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 22 12 月,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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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以为的往后余生,不过只是一两次照面

没有多少人听过我和Toni完整的爱情故事,但不少朋友都知道我和Toni确认我们要做男女朋友之后,我单枪匹马勇闯“漂亮国”向她父母“提亲”的壮举.

那是2018年的圣诞季,Toni在西安的寝室里祈祷我和她家人的见面。

纽约州下着厚厚的雪,我住在好朋友Ben的家里,坐在客厅窗前像个孩子一样等着Toni的姐姐和姐夫来接我去她爸妈家.

车大灯把簌簌而下的雪花照得发亮,一个和Toni差不多身高的女生走下车来。 虽然之前从没见过面,但一眼就能确认那是Toni的姐妹Bliss~

在Bliss之后下车的是她的丈夫Walker,一米九几的身高,让我必须的要仰视他(但后来聊天发现他不怎么打篮球…哎…浪费了…)

简单的参观了Ben妈妈的豪宅我就被Ben托付给了这对我之前从未见过面的夫妻.

我们以为的往后余生,不过只是一两次照面


我此时心里算是挺忐忑的,独在异乡,我的护照告诉我“在外面别惹事儿”,我的大脑告诉我“来~咱们尬聊起来~”


但很快Bliss和Walker消除了我们之间的尴尬,主动地问我很多关于来美国的见闻和经历。得知我做说唱音乐他们还让我在车里放我的歌给他们听。忘情之处还用他们当场跟我学的中文一起“唱hook”~

原本两个半小时的车程感觉很快就过去了。

我猜时间过得很快的原因有两个:一是我们一路上特别欢快,不像是在赶路回家,更像是在开一个三个人的派对;二是我到Toni爸妈家门口的时候才意识到我好像没有完全准备好见面跟他们说什么…

忘了提一嘴,Toni的爸爸的名字也叫David,David Wyatt~

在来美国之前Toni提醒过我她爸爸很喜欢“puns(谐音梗)”.

一进门,Toni的爸爸还是笑脸相迎:“So you are David. You’ve got a good name.(你就是Toni说的David,挺会选名字的)” (狡猾的老头,表面上夸我其实是夸自己~)

机智的我回应道:“Yeah, but I’m David Wan / one, you’re David too / two?(是呀,不过我是David 万/谐音number 1,你也是 David / number 2么?)”

这个谐音梗很高级,直接告诉Toni她爹我以后会是Toni生命中排第一的David,而他只能排第二… 我正在沾沾自喜的的时候我看到对面的老David脸渐渐阴下来…我知道自己玩得太高级把自己玩脱了…

还好这时Toni的妈妈冲出来缓解气氛,一把抱住我,给我一个大大的、我不配得的欢迎。Mama Jan是一位超级有爱的妈妈,前面的文章我提过她在教会里20多年义务教导有残障的孩子歌和舞蹈。(所以很自然地对我这位“社牛症患者”报以关怀~)

家里逐渐热闹起来,Toni的两个哥哥和孩子们也来了,抓住这个机会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动对他们妹妹的念头~

我用求助般的眼神望向Walker,试图问他:“Bro,你当时娶Bliss的时候也是这样“面试”的吗?”

我成了这个家庭的中心,一屋子的人同时想我抛来一堆问题。回答完“我家里有几口人”又立刻得回答“我最欢的中国菜是什么”…

我们以为的往后余生,不过只是一两次照面


一片混乱中Toni妈妈的一句话让所有人安静下来。


“It’s Mama Nita (Toni的外婆)”她举着手里的电话。接着她把电话交给我,并示意让我去楼上接这个电话。

我一边上楼一边望着Walker —— 唯一一个经历过我现在正在经历的人。

Walker对我点点头,仿佛也在告诉我这通电话很重要,好好表现吧“小伙子”.

