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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域|貴州的神秘天堂(1946年)閱讀筆記

貴州的神秘天堂

樂域


載:上海《時事新報》1946年11月15日(星期五,第六頁)

柏註:這篇發表在上海的報紙上的小文,文中所寫被稱作貴州的神秘天堂的地方,指的是貴州威寧石門坎這個地方。作為官方的人員,作者的口吻其實和楊森以及其他一些調查員等官方人員相似。借此,也許我們可以探討一下當時政界人員對石門坎的經典敘述以及印像,並隨之而帶出的對石門坎的一些有失偏頗的看法。記得黃淑莉博士在描寫王志明的一篇文章里提出這麼一個大概的觀點:對當時在阿卯地區的傳jiao士的污名化基本發生在49年以後。不過,从民國始,其實這種情況已經慢慢的在顯現了,到了建國后更甚。如以下這篇小文一樣,筆者懷疑作者沒有真正到過石門坎,他所述的一切像只是从一些官方資料或者道聼塗説而來的。如果我們説這是一篇田野小記的話,那麼它一定是不及格的田野調查文。下面筆者把這篇小文刊載出來。


我生長在華北,學習在後方,從軍兩年卻始終在貴陽。剛到上海不過一個月,眼看到戰亂的國事無從和解,而物價的高漲又逼得頭昏氣喘,不禁得又使我想起了我的第二故鄉——貴陽;尤其是神秘的天堂——石門坎,更不能使我忘記。

(柏注:石門坎被稱為“海外天國”,我們目前可以从白敦厚的記錄中知道,這裡,我們又可以看到该作者把石門坎成為“貴州的神秘天堂”,其實挺有趣的。建國后冒出的很多石門坎的別稱,跟當時的整個環境密切相關。

石門坎位於貴州的大定縣和黔西縣之間,最初是一個苗王的山寨。

(柏注:作者把石門坎的具體位置都搞錯了,嚴重懷疑他去了个“假的石門坎”。而且“一個苗王的山寨”不知是從何聽到的?

那村寨的四周都被很深的水圍繞着,和大路相通的只一條小路,看形勢完全和水滸的梁山泊相似,所以那個地方很少有人進去。

(柏注:石門坎處於一個山坡上,四周其實很缺水,需要水還得往山下河谷去,或者去較遠的深山中尋找,完全和水滸傳的梁山泊不同。

當然村內的苗民生活仍然和其他苗胞一樣的貧苦,淳樸。但自從西洋牧師改造後,已將那粗野荒蠻的地方,變成貴州最安靜最神秘的天堂了。

據說早在遜清光緒年間,一位英國牧師,从安南徒步經雲南到了貴州。

(柏注:安南即越南。民國時有人搞錯還有點可以值得原諒,但筆者曾看到現今有人也寫柏格理从越南進入的雲南,這個就不太好原諒了。甚至某地方學者寫柏坐飛機來中國,更讓人啼笑皆非。

當他無意中走進了那荒蠻的苗區石門坎,看見所有的人民都是那麼純潔,勤勉,誠懇,立刻對這地方的傳jiao工作有了信心,所以決定留在那村鎮里作長期的工作。

他換上了苗服,扛起了鋤頭,開始與苗人共同生活,開始向他們學習。別人種田的時候,他跟着去。別人上山打柴,他也跟着爬上去。總之,別人工作,他也工作。舉凡耕田,除草,灌溉,種菜,等工作,只要勞農能做的,他都學會了做。因為他工作的努力,比諸本地的僱農的成績都好,所以很得到當地農人的喜歡。都喜歡約他到家裡來幇忙。因為他不會苗語,所以也很少和別人談話,只是到吃飯的時候,他就跟着當天的主人去吃飯。當主人給他工錢的時候,他每次都拒絕了。因為這個緣故,別人都以為他是一個呆子,都爭先恐後的利用他,但他無一次不答應。因此,很多的農人們都喜歡和這洋人在一起。

(柏注:一個很好的幻想的故事,但與事實不符。

在兩年的苦力生活當中,他善用了“在生活中學習”的原則,已經學會了普通的苗語,於是在工作的空暇時候,開始傳道了。當然在這多神教的苗胞地方,那些人怎會相信他的話呢?但因他平時對人的熱誠,和苦干的精神,确乎是被這些苗民敬佩着。雖然起初大家都不相信他所宣傳的上di,但對他本人卻無人不熱愛着。

(柏注:顯然,作者不瞭解柏接觸阿卯時的具體情況。如果他真正深入石門坎,這些又豈會瞭解不到?

一月兩月的過去了,他所宣傳的教義,對這些無知的苗民,很少有什麼反應。但他仍然繼續努力,仍然極力押擊土民所信奉的土神土鬼。尤其是當病人們被這些土神醫治不好的時候,他應用了西洋醫術和醫藥,將這些病人,由垂死中救活了。從此以後,苗民們對他説的教義有些相信了。經他更加努力后,信奉基du教的一天天的多起來,甚至有人信他就是活佛。不到三年的功夫,全村的苗民無一人不是教友了。

信仰既以建立,教務更待展開。他見於一所茅屋不能再作為全村的教堂了,於是他回到倫敦,募集了基金,招請了更多的工作同志,又從新回到了石門坎。完全按着他們自己的理想,將石門坎建造成一個現代化的傳jia區,什麼教堂,學校,醫院,工廠,農場啦——都按部就班的從他們手裏完成了。

傳jiao后,再進一步工作,又為苗胞們造了苗文苗字,因而學校叢立,讀書識字的人一天比一天多起。甚至於許多優秀的學生,都給他們帶到了英倫劍橋大學去。於是那地方無形中成為英國的殖民地了。

(柏注:許多人都曾錯誤的認為當時曾有阿卯出國留學。而對於石門坎成為殖民地這一類似的思想觀念至今猶存,而且很強大。

我国自革命以來很久很久,漢族同胞始終沒人進去。直至民國二十年前後,中央軍入囗(注:囗代表為識別的模糊字)後,那神秘的地方始被人發現。當時政府即派大員前往視察。當中央人員進去的時候,所遇苗胞無人會說國語,但和他們用英語談話,卻對答如流。當時政府人員見此情形,才勉強的在那村內成立了普通的中學和小學。去年當我到那地方去玩的時候,看見三五成群的老農兒文縐縐的,談起話來,滿口英語。據答皆為民國十幾年時劍橋大學生。我問他們“為什麼不出去做官?”但他們的回答只是搖頭嘆息。

(柏注:所謂石門坎不會說國語只說英語,完全就是作者們的臆測,如果現在一個人的田野做成這樣,那可真是笑掉大牙。而且會說英語也很正常,畢竟他們的老師都是外國人,但並沒有達到人人都會說的地步,能說的其實很少。而那幾個曾外出留學的,比如華西協合大學畢業的,不能説英語那才真的離譜。从作者提出他們“為什麼不出去做官”來看,就可以看出這是一種很傳統化的認為。畢竟,讀書,然後做官,是個頑固的傳統。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至今如是。

別了貴州,別了石門坎,但他們那種安靜的境域,卻始終留在腦海中。

樂域|貴州的神秘天堂(1946年)閱讀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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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苗 顽石与窄门
柏苗 顽石与窄门
一個阿卯。我愛我的家人、家鄉以及朋友們。喜歡沉默,不善言辭。只喜歡寫寫文章,雖然寫的很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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