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认识 创造天地万物的神
第十六章
神以祂的大能滋养和管理祂所创造的宇宙，并以自己的护理统治全宇宙
（神特殊的护理就反驳哲学家们的观点）
1.创造和护理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我们若说神在创造宇宙后就撒手不管，就是在说神是冷淡无情的。但我们与不敬虔之人最大的不同点之一是：我们相信神在完成创造的事工后，仍以祂的大能保守之。b虽然不敬虔之人在观看天地时，也会不由自主地承认有一位造物者，但有信心之人则是将创造天地一切的荣耀都归给神。这与我们以上所引用保罗的话有关 ，“我们因着信，就知道诸世界是借神的话造成的”（来十一3）。因为除非我们留意神的护理之工（不管我们看来有多心里明白、口里承认），否则我们仍不能确切的领会：“神是造物者”。不敬虔之人当他们面对神创造的全能时，顶多思考到神在这大事工上的智慧、全能，和良善（这些是不证自明的，甚至叫悖逆之人无法否定）；以及那使万物运转之神一般的保守和管理。简言之，连属血气之人都相信神起初就赐下足够的能量扶持万物。
然而有信心之人应当更深入的思想到，神不但是万物的造物主，也是永恒的掌管者和护理者—祂不但驱使宇宙 及其各部份的运转，也扶持、滋润和保护祂所创造的一切，甚至包括小麻雀（太十29）。因此大卫在宣告宇宙是神创造的：“诸天借耶和华的命而造；万象借祂口中的气而成。”（诗三三6；cf. 诗三二6，Vg.）之后，立即又提到祂的护理：“耶和华从天上观看；看见一切的世人”（诗三三13；cf. 诗三二13–14，Vg.），这节以后的经文也有同样的教导。尽管并非所有的人都如此明了，但除非宇宙确实是神所造的，否则人就不可能相信神会护理，而且每一个真正相信宇宙是神所造的人，同时也会相信神护理祂自己的作为。因此大卫先提到神的创造，再提到神的护理。一般来说，哲学家的教导并人们也相信整个宇宙的运转都依靠神隐秘的灵感。e(b)但他们并不明白大卫和一切敬虔之人所说的：“这都仰望祢按时给牠食物。祢给牠们，牠们便拾起来；祢张手，牠们饱得美食。祢掩面，牠们便惊惶；祢收回牠们的气，牠们就死亡，归于尘土。祢发出祢的灵，牠们便受造，祢使地面更换为新。”（诗一○四27–30 p.）。e尽管不敬虔之人不反对保罗这话：“我们生活、动作、存留都在乎祂”（徒十七28），然而他们并没有感受到神所赏赐的恩典，因他们完全没有体会过那惟独能证明神父亲职份的看顾。
2.没有任何偶然发生的事
为了作进一步的分辨，我们必须明白，圣经所教导神的护理与偶然是相背的 。在各个时代并现今，几乎所有的人都相信万事的发生皆属偶然，这邪恶的观点几乎成功地拦阻我们相信圣经对神护理的教导。假设有一人落入强盗手中或在野兽的爪下；或在海中突遇暴风遭船难；或被倒塌的房屋或树压死。又假设有另一人在沙漠里迷失方向而获救；或虽被海浪击翻船最终却抵达港口；或奇迹般的死里逃生。但不管是顺境或是逆境，世俗的人将万事的发生都归于命运。然而所有受基督亲口教导：“就是连你们的头发都被数过了”（太十30）的人，不会那么浅薄的看待万事，而会思想到万事都在神隐秘旨意的掌管下。并且就无生物而论，我们也应当相信，虽然它们都各有其特质，然而其特质也都在神无所不在膀臂的掌管下。所有的受造物只是神的器具，神不断地赐下祂预定给他们的能量，也随自己的美意使用他们。
