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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恺杰|“巴特对日本哲学的影响:以泷泽克己与西田几多郎为中心”顺利举办(讲座报道)


编者按


本期推送的是日本福冈女学院院长、九州大学名誉教授、日本著名巴特研究专家寺园喜基于2019年6月3日晚18:00在北京师范大学哲学学院进行的题为“巴特对日本哲学的影响:以泷泽克己与西田几多郎为中心”的讲座。本次讲座系“巴特系列讲座”第七讲。在此次讲座中,寺园喜基教授围绕着巴特思想在日本的传入历史、泷泽克己对巴特思想的接受与展开、西田哲学中的神人关系、巴特思想的集中性与包容性等主题展开讨论,并展现出巴特思想在日本当下的影响。以下此次讲座综述,由清华大学哲学系汤恺杰供稿,特此鸣谢!



“巴特系列讲座”第七讲“巴特对日本哲学的影响:以泷泽克己与西田几多郎为中心”顺利举办

汤恺杰 供稿  / 瞿旭彤 修订


201963日晚,应北京师范大学哲学学院宗教与文化研究所、北京师范大学哲学学院伦理学与道德教育研究所、北京师范大学求真学术与文化基金之邀,日本福冈女学院院长、九州大学名誉教授、日本著名巴特研究专家寺园喜基于北京师范大学前主楼B748举办题为“巴特对日本哲学的影响:以泷泽克己与西田几多郎为中心”的讲座。本次讲座系“巴特系列讲座”第七讲,由田书峰副教授主持,瞿旭彤副教授评议,徐亦猛副教授全程翻译。讲座共分五部分,分别是序言、泷泽对巴特思想的接受和展开、西田哲学中的神人关系、巴特思想的集中性与包容性、以及结论。



1

在第一部分中,寺园老师回顾了巴特思想传入日本的历史。他提到,在巴特传入前,日本基督教界主要受敬虔派影响,主张“朴素的圣经主义信仰”。辩证神学在传入日本后,旋即受到广大知识分子的欢迎,其中,巴特的神学最为风靡。不仅是基督教神学家与西方哲学的研究者,而且一般的哲学研究界,也是如此。就连京都学派创始人、宗教哲学家西田几多郎也不例外。西田早在1931年就开始阅读《罗马书释义》。当他的学生、年轻的哲学家泷泽克己(1909-1984)得到奖学金赴德留学之际,西田建议他去拜访巴特。西田认为,海德格尔的学说甚为无聊,因为海德格尔遗漏了上帝,相较而言,巴特是最务实的。于是,泷泽前往拜访巴特,并在1934/1935冬季学期于波恩大学选修巴特主讲的基督论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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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座第二部分的主题是泷泽对巴特思想的接受与展开。在波恩与巴特相遇后,泷泽将自己定位为巴特在日本的第一位弟子。在泷泽看来,巴特思想的中心与西田哲学的中心是同一的,即关于人存在的根源问题;巴特在神那里发现人的根源,而西田则在无名性之中用哲学概念将之表现出来。泷泽试图结合这两位思想家的观点。泷泽在西田那里学到绝对者与人的关系,用日本禅宗大灯国师的禅语表达,即“億劫相別、而須臾不離、尽日相対、而刹那不対”。这就是西田所谓“绝对矛盾的自我同一”。泷泽汲取西田对人的根源性规定的看法,并从巴特那里读出这一看法。按泷泽的理解,巴特通过将话语集中在耶稣基督身上,彻底说出神现实的和普遍的临在。由此,巴特说出人的根源性规定。故而,泷泽认为,巴特与西田同样发现了人的根源性事实。在这背景下,泷泽发展出自己的思想。其要点可总结为如下三点:


1泷泽将人的普遍性根源规定看做神人的原初关系,将这关系称作“以马内利”(即神与我们同在)。神与人的原初关系含有不可分、不可同、不可逆的要素。这是根源性的要素,是人作为人存在的根本,与时间和场所并无关系。此即所谓的“以马内利I”。


2)泷泽主张,以马内利这一根源的事实在它自己内部制造出印记()。此即所谓的“以马内利II”。它超越事实,又与事实相接,是活生生的事实,在世界中作用、说话,制造出印记。即便历史上出现了觉者或者模范,这也并不是以马内利的神。


