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小
扫罗常被拿来和大卫作比较,而扫罗和约拿单之间的比较较少,我最近在阅读圣经时发现,扫罗和约拿单的对比也很明显,因为他们二人经常共同面对同样的问题,但反应却不一样。通过二者的对比,可以发现扫罗其实是属世信徒(此处是指徒有宗教行为,没有信仰实质),约拿单称得上圣徒,具有真实的信心。本文将集中探讨这对父子面对非利士人时的表现,从中看出他们截然不同的信仰本质。
圣经撒母耳记上13章和14章记载了扫罗父子第一次共同面对非利士人的进攻,“非利士人聚集要与以色列人争战,有车三万辆,马兵六千,步兵像海边的沙那样多”(撒上13:5),以色列人当时只有三千兵力,有兵器的只有扫罗和约拿单二人(参撒上13:2、22),双方实力悬殊,“以色列百姓见自己危急窘迫,就藏在山洞、丛林、石穴、隐密处和坑中。有些希伯来人过了约旦河,逃到迦得和基列地。扫罗还是在吉甲,百姓都战战兢兢地跟随他。”(撒上13:6-7)
战前稳住军心、激发士气对战争而言是必要的,有时领军人物会通过发表演说激励将士,如温斯顿•丘吉尔1940年5月13日的讲演《热血、汗水和眼泪》;有时是武舞,如《兰陵王入阵曲》;古代战争更多时候是通过宗教仪式激发士气,如众所周知的“点兵点将”,点将就是元帅给将官分派任务,相当于战前动员,点将在点将台举行,点将台又称祭坛,是祭祀的地方,在战前动员之前,先要在此举行祭天、祭地、告庙和祭军神等祭祀活动。
扫罗作为国家元首和军事领袖,面对这样的场景时,首先要鼓舞士气,所以他决定采用对以色列人而言最为有效的方式——献祭。从政治或者军事角度讲,扫罗的举动实属必要,因为此时以色列人心惶惶,扫罗需要迅速稳定军心。当负责祭祀的撒母耳过了七天还没来到后,扫罗决定自己勉强献上燔祭。如果单从当时的环境来看,扫罗之后对撒母耳所说的理由是可以成立的,当时扫罗面对的一方面是强大的非利士军队,另一方面是百姓离开他散去,为了挽回这种窘迫的局面,他只能自己去献祭。但是,他这种举动被撒母耳宣告为“作了糊涂事,没有遵守耶和华你神所吩咐你的命令”。(参撒上13:8-15)
事实上,以色列人争战前求问耶和华是一种常态,那为何扫罗的举动却违背了耶和华的命令呢?因为扫罗越过了自己的本分代替撒母耳献祭,不过这只是表面因素,是其信仰本质的一次外在彰显。基督信仰并不是死板的信仰,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为了人的缘故可以突破一些礼仪的规定,因为基督教关注的首先是人,人不是为礼仪而设置,礼仪乃是为人而设置。大卫在饥饿之时进了神的殿,吃了陈设饼,这饼不是他和跟从他的人可以吃得,惟独祭司才可以吃,但大卫的行为却没有受到神的责罚(参太12:3-4)。扫罗此时面临的环境也属于特殊情况,跟随他的人从三千减少到六百(撒上14:2),情况极其危险,所以他急忙献祭,但他的根本问题不是越过本分献祭,而是不顺服,不遵守耶和华的命令(撒上13:13-14)。
如果从宗教行为来看,扫罗可谓可圈可点。战前献祭(撒上13:8-15)、行军时带着祭司(撒上14:3)、两军交战之际欲抬着约柜(撒上14:18)、争战中指着耶和华起誓(撒上14:24)、计划追赶非利士溃军时求问神(撒上14:37)。但从本质来看,扫罗的这些行为只是宗教行为,并没有信仰实质。他献祭但是不知献祭的真意,他带着祭司却不知这所谓的祭司已经被神所弃(参撒上2:30,35节),他想抬约柜上阵实际上是重复以利两个儿子的错误(参撒上4:5-11),他让百姓起誓却连累了百姓(撒上14:29-30),他甚至以约拿单违背他发的誓言为有罪,却不知“今日约拿单与神一同作事”(撒上14:45)。
