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霾又来了,冬天更近了。
早晨出来时胡同里的“红袖章”志愿者们已经撤退,南锣鼓巷A口的武警战士还在,他们在雾霾中不戴口罩,表情冷峻,意志坚定,像是现代的兵马俑,成为这个帝国永远的守护。
从碾子胡同的一端出来,会是景山后街,从景山后街可以到地安门内大街,地安门内大街向北是地安门外大街,向东是地安门东大街,向西是地安门西大街。
在地安门内、外、东、西四条大街的交汇口的东北角,有一个卖臭豆腐的小店,偶尔路过那里,会买上一份,只有五块钱,却值得回味。
等哪天我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就带她回草原。
还要带她去地安门吃一份臭豆腐,和她戴着防雾霾口罩,行走在摩肩接踵的南锣鼓巷,谈谈人生,谈谈我们是否可以有一场穿越世界的旅行,谈谈死后如果进了天国,也不嫁也不娶,见面会不会尴尬的那种彼岸生活。
爱情是最好的主题,哪怕你在雾霾天里想到爱情,写到爱情,依旧有一些欣喜,让你可以超越那一天,超越所经历的一切,以及当下的阴霾。
“荒凉的山岗上站着四姐妹,所有的风只向她们吹,所有的日子都为她们破碎。”
查海生用一句诗就形象地表达出了女性在这个世界之中的地位,她们带来的喜悦和痛苦,他真是厉害,他的诗歌可以穿透时间,即使一百年后有人读到他的诗,依旧会说他真是厉害,竟然可以让生命最深沉的情绪跃然纸上。巧笑倩兮让大地的荒凉被遮蔽,美目盼兮让风向改变,又让日子破碎,而且是所有的。
难怪男人们要为女人决斗,要情杀,因为爱情像死亡一样强壮有力,嫉妒是属于阴间的残忍。
岁月流转,少年人的情欲与爱愿都已经被破碎,生命最初的模样也已经渐渐模糊,我们的思想和理性多于情感,而我们的情感又已经不再纯粹。
我们想得太多,以至于出拳速度太慢,所以在争斗中落败。
我们反复琢磨如何让自己的表情得体,以至于到最后都不知道怎么笑了。
我们把简单的爱情也杂糅了太多复杂的因素,以至于忘了爱情就是有着生命之泉的清澈,涌出后就向前奔流,成为溪水,是生命的祝福。
现代人的生命在雾霾中孱弱,在体制化,失去了生命原有的力量,我们思想了太多,却无力去做简单又正确的事。
我们参考了太多价值观、太多流派,太多思潮,甚至我们接触了太多宗教,却忘了上帝本身所恩赐给生命的最基本的品质。
是的,有些时候,我发现自己不够勇敢,我发现自己没有信心,我发现自己失掉了希望,我发现自己不能忍耐,我发现自己在逃避挑战,我发现自己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却又无力改变。
当我的生命沉在谷底之时,我就会停止写作,无力表达,会重新吸烟。
不知所往,是一个迷途的人,迷失在北京这个太大的村庄里,迷失在这个世界里。无论在哪里,你都感觉自己不太对劲。
人的心境不对的时候,似乎在哪里都是错的。
然而人又如何变得对呢?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努力让自己变好,近二十年的求学,让我彻底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我超越了自己原生的生活,超越了自己的认知结构,然后我终究无法超越自己,我不过是人,不过是罪人,是病人。
我渐渐开始接纳自己的不完美,接纳自己的罪,接纳自己前半生的错误,接纳自己的愚蠢和拙劣,甚至接纳自己道德上的缺陷。
我不再希冀变得更好,我知道我最需要耶稣基督的救恩,我甚至不会再努力地寻求敬虔,因为靠自己我真是做不到。
知道自己是个失败者,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再也无法倚靠自己去成全自己的义,我注定是一个罪人,生命中原本没有爱,表现得太努力就会显得伪善。
很多认识我的人都觉得我很敬虔,这件事多半是表象,我并不足够认识神,也不亲近祂,我很多时候感受不到祂的爱,我甚至也不怎么盼望永生。
可我决定接受这一切了,我决定接受自己的不完美了,我真的下决心接受了。
我要把这件事写下来,在十一月之前。
配图为李晓明拍摄于北京景山街道附近的胡同里,拍摄时间为八到十月,主题为《胡同里的生命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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