3)泷泽主张,作为人的耶稣是以马内利的印记。耶稣的出生与神的道成肉身(约1:14)并不是以马内利的成立,而是其印记的诞生。


如上所言,泷泽使用巴特的神学概念,但前者所提出的以马内利III与巴特相关思想并不相同。毋宁说,泷泽从禅佛教和西田的佛教式宗教哲学受到的影响更大。


汤恺杰|“巴特对日本哲学的影响:以泷泽克己与西田几多郎为中心”顺利举办(讲座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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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座第三部分围绕西田哲学中的神人关系展开。寺园老师首先介绍西田的经历:西田禅修12年,获居士称号,于1911年发表处女作《善的研究》。西田的善就是主体与作为“真正自己”、“宇宙本体”和“神意”的真正客体的合一。此合一就是“我”的死而复生,是基督教的复活,也是佛教的见性。同样,西田认为,最深刻的宗教成立在神人同体处,而宗教的真义在于获得神人合一的意义。所以,主客合一就是神人合一。然而,西田这里的神并不是超越的神,而是天地万物的“内在面统一力”、是“宇宙的根本”和“存在的根底”。西田主张,神与宇宙的关系是“艺术家与作品、本体与现象的关系”。在此之后,西田对宗教的理解大致构造没有变化。其要点可总结为如下两点:


1)“绝对的非连续的连续”。现实的我是独立的个体,在个体中就有永恒者。虽然眼不可看见、手不能触碰,但绝对者依然存在。此即所谓的“绝对的无即有”。永恒者与我接触,我依赖永恒者而存。但永恒者是不能被捕捉的,他与我之间有不能逾越的深渊。于是,可以说,永恒者与我是绝对非连续的,又是直接连续的。永恒者是超越有无的,因而不得不是绝对无。绝对无是个体所在的场所。它是“神”并不是人格神。西田的“神”并不是人格的存在,也不是人格的绝对者,而是绝对无,是个体所在的场所,是存在的根底。


2)所谓“绝对矛盾的自我同一”。这是西田晚年提出的观点。西田认为,在我们意识到自己根底处的自我矛盾、即我们自觉到我是自我矛盾的存在时,宗教才成为问题。根本的自我矛盾就是对死的自觉。死是“相对这面对绝对者”,“我们自己在面对神的时候就死了”。通过死,在自我矛盾的对应中,我们与神接触。绝对者并不是对象,没有对峙,不可比较。绝对者在内部矛盾地含有否定,绝对者在自我之内含有绝对自我否定。这就是“绝对矛盾的自我同一”。


在西田那里,神的存在含有“无”,即自我否定。所以,神是绝对矛盾的自我同一,“是绝对无,所以是绝对有”。


西田将自己的神学称为“场所逻辑的神学”。他并不以伦理和理性为宗教奠基,而将神学建立在人类存在的存在论基础上。所谓宗教问题,就是人类存在的根底有什么的问题。他的回答不是把神看做超越存在的有神论(Theismus),也不是把神看做内在于世界的万有神论(Pantheismus),而是世界存在于神之中、同时世界被包含在神之中的“万有在神论”(Panentheismus)。在人类存在的根底处有着真正的绝对者,在他自身之内含有绝对的否定,这就是绝对矛盾的自我同一。神并不是人格的存在,更没有名字,所以,它更应被称为绝对无。然而,绝对者是创造性的,它表现自身,塑造出作为绝对者之印记的历史。历史是绝对者、绝对无的印记。西田“场所逻辑的神学”,其主题是绝对者与其印记的关系、以及此关系的结构。此关系是普遍与个体的关系,是永恒与历史、无形物与可见物的关系。


在寺园老师看来,西田为陈述自己的思想使用了基督教的和神学的概念。但其本质仍然是佛教禅宗的。而泷泽则吸收了西田的思想,尤其是西田在场所逻辑的神学之中对绝对者与个物关系的理解,并将它应用在以马内利的事实(以马内利I)和其印记(以马内利II)上。 


4

讲座第四部分主要讨论巴特思想的集中性与包容性。寺园老师认为,巴特的思想是从启示即“神之言”出发的,而绝不从自然神学出发。所以,他并不从宗教感情和人所具备的宗教性,也不是从不可思议的自然现象和一般真理出发构建自己的思想。《教会教义学》是关于神的伟大历史的故事。对神的启示而言,神自身父、子、圣灵永恒的爱的交通没有任何不足,但神并不自我满足,反而决意在满溢的爱中爱人。这是神内部的决定和盟约。为实现这决定和盟约,神创造了爱的对象即人。创造的根据是神与人的盟约。为了盟约生效,人不得不存在,所以,创造的内在根据是盟约,盟约的外在根据是创造。这就是历史的开始。然而,人犯了罪,尽管先知不断发出警告,呼吁悔改,但人还是撕毁盟约。尽管如此,神留在盟约内,并且实现了盟约,这就是在基督里的和解事件。盟约是和解的前提,和解是盟约的成就。


