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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通金保羅自述信道歷程(二)

信道自述(二)

昭通金保羅


昭通府經徒會柏格里教師到我敝邑,勸僕父母,許我入堂,半教半讀,修治學業。自此機會,乃得從英人德道揚、何永年、林樹德三位先生之後,聞其緒論。德君譯書一年,柏君讀書一年,助何君辦學堂,先後兩年,乃領洗入教。丁未年學堂情形有變,師生不能浹洽,十一月之間,學堂業已散課。光陰虛度,歲月加增,俯仰青年英傑,大都合羣奮起,踴躍爭先,昭昭在人耳目。惟僕也,虛度二十三載,不能從遊人後,殊可浩歎!昔宣尼之轍環列國,一車兩馬;摩西之潛伏沙漠,孤軍獨侶;哥倫布之隻身航海,冒險探幽;聖路德之慨然改教,百折不撓;漢諸葛之扶病出師,慷慨激烈。亙古之聖傑賢豪,冒萬死以博一生。障百川而東倒之者,其凜凜生氣,浩浩魄力,未嘗不從困苦艱難勤學礪志中得來者哉。顏淵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為者亦若是。”曾文正公有曰:“不為聖賢,便為禽獸,莫問收穫,第問耕耘。今時何時也,今世何世也。處乎今之時,生乎今之世。”假令僕之不耕不耘,倚門坐斃,能不站辱我國民之一阿屯乎?客歲八月,考試官學國文選科二名,強我跪拜偶像,催以上課。僕信主真誠,堅意不拜,校中嫌怨,開出我名。僕遭此危難,安得不醒,豈肯做一醉生夢死之地獄種子,以自悲悲人乎?僕之信道原因,在於求學。僕之信後,益有志於求學,此所以冒危險,而獨至海上也。——《青年》1908年第十一卷第4期,105-106頁。


求學與求道:相看兩不誤


前文《昭通金保羅自述信道歷程(一)》說到,昭通的這位金保羅先生,為自己的信仰緣故,做了一次決定性意義的抉擇。選擇接受基督,那麼跟朋友及家人的關係則會發生激烈的衝突。顯然,金保羅毅然選擇了自己的”生命之路”。從他的”信道自述”中,我們可以知道他回家後所遭遇的一點點與家人、朋友、師生之間的衝突,但這樣的衝突肯定更多,作者沒有詳細寫下來而已。他也為此而被開除了”教師”的身份,而他跟家人的進一步的衝突或者磨合,在自述里還未能看得到更多的信息。


金保羅家人受柏格理的勸勉,以允許其進出教堂。且柏細心教導這位”勇敢”的人,為他的”靈魂事工”又得了一人而歡喜。柏格理筆下的”小存妹兒”代表了昭通地區女方的勇敢承受自己因信仰的抉擇而帶來的各種困難和代價,而金保羅,則是昭通地區男方的代表。他們都勇敢地與”過去”割裂,尋求新的”道路”,並且在這一條”窄路”中,奮勇前行。從某些角度來說,昭通的迷人之處也許就在此,這裡出現了許多個在生命歷程中勇敢踏出第一步的人。


金保羅說:”僕之信道原因,在於求學。”這與我們常聽到的關於花苗人信道原因之一的”為讀書”如出一轍。我們可以說,這兩種人,起初追隨生命之道,都有很大的原因就是為”求學”。花苗求學,渴慕知識的澆灌,所幸遇見黨居仁,後又蒙黨介紹一部分人前去昭通找尋柏格理。在當時,唯有這些”外人”,才能幫助他們,滿足他們對知識、讀書的渴望。民國的”知識”二字,更多的寫為”智識”,一字之別,已經有了不同的意義。知,是知道;智,則是智慧。智慧里有知識,但懂得知識的人,未必就是有智慧的人。不管是花苗人,還是漢族金保羅,他們都贏得了自己的另一精彩人生,走進了不一樣的生命軌跡。起初他們渴望知識,後來也正真正的”智識”吸引而深深折服于真理,心里湧出信仰的生命泉源,澆灌在他人的身上。


金保羅飽讀詩書,文才自然有,寫的文章也引經據典。他謙卑的用”僕”自稱,顯明他轉變信仰後的態度。在昭通,他得到了柏格理、王樹德、何永年(何永學)等的提攜,閱讀和理解了更深的教義,如此兩年後,他們才為他受洗。由此可見,循道公會在信徒的質量上,是有嚴格的規定的。


金保羅想要繼續求學,他自述”僕之信後,益有志於求學,此所以冒危險,而獨志海上也。”想來他可能出國留學過,亦或是借道海上航路,前往當時中國哦東南沿海一帶求學。關於這位金保羅的人生故事,鄙人還可再深挖。


有關這位早年受教余昭通經徒會的漢族人,了解他更多,也有利於我們了解在昭的經徒會的事工。筆者目前有關於金保羅的資料,鄙人掌握有二十份左右。透過閱讀這些存留下來的文獻,相信對於我們了解他這個人,很有幫助。透過他的生命歷程,也可以學習知識以及警惕我們自己。埋藏在歷史浩瀚中的人,只要留有他的”隻言片語”,總有一天就會被我們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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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苗 顽石与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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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阿卯。我愛我的家人、家鄉以及朋友們。喜歡沉默,不善言辭。只喜歡寫寫文章,雖然寫的很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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