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神学中的人论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以人为研究对象的学科,它是基于圣经对人说了什么?在创世纪中,神创造鱼、鸟、走兽都是各从其类,但关于人则是神按照自己的样式和形象造的,这说明人的被造和其它被造物截然不同。
人的身体由地上的尘土而造,耶和华将“生气吹在他的鼻孔里,他就成了有灵的活人。”这说明人是身体和灵魂的结合,尽管是二元论的说法,但圣经始终强调的是人的生机统一。犯罪的不是灵魂,而是人;死亡的不是身体,而是人;在基督里获救赎的不只是灵魂,而是整个人,身体和灵魂。将身体当作物质元素,而将灵魂当作属灵元素,这是受到古希腊哲学的影响。
同时,受到古希腊哲学影响的还有所谓的灵、魂、体三元论,古希腊认为宇宙和神之间的交流需要第三种媒介,所以人的身体和灵魂的交流也应该有第三种媒介,即“魂”。就配合身体而言,魂常被充当精神;就和身体的关系,它又无法脱离身体。因此,魂既是不朽的,又是可以朽坏的。
除了两元论和三元论外,还有绝对唯物主义不相信有灵魂,人死如灯灭,或认为灵魂来源于物质;另一个绝对唯心主义则是牺牲了身体保留了灵魂。
希腊哲学相当重视灵魂的问题,奥菲斯宗教既相信灵魂不朽,又相信灵魂转世,据说毕达哥拉斯就是该宗教的信徒,柏拉图也受到该教派的影响,他相信灵魂预存。早期教会或多或少也受到古希腊人的影响,亚历山大城的俄利根教导的也是灵魂预存的观点,并且他还将其和在时间存在之前的堕落结合起来。
一般来说,早期东方教会神在每一个诞生之时创造了一个全新的灵魂,即灵魂创造论;而在西方教会则是灵魂遗传说占据优势。特土良是第一个声明灵魂遗传说的教父,尽管这种观点在北非和西方越来越受到欢迎,但奥古斯丁却在东西方两种观点之间犹豫不决。
中世纪,神学家们渐渐都倾向于灵魂创造论。伦巴德的彼得说:“灵魂是在注入身体时被创造出来的。”阿奎那认为:“如果说具有理性的灵魂是通过生殖产生的,那么这就是异端。”这种观点也代表着如今罗马官方的观点。
宗教改革后,路德支持灵魂遗传说,但加尔文坚持灵魂创造论。因此,改革宗基本上持有的都是加尔文的观点,但也有像爱德华兹支持灵魂遗传的改革宗神学家。
灵魂先存明显受到古希腊的影响,而灵魂遗传面临的难题是孩子的灵魂到底是源自父亲,还是源自母亲,如果是二者的结合,那么这个混合是什么?灵魂创造论认为灵魂虽然是神借着创造性的作为而产生的,但却是在胎儿的精神生命里事先形成的,也就是在父母的生命形成的。尽管创造论也在解决一个难题,即灵魂被造时是纯净的,但如何和一个污秽的身体来结合,这也是一直困扰奥古斯丁的问题。创造论者认为亚当的后裔是罪人,并不是因为他们和一个有罪的身体有接触,而是因为神将亚当原始的罪归算给他们。
人是按照神的形象和样式造的,早期教父们区分了形象和样式,爱任纽和特土良认为,形象是指人的身体特征,样式是指人的属灵本质。俄利根和革利免则认为形象是指人之所以为人的特征,而样式则是对人来说并非必要,但可以培养或失去的特征。
经院哲学家延续了这种区分,他们认为形象包括理智的推理能力和自由,样式则在于原始的公义。前者是神给人的一种自然恩赐,属于人之为人的本质,后者则是神给人的一种超自然恩赐,用来检查不同于人之为人本之外的其它的性质。
加尔文不同意经院哲学家的观点,他说:“虽然神的形象主要集中在心思和心灵里面,或者在灵魂及其能力里面,但是身体的任何一部分都有一些荣耀的光辉照耀。”这同时包括天然的恩赐和被称之为“原始公义”超自然的恩赐的一切属灵特征,也就是真知识、公义和圣洁。
人按照上帝的形象和样式造的,这就意味着人有理性和道德本质。这是奥古斯丁的观点,他认为形象是指理性,样式是指道德能力。即便犯罪,理性和道德也不会失去,因为没有理性和道德的人就不是人。
人按照上帝的形象和样式造的,也表明了人和上帝有一种不同于其它被造物之间的关系,这种关系是通过“约”被清楚地表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