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晚上和妻子约两位亲人二七广场见面,颠簸一个多小时以后终于到了烟雨蒙蒙的广场。
上学的时候,觉得什么都是新奇,从城市西穿越到城市东和北,也不觉得累,看车窗外的人看车窗外的店铺,痴痴的能看一路。
每一个站牌前候车的人群,都是五颜六色,年轻人居多,周六晚上的广场依然比肩接踵,度过这个晚上,就是难得的周末,也是一个不见硝烟的网络购物狂欢节。
天越来越黑沉,渐渐低落了小雨,整个广场地面变的湿漉漉的,倒映着重重人影和周围高楼上霓虹的灯光,这一幕像极了一副刚画好的雨中油画,所幸冰雪尚未来到,否则,我是没有这样的兴致来欣赏的。
华灯初上,凉意漫上来了,找一处吃火锅的地方是当务之急,和亲人见面以后,正犹豫去哪里的时候,一位年纪和我表弟相仿的男孩来向我们推荐自己的门店,穿的比较简单,看得出来他也明白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人员多,流动大,多拉几个顾客自己总有些提成,所以,我想应该尊重他的努力,简单的商量一下就跟着他去了。
屋里屋外,两个世界,少了一些喧闹,多了一些温暖,我环顾四周,坐满了比我年轻的情侣,他们应该都是附近大学或者高中的学生,趁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光躲进小楼成一统了。
餐饮业服务员的忙碌我是体会过的,虽然店铺不大,然而来来回回每天走的路程也不为少,加上一直需要站着,初干这行一下班腿脚就难受至极。
几个服务员轮流的给客人上菜,他们所服侍的顾客总体年纪上是小于他们或者是同龄人,我知道有些地方有机器人服务员,不讲效率孰优孰劣,但说工作时的精神状况,我为这些服侍我们的人员感到担心。
人是有欲望有想法的,无论是消费者还是服务者,他们都有一个自己的心思,这些年纪轻轻的孩子,我相信他们心里也都有自己暗恋或者珍藏或者正爱着的姑娘,只是为了她,他们只能如此。
这就是生活吧,大家都在一条巨大的船上,来回往复,又彼此见面,谁的身上都有对方曾经的失落和影子。
我看到上菜的他们顾不得衣服的整洁,双脚已经变的麻木,准确来说是拖拉着脚步在走。今天的客人实在太多了,他们端着一盘盘的菜,我不知道该作何感想,我一直在观察他们的面容,一位小伙子总是自言自语,一位小伙子面无表情,僵硬化的重复一个个动作,这一会的时光像做梦一样。
我去洗手间的时候,周围的年轻人吸着烟,雾气缭绕,在洗手间的角落里坐着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叔,低着头打着盹,皱纹慢慢的爬上了他的额头,很少人会仔细的把一个打扫厕所的人往心里去放。
我想此时此刻他在竭力发挥着余热,为自己的家。
我们走出饭馆的时候,雨还在下着,天气越来越冷,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突然看到一位妇女在地上写着什么,离近了才发现是一个人的名字。她从背后掏出了一叠纸,在雨中点燃。
人用这样的方式纪念死去的亲人,我不去做过多的评论,这是她的故事和自由了。
雨还在下着,远处的灯光扑朔迷离,我和妻子轧了一会马路,身后的人群渐渐稀少了,从整个高空往下看,整个城市到处在冒着烟,汽车的尾气,饭店的蒸腾,以及十字路口的火光,组成了这海市蜃楼般一代又来一代又去的人世。
我们走了很久,空气也变的清新,我突然觉得连呼吸都变的清醒,好像逃离了一个莫大的世界,压抑的我什么都不想说。
我看了下手机,想着再有几个小时,一场购物的狂欢就要上演了,我不禁加快了脚步,往家里走去,我想能够沉沉的睡去,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