由此,《教会教义学》在结构上以和解论为中心。和解论是对耶稣基督事件的陈述,也就是包容地展开基督论。对巴特而言,最重要的课题是把话语排他性地集中在耶稣基督的名字上,由此包容地叙述神与人。所谓基督事件就是基督的十字架与复活。神子基督降卑,走向十字架的苦难,把自己的恩惠与生命交托给人,承受人的罪和死。十字架就是这样伟大的交换与和解的事件。复活是神肯定十字架、承认和解的事件、以及神的生命得胜的事件。复活是向全人类宣告与启示和解事件。于是,基督的十字架与复活这一排他的事件就是为了所有罪人的事件,是包容所有罪人的和解事件。所以,在基督里,排他和集中的事件就成为包容的人类救赎之事件。由此,我们可以看到巴特思想排他、集中的特性和包容的特性。因和解,神就是与人同在的以马内利之神。因和解,人在根底上就与神同在,就接受了以马内利的存在论规定。耶稣基督的名是“独一”的,并且引起普遍性的“与神同在”。寺园老师以1938年的《教会教义学》第I卷第二分册“神之言”论和1959年的《教会教义学》第IV卷第3分册的“光照论”为例,例证了巴特神学中的集中性与包容性。 


汤恺杰|“巴特对日本哲学的影响:以泷泽克己与西田几多郎为中心”顺利举办(讲座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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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分是总结。寺园老师说到,西田虽然比泷泽更早知道巴特,但他的哲学在思想上并没有受到巴特影响。泷泽首先从西田那里学到绝对者或神是个体存在的场所,是历史与其表现,是绝对矛盾的自我同一。随后,他从巴特那里学到基督的启示与和解事件的普遍性,将之吸收进自己的思想中。这就是在人存在原点有着以马内利(神与我们同在)的事实这一存在论的规定(以马内利I),而人子耶稣是这事实的印记,他活出这事实,又为我们所见(以马内利II)。泷泽的“事实与印记”的逻辑结构继承了西田“绝对者与表现”的逻辑结构。这是从普遍向个体的逻辑;而巴特则是从个体向普遍的逻辑。巴特首先讲个体,个体不是排他的点、而是包容的点,唯独基督之名的排他性导致了普遍性的拯救。


在寺园老师看来,泷泽与巴特虽然有思想上的不同,但泷泽仍自我定位为巴特的学生。而且,他将巴特的精神在社会实践中加以落实,提倡宗教对话、基督徒和平运动、战争责任等,并且广泛支持向二战受害国道歉、和平运动等。此外,巴特思想在日本还为铃木正久(1932-1969)和井上良雄(1907-2003)在实践上所继承。


最后,寺园老师认为,巴特思想仍然可以为今日日本的社会问题(如靖国神社、新天皇继位、福岛核电问题等)带来很大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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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讲结束后,瞿旭彤老师进行评议。瞿老师首先提到,日本学者做学问重视传承,在巴特研究上也不例外。这是非常了不起的传统,中国学界在此需要向日本学习。其次,巴特研究在日本不断传承,而且对对文化和社会造成实际影响。至少在这两方面,中日巴特研究界有着不小的差别。


接着,瞿老师提出以下问题或评议:第一,西田在何种意义上觉得海德格尔无聊,并且欣赏巴特?第二,泷泽克己的“以马内利神学”集中于创造论,但“以马内利”这一根源性的事实对巴特而言,并非创造论的,而是基督论的,对此寺园老师有何评论?第三,泷泽和西田的哲学更多地是来自佛教的说法,但是又没有将佛教的说法说全,似乎是“半佛半西”。而且,西田去掉“法身、报身和应身”中的“报身”,最终呈现出根源与其显现,但少了“报身”,这是什么回事?第四,此处显示出佛教哲学与西方哲学的混合。但是,回到巴特的神学,耶稣基督是作为完全的印记。那么,泷泽和西田在多大程度上理解或者误解了巴特的思想(由于日本佛教的语境)?第五,佛教思想需要破除“我执”,那么,西田在何种意义上还要保持“我”的地位呢?第六,若是西田坚持佛教所说“不一不二”,就不是单纯的“万有在神论”,而应是相互的包含关系。第七,寺园老师对巴特的解读,特别提到纳粹德国和《巴门神学宣言》,这是理解巴特神学的重要前提,非常重要。第八,教授提到当今日本的社会问题,如何理解巴特神学在日本的当下性?