没有任何受造物的能量比太阳更奇妙和耀眼。除了以它的明亮光照整个地球之外，还以热量滋养并赐给万物生机！它的光芒带给人丰收的土产！它使地里的种子温暖，又使它们发芽、长高、粗壮，并不断的滋润它们，使它们长成大树！它也以源源不断的热量供给植物，直到它们开花结果！之后也同样以其热量使果子成熟！然而主为了将这一切所应得的称赞归给自己，就在造太阳之前决定先造光，好让地上充满各样的植物和果实（创一3，11，14），所以敬虔的人绝对不会认为太阳是使万物生存的根本，因在太阳受造前这些活物早已存在了。太阳只是神所喜悦使用的器具；只要祂喜悦，祂也可以完全不使用太阳，而亲自照亮地球。圣经告诉我们，约书亚的祷告使太阳悬挂在相同的位置上，两日不落（书十13），又因希西家王的缘故，叫日影倒退十度（王下二十11或赛三八8），神借这几个神迹证明日出日落并非某种盲目的本能，而是神为了要提醒我们记念祂对我们父亲般的慈爱，就亲自掌管太阳的起落。冬去春来，春去夏来，夏去秋来——按照既定的次序周而复始的运转。然而在这季节固定的循环中仍有很大的变化，以至使我们深信每年、每月、甚至每日都受神特殊护理的掌管。
3.神的护理掌管万物
神的确宣称自己的无所不能，也吩咐我们相信之，这并不是哲学家们 想像的那种虚空、漫无目的的无所不能，而是护卫、有效、主动、e持续性的无所不能。这无所不能并非某种混乱的行动，就如神只是被动地允许一条河流在它原先所被吩咐的渠道上流，而是仔细地掌控每一支流。因为，我们称神为无所不能，并不是因神能完全照自己的意思决定做些什么，或决定休息，也不是因祂让万物照着祂原先所预定的次序行；而是因为神以祂的护理之工统治全宇宙，并仔细地掌控一切，且没有一件事能在祂的允许之外发生。因为当诗篇说：“祂随自己的意旨行事”（诗一一五3；cf. 诗一一三 (b)：3，Vg.），这就告诉我们神的旨意是确定的和主动的。e我们若从哲学家的角度来解释诗人的这句话就是愚蠢的，即神是第一个动因，因祂是一切行动的源头 ；当信徒遭遇患难时，他们以：一切临到他们身上的事情，都不在神的预定和吩咐之外，这句话来安慰自己，因他们深信自己的性命在神手中。
然而，既然神的护理包括祂一切的作为，那若将神的护理只局限于大自然的范围是愚昧的。的确，将神的护理局限于某种大自然普遍的定律之内，不但窃取神的荣耀，也破坏了这对基督徒极有助益的教义 。若人只是被弃置于天、空气、地、及水之间，则人就是最悲惨的受造物了。此外，这说法也否定了神对各个信徒的善待。大卫说，吃奶的婴孩也有述说神荣耀的口才（诗八2），因他们一离母腹便立即有出于神的关怀所预备的食物。但我们也亲眼目睹一些事实，即有些母亲有充足的奶水，而另一些却没有，因神喜悦使一些婴儿饱足，另一些则否。
那些将神的无所不能所应得的称赞归给神的人，会获得双重的福份。首先，既然神掌管天地并众受造物都听从祂，因此神就能丰盛的奖赏那将祂所应得的称赞归给祂的人。其次，他们可以安息在神的保护下，因一切他们所惧怕能伤害他们的事物都在神的约束之下，包括撒但及其爪牙；并且一切临到他们的灾害都必须先经过神的允许。若没有神的护理，我们就无法逃脱遭遇危险时无法控制出于迷信的惧怕。我说出于迷信的惧怕是因为，当某受造物威胁我们的性命，暴力的恐吓我们时，我们就感到害怕，就如对方拥有与生具来伤害我们的力量；c或以为某受造物会意外、莫名其妙地伤害我们；或以为神无法救我们脱离危险，这就是迷信的惧怕。
譬如先知吩咐神的儿女：“不要为天象惊惶，因列国为此事惊惶”（耶十2 p.）。显然先知并不是禁止一切的惧怕。当非信徒将宇宙的管理从神手中转移到星象上时，他们幻想自己的幸福或悲惨皆依赖众星象的指示，而不是神的旨意，结果，虽然他们应当惧怕神，却反而惧怕星象。我们若要避免这对神的不忠，就当留意，没有任何受造物有逸出常规的力量，它们都受制于神隐秘旨意的管理，甚至一切所发生的事都出于神无所不知主动的预旨 。
