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年中的第九个月份。
九月的北京,也开始凉了,萧瑟感渐渐临到,大概每天前进一点点,但已经走到了人们用不着开空调的季节。
九月,行人在秋风中远了,叶子开始下垂,显出枯黄的疲惫,我的窗口有一棵葡萄树,仍在努力生长,它的叶子在不断往我的窗子里探,临近窗口有一串微小的葡萄,我担心它们熟不了了。
到这个九月底,我来到北京就满了三年零六个月了。时间匆匆,四十二个月好像四十二个小时,我已经不记得前边的三个九月发生了什么。
如果没有错,故乡巴根吐村的九月已经寒意深沉,秋收后大地荒凉,牛羊下山,炊烟袅袅中尽是和平的颜色。
晚餐后烧过的火炕滚烫,你可以躺在炕上看新闻联播,那一刻世界与你无关,生死与你无关,你闭上眼似乎就可以抵达人生的终点,不用努力什么,不用像在北京那么努力,你也可以活到老,不用挤地铁,不用精于打算。窗外的沙果树已经挂满了通红的沙果,但是你没什么胃口吃,任凭它们跌落在地上化为泥土。
呵,人的一生这么短,你还没想好怎么活,就已经过去了一半。
你再怎么努力,也不过是一辈子,也躲不过人生的九月。是啊,如今才是人生的六月,正应该阳光灿烂,正应该是策马奔腾,正应该是漂流四方。
然而你走到了远方,却发现这一切并不比巴根吐村里的一切更实在。
故乡是生命的根,是心灵的追寻,我们原以为可以为自己的心灵找到另一个故乡,却发现肉体的故乡更让我们魂牵梦萦,因为上帝也曾道成了肉身。
读圣贤书不难,做圣贤不易。读圣经不难,认识上帝却不易。你总以为你认识了祂,却又发现你并不认识祂。
上帝不是高高在上的玉皇大帝,上帝是如此多情,充充满满有恩典,道成了肉身有同在,然而你却常常感受不到祂的恩典和同在。
海子翻烂了圣经,却只能写出最绝望的诗歌,他未能认识上帝。他泪水全无地说其他的浪子都已经治好了疾病,回归原籍,而他却找不到自己的故乡。回不到肉体的故乡,也去不了灵魂的故乡,所以他只能孤筏重洋,最后也未能抵达瓦尔登湖边,却把尸体留在了铁轨旁,这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只身打马过草原。
九月啊九月,草原的秋草黄,所有的死人都已经埋葬,所有的活人都暂停了悲伤。
小时候看电视,印象中特别深的是一个蒙古舞,我不知道那个舞者在表达什么,便问母亲,这舞蹈表达的是什么,母亲告诉我说:这讲述了一个孩子离开故乡,变成浪子,最终又回到故乡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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