汤恺杰|“巴特对日本哲学的影响:以泷泽克己与西田几多郎为中心”顺利举办(讲座报道)


寺园老师的回答是:第一,他不理解西田为何对泷泽这么说。他在泷泽处就学,与泷泽一起读海德格尔,有一种很强的印象:海德格尔不过是现象学。而与此相对,巴特最初就在说带有确信的实事(Sache)。对西田而言,这是有很大不同的。《罗马书释义》与《存在与时间》给人的感觉非常不同。当然,寺园老师也承认,这仅仅是他个人的看法。第二,寺园老师对瞿老师的说法表示赞成,而且,巴特在和解论中说以马内利,这是耶稣基督之名的换一种说法。但是,在泷泽那里,对待以马内利的方式是与巴特不同的。第三,西田与泷泽所说的佛教是禅佛教。这是13世纪在中国留学而后回到日本的道元所传来的,其大意就是只管打坐,获得对绝对无的觉悟。西田和泷泽基本继承了这一点。他们两人都没有专门研究过佛教,认真探寻过佛教的本质。而只是禅佛教的实践者。第四,无论是对巴特本人来说,还是对一般的基督教神学来说,耶稣基督是以马内利的神。而对西田和泷泽而言,以马内利的存在论基底是根源性和永恒的事实,“耶稣只不过是一个例子”。在这一点上,巴特与泷泽完全不同。所以,“以马内利II”对巴特而言是真正的以马内利,这是其中的不同点。第五,万有在神论并不是说,所有都是神,而是说,所有的事物在其存在场所那里与神一致,与神接触。“有神存在”就是“个人,即我在神那里”。第六,论及巴特神学在今天日本的意义,寺园老师认为,举凡对靖国神社问题、福岛核电站问题、新天皇继位问题,巴特神学都依然有着很大的启发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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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在场同学提问。第一位同学就日本基督教神学家北森嘉蔵(1912-1998)的巴特批判提出问题。北森认为,“对巴特而言,基督只不过是神的一个例子”。这是否能适用于泷泽?寺园老师回答:北森的巴特批判是错误的,但对泷泽而言则是正确的。对泷泽而言,耶稣基督只不过是一个例证。北森没有理解巴特,他的巴特理解是错误的。北森认为,巴特神学的原理是“第一诫”,因而巴特是律法主义。但是,巴特是在纳粹德国和帝国基督教会的语境下写出他的早期著作。北森没有理解巴特的语境。第二,巴特在战后主张神的人性,北森认为这是“巴特的转向”,但并非如此。巴特的立场一贯站在神性的立场上谈人性,两点都不偏废。对于这点,我在巴特去世之前四个月去巴塞尔拜访过他,巴特说在他人生中有许多曲折,但“我一直都是我自己”。北森虽然在理解巴特上有很多问题,但是,北森在战后日本神学界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而且,北森的神学非常值得讨论与研究。


第二位同学提问:西田相信并研究的是哪种佛教?寺园老师回答:是道元从中国引进的、“只管打坐”的佛教,不太强调论战,而只是沉默和冥想。并不是作为“拯救佛教”的净土真宗,而是注重领悟的禅宗。净土真宗主要在社会中下层人里受欢迎,而禅宗在武士阶级受欢迎。天主教在进行灵修时会利用佛教坐禅法。所以,佛教与天主教的对话也在进行。


第三位同学提问:二战后,美军占领日本,为什么基督教没有传播开来?寺园老师回答:二战后很多美国传教士到日本传教,麦克阿瑟也在推崇基督教,但基督教只停留在社会上层,而新兴宗教占领了下层,例如,天理教和创价学会。基督教虽然在下层不受欢迎,但广泛创办学校,目前可能有20%的学生在基督教学校上学。这体现了基督教在日本的影响。日本政府是世俗政府,政府应该主张政教分离,但是,天皇制度却是政教分离的掣肘。神道在此时就有渗透的危险。


第四位同学问:看了远藤周作《沉默》的电影。虽然西洋传教士付出很大努力,但结局仍旧不好。现在的日本年轻人对基督教是何看法?寺园老师回答:日本年轻人对宗教没有多大兴趣。日本人的宗教行为几乎全部都是混合宗教的:过年去神社,结婚是基督教葬礼是佛教,而生活方式则是世俗主义的。1990年代,奥姆真理教风靡一时,吸引很多年轻人,这是年轻人在物质丰富的同时精神空虚的表现。由此,年轻人选择进入奥姆真理教进行严格的修行。奥姆真理教问年轻人要了很多钱,并进入政坛试图影响选举,但全部落选,于是就有了著名的沙林毒气事件。组织者都被逮捕,前几个月被处刑。但这事后,很多年轻人产生了“宗教可怕”的印象。佛教和基督教在传教时都要说自己是传统宗教、而非新兴宗教。


第四位同学接着提问:西田是京都学派的创始人,泷泽作为西田的学生,有无对京都学派对二战时期的责任进行反省?寺园老师回答:当时泷泽并没有肯定,但也至少没有反对,在之后泷泽非常后悔,于是在60-70年代采取站在学生这一边的方式来进行反省。


最后,此次学术讲座在热烈的讨论互动中圆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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