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忆前岁于麓湖讲《唐诗中的巴山蜀水》,偶值一朋友从上海出差至成都,便问有无可能讲“唐诗中的上海”?我说这几无可能,因为彼时上海乃一小渎,非今之大都市,且有唐一代几无吟哦者。即令有可讲者,亦只有四川遂宁人德诚的《船子和尚拨棹歌》几十首,可以拿来敷说,亦无甚惊艳处。
平生到沪时日不多,但每次都留下极好的印象,尤其是早年的文庙与福州路旧书铺,实在是不错的淘书之地。更有意思的是,上海的朋友们,往来有仪,重规守矩,多有不同它地之处。此次沪上疫疠凶顽,遇着杠头之雄起,竟亦不肯轻易雌伏,致有目下掩耳到零之局。下面以习作一首来代替我对所有上海人特别是朋友们的问候,愿你们行过死荫幽谷,有机会行走在大光中。
华亭频鹤唳,云间动地哀。
横逆觇驯服,躺平乃祸胎。
无食日过午,心乱忒没谱。
抢菜稍迟钝,白眼对黄浦。
市集尽废退,群氓心已碎。
略无春申君,但余含泪辈。
沪渎与鄂渚,疫疠混吴楚。
举足安得出,沉疴亦禁阻。
平原无士龙,今日罩我侬。
江山一笼统,华夏小粉红。
代价筑祭坛,旧制成新冠。
毒王畏偶像,寰宇同嗟叹。
2022年4月15日夜雨中习作于成都,16日晨订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