4.护理的性质
那么，一开始我的读者就应当明白，护理的意思并不是指神袖手旁观 地上所发生的一切，而是既然神掌握天国的钥匙祂就管理万事。因此，祂不但观看，祂也干预万事。的确，当亚伯拉罕对他的儿子说：“神必自己预备”（创二二8），他的意思不只是说神预知一件即将发生的事，他也是在劝他儿子将未知之事的忧虑卸给那在困境和迷惑中为我们开路的神。如此看来，护理端赖神的行动，而不是像许多无知之人胡诌护理只在乎神的预知。另一个几乎一样严重的谬论是，有些人虽然承认神的掌管，却认为祂的掌管是杂乱无头绪的，就如我以上所说，即神笼统地使整个宇宙及其各部份运转，却没有具体的掌控每一受造物的一举一动。这种谬论也是不能接受的；因为在他们所称为普遍的护理中，所有受造物的行动都是偶然的，也相信人靠自己的自由意志行事。这样，他们将人视为神合作的伙伴，神出于祂的大能只感动人按照他与生具来的本性行事，而人却自由地掌控自己的行动。简言之，他们的谬论是：宇宙、人的事，以及人本身，虽然都靠神的大能运作，但却不受神的控制。更不用说伊比鸠鲁派（这极有影响力却有害的观念），他们幻想一种无聊、闲懒的神；还有一些与他们一样愚昧的人也教导神只掌管天空，而将地上的事交给命运管理 。然而，就连无声的受造物都要呐喊：这是疯狂的无知！
（“一般”和“特殊”的护理）
我现在要反驳这普遍性的谬论，即主张神笼统地使宇宙运转，而不相信神以祂不可测度的智慧管理，并使之达到祂所预定的目的。这样的神只是有名无实的统治者，因为祂没有真正的掌控宇宙。难道掌控的定义不就是有权柄按照一定的秩序统治在你手下的一切吗？我也不完全反对他们对有关普遍护理的论述，只要他们承认神在统治宇宙，而不只是在看顾祂所预定大自然的体系而已，乃是祂对每一个受造物施行特别的护理。的确，每一种受造物都受大自然某种隐秘的动力驱使，就好像他们在遵守神所赐给他们永恒的命令那样，自然而然地按神的吩咐继续运转。
也许我们应该在此思想基督的话：“我父做事直到如今，我也做事”（约五17）；以及保罗的教导：“我们生活、动作、存留，都在乎祂”（徒十七28）；希伯来书的作者 为了证明基督的神性，也说：“祂常用祂权能的命令托住万有”（来一3）。然而我们的仇敌却以一般的护理这错误的观念为借口，否定圣经已明确启示神特殊的护理。e然而这些怀疑神特殊护理的人，有时也不得不承认有许多事情是在神特别的看顾之下发生。只是他们错误地将神特别的看顾视为例外。所以，我们要证明，无论大小事情神都掌管，并且也都是来自神预定的计划，没有任何一件事是出于偶然。
（特殊护理的教义有圣经根据，5–7）
5.每一事件都在神的护理之下
如果我们承认运转 的来源是神，却同时认为所有的事或出于自由意志或出于命运，都是大自然的定律所驱使的。据此，那么白昼、黑夜、四季的更替都是神的作为，因神为万物定位，也设立某种定律；使它们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毫不间断地运转。但有时过热和干旱使田里的庄稼枯干，又有时过多的雨量毁坏田间的作物，也有时遭遇冰雹和暴风雨的灾害——这些则不可能是神的作为，除非我们说阴天、晴天、寒冷和炎热，也都是大自然的定律所驱使的。然而如此一来，神的审判和父亲般的恩惠就荡然无存了。若他们否认他们有这样的想法而说，神对人类已够慷慨，因祂一直以一般的护理供给人饮食，但这是他们的借口，也是亵渎神的。就如丰收并非神特别的赐福，而欠收和饥荒也不是祂的咒诅和报应！但因我们无法网罗所有的证据，就让神的权威自我见证吧。在律法和众先知书中，神常常叙述祂以露珠和雨水滋润大地（利二六3–4；申十一13–14；二八12）来彰显祂的恩惠；但当神使覆人的天如铁时（利二六19），庄稼因虫坏而欠收（申二八22），稻田遭冰雹和暴风雨（cf. 赛二八2；哈二18，Vg.；二17，EV，etc.），这一切都证明神必然和特殊的报应。若我们接受这些启示，便会确信任何一滴降下的雨水都是神主动的命令。