以上种种都显明了扫罗根本没有真实信仰的生命,他对神及其旨意的认识还不如一般百姓(参撒上14:45),一个没有生命之人,怎么可能明白神的旨意,不能明白怎会顺服?扫罗身处以色列这样一个信仰团体中,对宗教行为非常清楚,但他的信仰仅仅止步于宗教行为,他的生命没有被建立起来,他的关注点是自己的政权,宗教行为成为了他可利用的工具,所以当他寻求不到真神时,他会转而求问女巫(参撒上28:3-25)。
纵观扫罗的一生,虽然他多次承认自己的罪,也懊悔了,但他始终没有进入真实的信仰当中,这是他日后丧心病狂追杀大卫的原因,也是他失败、被神所弃的根源所在。
在这场战争中,约拿单的表现与扫罗截然相反。虽然圣经没有描述他有什么具体的宗教行为,但从他的行为可知,他的信心是真实的,他在险境中显明了他内在的生命力。虽然非利士军队人多装备又好,但是在约拿单眼里他们无非就是“未受割礼之人”,也就是说这些人虽然表面看起来很强大,但他们本质上是与神隔绝之人,是没有神荫庇之人,所以他们的“强大”实际上是软弱。神是以色列人的神,是他们随时的帮助,是他们的元帅,约拿单非常清楚这些,他的眼光并没有停留在以色列人数稀少的表象上,他乃是看到“耶和华使人得胜,不在乎人多人少”(撒上14:6),所以他就凭两个人勇闯敌营。
约拿单内在生命之成熟还表现在他明白神的旨意,他能分辨哪些话语、作为是出于神。当他来到非利士防营外面时,他知道如果听到非利士人说:“你们站住,等我们到你们那里去”,这就说明神还没为以色列人争战,非利士人仍然警惕备战,因为这话是两军交战时,防营之士兵的常话,不是出于神的口。如果非利士人说:“你们上到我们这里来”,这就说明神已经将非利士人交在以色列人手中,因为这不是一句人能说的话,这样的话语必然是神藉着非利士人告诉约拿单,正如神让基甸听到米甸人非同寻常的对话,以此告知基甸,神已经将米甸军队交在他们手中了(参士7:9-18)
此外,约拿单还有活泼的信心。约拿单与少年人所说的“耶和华将他们交在我们手里了”(撒上14:10),此处的“交”是完成时,也就是说,约拿单相信如果他听到的是“你们上到我们这里来”,那就意味着耶和华已经为他们成就了大事,虽然他还没有看见胜利的一点影子,但在信心中,约拿单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他知道耶和华是他们的元帅,这位只会胜利不会失败的元帅已经进入敌营,这意味着胜利在望。所以,当他果真听到“你们上到我们这里来”后,就马上爬出来,和少年人一起杀死了二十人。当约拿单跨出信心的一步之后,神的作为马上彰显出来,非利士营充满了战兢,非利士人用刀互相击杀,大大惶乱(参撒上14:15,20)。
这次战役,扫罗和约拿单的表现截然不同,可以说约拿单此次表现的非常英勇。但是约拿单也有软弱的时候,不过在软弱当中,两种截然不同信仰的人表现也会不一样。当非利士人又一次集聚军队与以色列人争战时,面对人高马大的歌利亚,约拿单并没有表现出上次那样的信心和勇敢,但是当大卫靠着耶和华杀死歌利亚后,“约拿单与大卫的心深相契合,约拿单爱大卫,如同爱自己的性命,就与他结盟。约拿单从身上脱下外袍,给了大卫,又将战衣、刀、弓、腰带都给了他。”(参撒上17-18章)约拿单的这种表现充分说明了他不是以自己的得失为转移,他所关注的是神的旨意能否运行,神的军队是否得胜。他不像扫罗那样对大卫生出嫉妒之心,他乃是如摩西一样“惟愿耶和华的百姓都受感说话,愿耶和华把他的灵降在他们身上”(民11:29)。
扫罗有很多宗教行为,却没有任何信仰实质,最后终究被神弃绝。圣经没有记载约拿单举行过什么宗教仪式,但他却有无伪的信心,清洁的爱心,有活跃的生命,有信心,能明白神的旨意,能与神同行,这才是真基督徒该有的表现,这才是真正的信仰,深入到灵魂深处,落实到实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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