点点头:“这只鸽子我们确实要好好照顾,免得飞鸟里失了白鸽这一种类就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