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奕离开北京的那个下午,北京下雨了。那天中午的电话里他说他要走,但是还没买好票。平时聚会的时候他总是迟到,感觉他说要走就像他平时说很快就要到了一样不靠谱。
可当结束了那个忙碌的下午,坐在我幽静的房间里给他发微信,问他在哪里时,他说已经在杭州。
我顿了一下,在微信里回复说:“没来得及和你好好告别,就像和初恋女友、和哥哥一样。”
施奕真的走了。我一边打字,眼泪一边簌簌地落下。
2014年我们一起从内蒙古大学毕业,先后到北京,我为了远方的梦想,他为了远方的爱情。
读硕士时我们很熟悉,他经常到我们宿舍串门,却没有特别深入地交流,我很少参与他们的打牌和喝酒活动。
毕业了,反而在北京住到了一个屋檐下,我俩一起借宿在政法大学的博士宿舍,和国庆学长一起住。那段时间,朋友们经常一起喝酒撸串,在我以往的人生中,我从来都是特立独行,独来独往,而2014年初到北京的岁月却不是那样,我第一次体验到“狐朋狗友”的感觉,并乐在其中。
施奕在传媒大学校内上班,却有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住在政法大学,他每天上下班都要坐三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可是那段时间里国庆学长我们三个人有很多的交流,探讨很多话题,施奕也常常提起说那是他在北京时最开心的日子。
后来传媒大学给施奕安排了一个宿舍,我去帮他打扫收拾。他离开前,我又去帮他整理收拾,顺便喝掉了他两瓶红酒,从他那里带回了很多零碎东西,最好用的是一个体重秤,最好喝的是一盒蜂蜜,还有四副没用的扑克。
记得施奕还拉我出去旅行过,我们两个一起去了河北,去了正定县,还去了旁边一个名字怪怪的县,寻访了一座千年古刹,爬了一座山,我依稀记得我们坐车经过山林,记得那个下午的阳光,却不记得我们谈过什么,这样的印象真是美妙。
时间走得真快,不知不觉就离过去越来越远了。
那是我们内心都忧郁的季节,我们几乎同时在爱情中负伤,又同时挣扎着疗愈。我们在一起时漫谈各样的话题,可以自由自在,走得最多的就是南锣鼓巷和后海了,还在那里遇到了不开心的景月。
那天晚上我们三个人就像小孩子一样
现在回想起来,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真是幸福。施奕住过我到北京的大部分住处。从政法大学到林萃西里,从展春园到天通苑西三区,大概他唯一错过的就是双泉堡的床位,因为当时那里实在没办法住,所以就把他留在了办公室。
景月去上大学前我们最后的相聚,地铁里的告别
我从林萃西里搬家到展春园时,施奕过来帮忙,我俩晃晃悠悠、吊儿郎地地地扛着几个行李包,结果就开始下雨了,匆匆爬上一辆出租,雨一直下,我当时想,这个出租车里就是我在北京的全部家当了。
施奕的酒量很差,文采却很好,他总是没事写一些诗文,然后见到我时读给我听,然后我就吹捧他一番,说他是内蒙古大学法学院2011级法律硕士里最有才华的一个了,这话我似乎说过不下五六次了,但是他每次听到都很开心的样子。
我似乎就是这样一个人,容易在孤独的时候走向更为孤独的境地。施奕在的时候,我并不积极主动去见他,如今他走了,我就在孤独中怀念。
今天晚上北京又下雨了,雾霾暂得缓解。
时间真快,施奕已经离开两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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