大卫的确赞美神一般的护理：“祂赐食物给向祂啼叫的小乌鸦”（诗一四七9；cf. 诗一四六9，Vg.）；然而当神使一些动物遭遇饥荒时，难道不就证明神随己意喂养活物，有时使牠们饥饿，又有时使牠们饱足？我已充分的证明过，将神的护理只局限于几个事件是愚昧的，因为基督亲口说，若父不许，连一只小麻雀也不能掉在地上（太十29）。e若连空中的飞鸟都受神特殊计划的掌管，那我们就不得不与先知一同宣扬：“神坐在至高之处，自己谦卑，观看天上地下的事。”（诗一一三5–6）。
6.神的护理特别在乎人类
既然我们知道神创造宇宙是特别为了人 ，那我们也应当相信祂的护理更是如此。b先知耶利米疾呼：“耶和华啊，我晓得人的道路不由自己，行路的人也不能定自己的脚步”（耶十23，cf. Vg.）。此外，所罗门王也说：“人心筹算自己的道路，惟耶和华指引他的脚步”（箴十六9 p.，cf. Vg.， 箴二十24 p.）。难道他们还敢说，神只感动人按照他与生具来的本性行动，但人却是随己意行事吗？若真是这样，那么人如何行事为人就都是靠自己自由的选择。或许他们会否认这点，因他们也会说，人离了神的大能，什么都不能做。但这也没有圣经根据，因为耶利米和所罗门不但将大能归给神，也将人的选择和决定归诸于神。所罗门在一处经文中贴切地斥责人这种妄行，因他们自订目标而不理会神，就如他们不在神的管理下。但“心中的谋算在乎人；舌头的应对由于耶和华”（箴十六1，9 合并）。可悲的世人居然不理会神，擅敢行事，真是愚不可及，因为就连他们能说话都完全依赖神！
事实上，圣经为了表明所有的一切都是神所预定的，就向我们启示，连那些看来似乎最偶然的事情也在神的手中。难道有比树枝掉落插死行人，看来更偶然的事吗？然而耶和华说，这绝非偶然，乃是祂所预定的（出二一13）。同样，谁不是将掣签的结果归于盲目的命运呢？然而耶和华却说，是祂自己决定掣签的结果。签放在怀里，这看来最属于命运的事，神说也是出于祂自己（箴十六33）。所罗门王也同样说：“贫穷人、强暴人在世相遇；他们的眼目都蒙耶和华光照”（箴二九13；cf. 箴二二2）。他的意思是，尽管世上富人、穷人掺杂，然而他们的处境都是耶和华定的，那造眼睛的神并不盲目，所以祂劝穷人当忍耐；因那不满自己处境的人就想卸下神加给他们的重担。另一位先知也斥责不敬虔之人，因他们将人的贫穷和富足归诸于人的勤劳或命运。“因为高举非从东，非从西，也非从南而来。惟有神断定，祂使这人降卑，使那人升高。”（诗七五6–7）。既然神不会卸下祂掌管全地的职份，所以祂启示我们：有人尊贵、有人卑贱都在于祂隐秘的计划。
7.神的护理也包括大“自然”
此外，一般来说，个别事件也见证并述说神特殊的护理。在旷野，神使南风括起，给众人带来大量的鸟肉吃（出十六13；民十一31）。当神喜悦约拿被抛入海中，祂便兴起龙卷风（拿一4）。那些不相信神特殊护理的人，必定会说这些是例外状况。然而我却因此推论，若没有神主动的吩咐，风就无法刮起或变大。否则圣经就不会说：“神用云彩为车辇，借着风的翅膀而行，以风为使者，以火焰为仆役。”（诗一○四3–4；cf. 诗一○三3–4，Vg.），除非是神自己决定风要刮往哪里，而借风彰显祂的大能。同样，圣经在另一处也教导我们，每当风使海浪翻腾，这也证明神特殊的护理。“因祂一吩咐，狂风就起来，海中的波浪也扬起”（诗一○七25；cf. 诗一○六25，Vg.）；“祂使狂风止息，波浪就平静”（诗一○七29）；就如神在另一处又说：“我以旱风攻击你们”（摩四9，cf. Vg.）。
