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 28 12 月,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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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望在疾病中的人


前段时间和牧长下乡,去给一个在疾病中的人受洗,在疾病中躺在床上的病人见过不少,所以去之前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准备,及至到了之后又多了一些感慨。

在这个冬天看到路边苍黄的草,不禁想到人的生命在寒冬暮年的衰微。村头的杨树树叶已经早已不见,只有黑色的躯干在天空裸露着,在郁郁苍苍的夏季树叶都是繁多茂密的,看不到树干,冬天到了才发现这样的光秃秃,和我们的一生非常类似,在年轻的时候,有强壮的力量,有美丽的外表,掩盖了生命的本质,到了暮年,力气无有了,才认识到裸露的生命是如此不堪一击。

我们走进他所躺卧的房间,里面开着空调,让人颇觉温暖,在人生命无力的时候,一点点冷都让我们恐之不及,关于死亡,我们常用冷河阴冷凄冷来形容,生命总是在阳春三月里盛开,春风温暖,我们称为和煦的春风,像母亲的手抚摸着我们,而死亡的冷风如同刀子剖开我们的肉体,让人胆颤。

他躺在床上,已经病入膏肓,骨瘦如柴,嘴唇已经无法发出声音,胳膊也无力举起,只有眼神能够表达一些意思。

教会的同工问他你若愿意接受受洗,就握握手,你若不愿意,就伸开手。他向我们握手,我们也以此来进行继续的工作,人在生命的末尾,真的想抓住那生命的主。

外面寒风呼啸,紧挨着他的家就是省道,呼啸而过的车一辆又一辆,年轻人开着车总是放着激情的音乐,呼啸而去,只留下盘旋而起的发黄树叶打着转,谁会在意这间公路旁房屋里生命衰微的人呢?没有人会留意,一代过去一代又来,生死离别,总是在人间上演。

我站在他床边在想一些事情,他曾经也年轻过,现在年纪也不算太大,五六十岁的样子,我和他的孩子的年纪差不多,他的年纪和我父亲的年纪差不多,一生为家庭忙忙碌碌。是什么榨干了他的生命,如同被拧干了水分的青菜,我在想耶稣哭了,是为什么而哭呢?为人这样被世界榨干而不清醒感到怜悯和哭泣,人从婴儿到青年,从郁郁葱葱到发黄衰败是什么榨干了我们,是疾病吗?是一些别的伤心的事情吗?

简单的理解对于他个人来说是疾病,对所有的世人无法逃避的结局是什么呢?是世界的吸引,是罪恶的辖制,是人寻找不到亮光里兀自的叹息,是在迷茫中错失的遗憾和无奈,我不禁想起那句经常提到的话:

你叫他们如水冲去,他们如睡一觉。早晨他们如生长的草,早晨发芽生长,晚上割下枯干。

从饱含汁水到割下枯干是人生的常态,只是若常在溪水里,昼夜从他的话语中汲取力量和养分,外形虽然一天不如一天,内在却是新的。

我站在他床前,看着我自己的双手,也渐渐苍老,我想终有一天我也会躺在床上力量衰微,甚至不能再起身,不能步行到院子里走一走,不能再去儿时散步的树林,不能再看幼时树叶中透露的阳光,一切都将熄灭,成为灰烬,唯有在里面的苏醒的生命会在等待中饱含盼望。

给他受了洗我们就离开了,在这间小天地里,唯求生命的主常常在他心里倾听他,有形的房屋也好,有形的床榻也好,有形的寒风中的树干也好,有形的肉眼可见的公路上的繁华也好。终必销化,唯有我们在这些时空中奔跑的建立的奉他的名所作的会长存。

大卫流泪的床榻已经消失不见,只有他那流泪祈求的心是我们在心底常常感同身受的回应,古往今来,生命的无力,以及在无力中生发出来的盼望都是我们信心火焰燃烧起来的热度,盼望我们在这个冬天愈发勤恳阅读他的话语,不断激励,不断充满热情的面对周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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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aohewei 静默溪水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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