我在二楼随便走进了一间房间,和电话那头的Mama Nita打了声招呼,开始做起了自我介绍~

我是12月来的纽约,Toni 10月份刚回来过,经济原因她才没有和我一起来。Mama Nita住在Iowa州,算是美国靠中部一些,Toni十月份刚去探望了她,也向她提起了我。

Mama Nita不像其他人那般问我各样好奇的问题,甚至都没有问我一个问题,而是立刻向我投以信任和祝福。我猜Toni在我之前没有带过几个男生来见过她的家人,但这隔着两代人的微妙连结就在我和Mama Nita之间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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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daughter, Toni’s aunt lived in China for a while,David.”她告诉我Toni的阿姨也在中国居住过一段时间,“If I was not too old, I would love to see you there in your country.”(要不是我年纪大了,我会想来中国看看你们)

“You’re “90 years young” Mama Nita, I’ll see you in China. At least I’ll see you at our wedding.”我告诉她:“你还有10来年才100岁呢,我们会在中国见的。至少在婚礼上你会看到我长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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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在关断那通电话前的对话.

在第一次见到Toni的家人,我猜我就先向她的外婆许诺了我要和Toni结婚. 那是那时我和Toni都还没谈到过的…

我脸上带着微笑,手里握着Toni妈妈的手机,大家看着我的神情知道Mama Nita已经替大家拍板了。

面试结束,我被“录用”了~

回到国内,我把好消息带了回来。随后Toni从西安搬来了南昌,我们开始筹划什么时候去美国办婚礼,Bliss姐姐在地球的另一端帮着我们联系租用教堂,Mama Jan继续替我开导老David~

而我一直期待着见一见Mama Nita. 

2019年年末国内曝出有疫情,我和Toni盘算着5月去美国办婚礼.

2020年2月,国外疫情爆发,从意大利到加拿大再到美国,我们把决定告诉亲戚朋友们我们要把婚期推迟到8月

8月我兴许就能见到Mama Nita,当面问问她为什么她就能还没见过我的面就对我有这样的信任呢?

2020年6月12号,我和Toni去民政局把在国内的结婚证领了,因为国家没有放宽出入境政策

2020年10月2号,我们在朋友的轰趴馆办了我们在国内的婚礼…

我们以为的往后余生,不过只是一两次照面


新婚喜悦的同时我和Toni都带着极大的忧伤,没有Toni的一位家人能到场见证我们的美好,只有在Facebook直播我们婚礼的现场评论中看到Toni妈妈发来的“Mama Nita说恭喜你们!”


从2020年的10月开始我们就一直在等待一个契机回到美国,为我们的家人补办一场“reception”. 我也一直等待着一个机会当面和Mama Nita说一声“谢谢”~

直到今年夏天,Toni告诉我今晚我们要熬夜了,Mama Nita在医院里,医生说她今晚应该就会离开我们。

晚上10点,我们打开视频,Toni的妈妈把手机对着Mama Nita,她还算是挺清醒的,望着我们说:“There you are! (你们在这儿呢)”

家人围坐在她的病床边,是4年前面试我的那群人~Toni的大哥从外面买来冰激凌,问Mama Nita要香草味的还是巧克力味的. 一家人憋着泪却又带着笑。我们没有聊什么伤感的事情,除了告诉Mama Nita我们有多爱她,多感谢上帝她是我们的外婆以外我们就是在聊大家最近过得怎么样,就好像这是平常的一天…

第二天的早上Toni的妈妈发来这张照片,告诉我们Mama Nita回天家了,谢谢我们让她安详地离开

我们以为的往后余生,不过只是一两次照面

这两天南昌的天气特然变冷,一夜入冬的感觉,才让我想起2018年在纽约的圣诞夜对Mama Nita的承诺。曾以为见一面是那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细想起来,4年的时间不短,但真正打照面的机会却一次都没有把握住…

我们的生命中有多少人我们以为我们以后有得是时间去看望、去一起花时间的?

但若真细数起来,一年不也就是“过年、放假”才有可能有机会得以相见吗?

而又有几个鲜有的机会是被我们把握住了的呢?

我们以为的往后余生,不过只是一两次照面

love while you c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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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WAn 万冠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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