再者，虽然生育能力是神所赐的，然而神也要我们明白，有些人不能生育，有些人生养众多，都是出于神特殊的恩惠（cf. 诗一一三9）；“所怀的胎是祂所给的赏赐”（诗一二七3 p.）。为此，雅各对他妻子说：“叫你不生育的是神，我岂能代替祂作主呢？”（创三十2 p.）。最后，没有比饮食供给我们营养更自然的事了。e(b)然而，圣灵不但说地的出产是神特别的赏赐，也说“人不当靠饮食而活”（申八3；太四4）；因为滋养人的并非土产，而是神隐秘的祝福 ；e相对地，祂也警告以色列人：“除掉所依靠的粮”（赛三1）。并且基督在太六11中教导我们，当迫切地向神求告我们日用的饮食，这意味着饮食是父神亲自赏赐的。因此，为了说服信徒相信，当神赐他们食物时，就是在扮演所有家庭中最伟大父亲的角色，先知说：“祂赐粮食给凡有血气的”（诗一三六25；cf. 诗一三五25，Vg.）。最后，圣经不但告诉我们：“耶和华的眼目看顾义人；祂的耳朵听他们的呼求”（诗三四15），也告诉我们：“耶和华向行恶的人变脸，要从世上除灭他们的名号”（诗三四16 p.），好叫我们明白，天上、地下一切受造之物都聆听神的吩咐，好让神随己意使用他们。可见，神不但在众受造物中以祂一般的护理维持大自然的体系，而且这护理在各受造物身上也有特殊的计划。
（论命运、运气，以及巧合，8–9）
8.神护理的教义有别于斯多亚派的（Stoic）命运论！
那些企图煽动人侮辱这教义的人，故意说这教义是斯多亚派的命运论。奥古斯丁（Augustine）就曾被如此指控过 。尽管我不愿意在文字上争论，然而我不喜欢“命运”这词，因它是保罗吩咐我们躲避的虚谈之一（提前六20），也为了避免因这词不好的含意被人利用来攻击神的真理。事实上，现在就有人毫无根据、恶劣地指控我们是在教导命运这教义。我们并非与斯多亚派一样认为：自然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必然的，因它们本来就存在因果关系；我们相信的是：神统治并掌管万象。神出于自己的智慧，从永远预定一切将有的事，并现今以自己的大能施行祂的预旨。我们由此推论，不但天地、没有生命的受造物，甚至人的计划和意图，都受神护理的控制，以至完全成就神为它们所预定的目的。
那么你或许会问：难道没有任何偶然或巧合的事吗？我的回答是：大巴西流（Basil the Great）说得对，“幸运”和“巧合”是异教徒的术语，敬虔之人应当远避 。既然成功是神的祝福，灾难是祂的咒诅，那么幸运和巧合在有关人的事上就毫无地位。c此外，奥古斯丁这话也值得我们思考：“我后悔在我的著作反柏拉图学派《怀疑论》（Against the Academics）的论文中经常使用『幸运』这词，虽然我无意将之奉为女神使人敬拜，而是用来指事情好坏的结果 。从 fortuna 这字根中有许多单字我们无须忌讳使用，如：forte、forsan、forsitan、fortasse、fortuito（意即：可能、也许、或许、大概、恐怕）；只是我们要在神的护理之下使用。我没有对这话题避而不谈，是因为也许一般人所说的『命运』，也是受制于神隐秘的旨意，并且一般人称为『巧合的事』，可能只是因为不知道它的原因罢了。虽然我谨慎的使用『幸运』这词，现在却仍然后悔。因我晓得人都有恶习，就是人虽然应当说：『这是神的安排』，他们却说：『我很幸运』。”e简言之，奥古斯丁教导：若有任何事出于命运，那世界就大乱了。尽管他在另一处教导：万事部份地出于人的自由选择、部份地出于神的护理，但他之后也补充说明：人都在神的护理掌管下；奥古斯丁的原则是：若说有任何事在神的预定之外发生，则没有比这更荒谬的了，因这等于说，这些事是无缘无故的发生了。据此，他也否定因人有选择故而有偶发之事；并且稍后他更进一步解释，人的选择也在神的预旨中。他经常使用“准许”这一词，我们可以从他的一句话中理解这词确切的含意，在那里他证明神的旨意是万事至高首要的起因，因为万事都出于祂的吩咐或准许 。显然，他并没有编造一位在暸望台上无聊、闲懒的神，当另一个在祂预旨之外的意志介入时，祂就准许它发生了。
9.事件真实的起因向我们是隐藏的
既然我们的心迟钝到无法彻底明白神的护理这大奥秘，我要在此作一或许能帮助我们明白的区分。虽然神根据一种不可失败的方式，以自己的美意预定万事的发生，但从人的角度来看，一切都是偶发的。这并不是说我们相信世界和万人真的是在命运反覆无常的统治下，因为基督徒万不可有这样的想法！而是说，既然大多数所发生之事的秩序、原因、目的，以及必然性，都在神的旨意中，并向我们是隐藏的，所以，这些事虽然出于神的旨意必定会发生，但从某种意义来看是偶然的。因为不管我们从它们本身的性质，或按照我们自己的暸解和判断来看，它们就是突然发生了。譬如：有位商人和他的一些好友走进森林，他自己却不小心迷路，最后落入强盗手中，并且被杀害了。他的死亡不但是神所预先知道的，也是祂的预旨所决定的。因为圣经所说的，不是神预先知道每人寿命的长短，而是神预定每人寿命的长短，也是人无法改变的（伯十四5）。就我们有限的理解力而言，万事看来是偶然的。那基督徒会如何看待这事呢？我们会这样看待：在这情况下，我们将他的死本身视为当然；但我们并不会怀疑神安排各人性命的护理。我们也是如此看待未来将发生的事 。既然我们无法预知未来发生的事，我们就将之视为谜，就如它们或者会这样发生或者会那样发生。但在心里面，我们确信所有将发生的事都是神早就预定了。
在这意义上，传道书中多次重覆“命运”（中文圣经译作“遭遇”）这一词（传二14–15；三19；九2–3，11） ，这是因为人不知道事情隐藏的原始起因。然而圣经对于神隐秘护理的启示，这光芒并没有完全在人心里熄灭，这光常在人黑暗的心中闪现。非利士人的占卜者尽管疑惑不定，却仍将他们的逆境一部份归于神，另一部份归给命运。“你们要看看：车若直行以色列的境界到伯示麦去，这大灾就是耶和华降在我们身上的；若不然，便可以知道不是祂的手击打我们，是我们偶然遇见的。”（撒上六9）。他们的确愚不可及，当他们的占卜不灵验时，他们便相信命运。但他们也无法相信他们的逆境完全是出于命运。然而以下这个例子将充份证明，神如何以其护理的缰绳随己意扭转时局：在玛云的旷野，就在大卫即将落入扫罗手中时，非利士人入侵以色列，扫罗被迫返回（撒上二三26–27）。若神为了保护祂的仆人，特意妨碍扫罗加害于他，那我们就不能说非利士人突袭以色列纯属偶然；虽然在一般人看来是巧合，但有信心的人却认定是神隐秘的驱使。
然而事情的原始起因并非都如此明显，我们却仍应当毫不疑惑的相信，世事的变迁都出于神膀臂隐秘的驱使。神所预定的必要发生，无论条件具备与否，或就事情的本质而言不一定会发生的事。基督的骨头也是另一个例子。当基督取人的肉身时，正常人不会否认祂的骨头如一般人的那样易碎；但无论如何，祂的骨头还是不可能被折断（约十九33，36）。由此我们看到相对必然性与绝对必然性、必然的结果与可变的过程之间的区别 ，这些术语并非哲学家们凭空的捏造。神给祂儿子造了可折断的骨头，但却预定祂的骨头不被折断，这乃是出于神计划的必然性，而非出于骨头本身的属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